第四百二十二章 老狐狸
“什么事？”
“别忘了那个姓岩的和他孙女，是怎么害你的！”二号说这句话的时候，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我一怔，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竟然是想找这对祖孙算账。
他们的确是害了老吴和初一，可是又一想，岩大叔对这件事并不知情，反而以为是在做好事。而玉罕也只是上了吴显彰的当。
我思忖许久，摇了摇头：“算了吧，我现在只想找到他们俩，打击报复的事……我做不来。”
“那你跟着我吧。”二号说完，紧紧握着开山刀，下了山。
此时，吴显彰一行人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了。在竹林的外围，可以清晰地看到车辙印。
二号蹲下观察了一下，说看方向，他们离开了十字镇，应该是去送那个倒霉蛋儿去了医院了。
然后他就带着我，一路来到了岩大叔的家。
这次故地重游，重新返回，我的心里总觉得不是滋味儿。
那时候，我们还觉得岩大叔和玉罕都是好人。细细想来，他们也不能算是正儿八经的坏人，只是不小心被人利用了。
二号可不像我这么拖拖拉拉的，他一抬脚，将院门踹开。
我们刚走进院里，就见岩大叔端着猎枪冲了出来：“谁？！”
看到院里站着的是我，他愣了一下：“苏烈？”继而又看到我身边有个半人半鬼的怪人，他慌得急忙将枪口对准了二号：“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二号脸上的肌肉轻轻颤抖着，让他的整张脸看起来更加恐怖了。
“啊！”旁边，响起了一个女孩子的尖叫声。
扭头望去，不知何时，玉罕从房间走了出来，一见到二号的怪模样，吓得直往后退，要关紧房门。
不想，二号突然冲过去。他的速度简直快得惊人，我只觉得旁边掠过了一阵风。
就连手持猎枪的岩大叔都没有反应过来，便见二号已经冲到了玉罕的身前，一伸手，抵住了房门，让玉罕不敢关门。
玉罕吓得跌倒在地，恐惧地叫着：“别过来，你别过来！”
我生怕二号乱来，先抬手示意岩大叔不要开枪，然后跑过去拉住了他：“干什么，咱们可不能闹出人命啊！”
二号根本不理会我，只是眼睛逼视着玉罕：“你害了吴胖子！”
玉罕脸色苍白，一张樱唇轻轻抖动着。
二号大吼一声：“你害了吴胖子！”
吓得玉罕娇躯一抖。
岩大叔举着枪，要扣动扳机。
“岩大叔，误会，先不要开枪，我们不会伤害玉罕的。你相信我！”我不得不跑到了岩大叔身边，抓住了他的猎枪。
岩大叔狐疑地看着我：“你们到底要干什么，他是谁？”
我足足花了二十多分钟时间，才把这件事解释清楚。
得知自己的孙女害得老吴被抓了，岩大叔很是自责，他懊悔地抬起手来，扇了自己两巴掌。“啪啪”两下，力道十足，两颊出现了两个清晰的红掌印。
我急忙劝住了他：“岩大叔，别这样。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就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岩大叔老泪纵横，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己的孙女：“玉罕啊，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他们都是我们最真诚的朋友，你……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来呢？”
玉罕跪在爷爷面前，哭得已经抬不起头来了。
我也不忍心见到他们这样，毕竟这件事情，他们也算是受害者了。
我扶起了玉罕：“别哭了，这件事不能全怪你。我们知道你也是被人骗了。”
玉罕哭得梨花带雨，只是一味地摇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那个张铎，说你和苏老师是父子俩，让我留住你们，等苏老师过来。我……我没想到是这样……苏烈，我年纪大了，但我不是老糊涂啊。我怎么会害你呢？”
“岩大叔，我相信，但是你得说出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认识张铎的？”
岩大叔说，认识张铎，还得从不久前说起了。
当初，他要上山打点儿猎物回来，贴补家用的。谁知道在山下，遇到了初一和一个受伤的老猎人。那老猎人不幸踩中了捕兽夹，一条腿都差点儿断了。
岩大叔很心急，就帮着初一把这个老人送去了医院治伤。也正是因为这样，岩大叔才认识了初一。
两人聊了许多，就连三十年前和苏灵杰认识的事，岩大叔都对初一讲了。
初一万分惊讶，他对岩大叔说过，过段时间，可能要带朋友过来，住在他这里。
岩大叔满口答应了。
后来初一离开了没几天，家里就来人了，这人自我介绍说叫张铎，是苏灵杰派他来的。他带来了许多的礼物，还有现金，说是苏灵杰答谢岩大叔三十年前的帮忙。
听到这里，我心里暗道：好缜密的心思啊，名为答谢。真想感谢的话，何必隔了这么久。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这个时候张铎来送礼，摆明了是有事要请岩大叔帮忙。
岩大叔笑呵呵地收下了礼物，当场叙旧了一番。
张铎推说有别的事情，聊了没一会儿就离开了。
再后来，就是我们几人来了这里了。在我们去了藏金坳，回来的前一天晚上，张铎带着一个人再次登门拜访了。
后面发生的事情，就与二号所说的一模一样了。
至于玉罕，之所以将老吴诓出去，也的确是吴显彰所为。
我问她知不知道吴显彰是什么人，玉罕摇头，哭着说，只知道他是一个老师（玉罕不知道老师和教授具体有什么区别）。吴显彰答应可以让她读书，还说老吴是个违法犯罪分子，这件事办成了，就等于立功了，一定可以去上学。
至于老吴后来下落如何，玉罕根本不知道。
听完这些，我叹了一口气，一时不知道该说玉罕是单纯，还是可怜了。
而有关于初一失踪的事情，这祖孙二人统统不知道。一想也是，那一晚，就连我都没发觉初一是何时不见的。
离开了岩大叔家，天已蒙蒙亮了，一晚上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可我丝毫没觉得有困意。反而有无数的问题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问二号：“我不明白，听吴显彰的语气，他和我老爹水火不容。可是为什么却抓住了老吴呢？既然老吴被他们带去了西藏，就意味着很可能是我老爹指使的。为什么吴显彰还要听他的？”
二号想了一下，说道：“这些年来，我也查过吴显彰这个人。他是个十足的老狐狸，表面上对苏灵杰客客气气的，其实阳奉阴违，对这样的人，我们必须小心。”
我说道：“怎么，他要反窑？”
反窑，是江湖黑话。而且只在关外通用，关内的江湖人更喜欢说反草、反水。
二号没有听懂：“什么叫反窑？”
“我是说，他想背叛？”
二号说：“九号科研项目在他们看来，是一项伟大的科学命题。一旦有所成果，这些贪名逐利的科学家会争得头破血流。所以，吴显彰做出这么下三滥的事，也在情理之中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摩挲着下巴仔细思索着这件事：“照这么说，九号科研项目组的这些人，也不是铁板一块啊。”
“你在想什么？”
“我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我脑海中灵光一闪，冒出了一个念头。
二号看着我，不明白我想干什么。
我神秘一笑，说道：“或许，我们可以利用一下吴显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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