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六章 杀出重围
我绝望地一声大喊，将手里的匕首对准巨鼠的影子丢了过去。
但那只巨鼠好整以暇，只是站在原地捋着鼠须，根本没把我丢出去的匕首放在眼里。
我的力气耗尽，匕首飞到中途便落在了地上，连一只小老鼠都没有砸中。
鼠群已经跑到了我的面前，我的鼻腔里都能闻到它们身上的骚臭味儿了。
这时，黑暗中突然传来了一声枪响，“嘭”，震耳欲聋。
群鼠吓得一颤，回头望去，同伴儿倒下了一大片。
“老烈，快上来！”
头顶一团微弱的火光传来，我扭头望去，只见老吴手里举着打火机，和初一俩人趴在了一块高大的石头上。
巨鼠见子孙被打死，当即恼怒，四足刨地地奔着他们冲了过去。
老吴手忙脚乱地装填子弹，打火机灭了。黑暗中只能听到他嘴里说着：“艹，老烈你他娘的等啥呢，想喂了灰家仙呀！”
我身上重新鼓足了力气，最终摇摇晃晃，终于勉强站了起来。可是脚步踉跄，感觉像是没踩在地上似的，一点儿着力感都没有。
巨鼠率着鼠群如山呼海啸一般涌上巨石。老吴装填子弹的速度已经来不及了，从声音中判断，他飞起两脚，将率先爬上去的两只老鼠踢飞：“滚你妈蛋的！老烈，快来呀。”
我扶着山壁要往前走，可是这些鼠群像是提前布置好了战术，犹如一条黑色的大河拦在了我的身前。
危急关头，先想办法去到老吴他们身边。我心下一横，一把扯开了胳膊上裹缠的纱布，本来已经逐渐凝结的血痂被撕裂，鲜血顺着伤口流出来，然后从指尖滴到了地面上。
鼠群骤然闻到我的血气，顿时躁动不安。刚才还紧紧拦在我的面前，这时候却四散奔逃，仿佛我的血就是它们的克星。
那人说的没错，也许我老爹要杀我，就是为了我的血。我忍着伤口的剧痛，慢慢扶着墙壁一点一点往老吴他们的方向走去。
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我的眼睛适应了些许的黑暗。只见前方那个硕大的黑影正要爬上巨石，陡然间，它周身一颤，从上面跌了下来。压死了下面不少的子孙。
它翻身爬起来，抖了抖脑袋，突然鼠躯一颤，回头看向我的方向。
漆黑一片，我只能看到那两点血红的眼睛轻轻颤抖着。它也察觉到了我独特的血腥味儿。
你知道怕就好！我咬着牙，一步一步艰难地往前走去。
刚才还汇聚成一条黑色河流的鼠群像是见到了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河水”从中间劈开，自动给我让开了一条路。
巨鼠浑身发抖，但它并不想在自己的子孙面前失了面子。它转回身来面对着我，发出了威胁，似乎是在警告我不要靠近。
我手里没有任何的武器，只得一伸巴掌拍了一手的血，五指张开挡在身前。
“呀——啊！”我的喉咙里发出了一记怒吼。
巨鼠不甘示弱，直接冲了上来。
妈的，跳涧子老子都不怕，我会怕你个灰家仙？！
巨鼠和我一样，都打算奋力一搏了。就算我的血可以克制它，但它只要一口咬住我的要害，我也会当场丧命。可是我不这么做的话，老吴和初一也无法脱困。
我当然不是什么英雄，相反，经历了这么多的事，又从古墓里带出了那么多的东西。我觉得我现在和一个违法犯罪分子没什么不同了。我一个人死，总比三人一起死在这里要好。
“老烈，你他娘地逞什么英雄！”老吴急眼了，但他却爱莫能助。
巨鼠像是离弦的箭一样，迅速跑了过来，转眼及至。
可就在这时，半空中响起了一道炸雷似的吼声。抬头望去，初一手持囚血，从半空中落下，正骑在了巨鼠的后背上。
巨鼠察觉，急忙抖动身子要将他摔下去。
但初一左手抓住了巨鼠的皮毛，右手反握囚血，要一刀刺下去。
可巨鼠的行动何其敏捷？它连续跳跃，左冲右突。初一恍若骑在了一批野马上，被颠得上下起伏。莫说是刺上一刀了，他能保证自己不掉下来，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我急得要上前助战，可是距离巨鼠尚且还有一段距离，照我现在的移动速度，我赶到面前的时候，初一已经被甩飞了。
而更可怕的是，鼠群见“老祖宗”被人骑在了背上，它们也要上前帮忙。有几只老鼠已经爬了上去，对着初一的手咬上了几口，初一忍痛不住，叫出了声。
我在黑暗中摸索了一阵，最后从地上抓起了一把刺刀。虽然刺刀已经生满了锈，但聊胜于无吧。
我将刀身舔满血，对着面前的黑影就丢了出去。
这一刀，当然不足以击毙这只体型堪比小轿车的巨鼠，但也砸中了它的脑袋。
血液沾在了巨鼠的鼻头，它直立起身子痛苦地嘶吼。初一瞅准时机，一刀从它的脑门刺了下去。
“扑哧”一声，直没入柄。
巨鼠凄厉地惨叫彻透了整个山洞，身子直立着僵直，而后轰然倒地，砸起了遍地的尘埃。它最终失去了呼吸，彻底毙命了。
消灭了这个大家伙，我身上也没了力气，瘫倒在地。
鼠群一见首领死了，顿作鸟兽散，吱吱叫着四散奔逃。刚才成百上千只老鼠，只在眨眼之间便消失不见了。
初一趴在了巨鼠的背上，缓了好久，才慢慢爬了下来。
老吴见警报解除了，急忙从巨石上奔下来。他扶起了我：“老烈，咋样，没事吧？”
我想摆摆手，却连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我只得说道：“先……别管我……看……看初一。”
老吴“哎”了一声，刚一转身，却见初一朝我们走来了。
他来到我身边，一句话都不说，架起了我的胳膊。
老吴颇为担忧地看着他，一双绿豆眼上下打量着。
初一被他看得不明所以，问道：“看什么？”
“你……你没被灰家仙咬到吧？我跟你说，鼠疫可不是闹着玩的。咱们出去后，你得找个大夫瞧瞧。”
说完这句话后，老吴又举着打火机走到了那只巨鼠的尸体旁。见它已然气绝，眼睛还睁着。鲜血和脑浆从头顶的伤口中汩汩流出。
老吴看得直摇头，转回身来问我：“老烈，你说这玩意儿拖出去能值多少钱？这么大的灰家仙可不常见。”
这小子真是财迷心窍，连死老鼠都不放过。
大难不死，我的心情也得以舒畅了些。我笑道：“你想卖钱就自己拖出去吧，我已经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
“还兄弟呢。独眼龙，你帮不帮我？卖的钱咱们平分，去西藏也得有钱才行啊。”
初一不置可否，只是架着我往前走去。
“嘿，行不行给句话呀。”老吴赶忙追了上来。
我说，现在还不至于沦落到卖老鼠，何况我们身上的钱，已经足够去一趟西藏了。
老吴听到我这么说，嘴里不情愿地叨咕了两句，也没听清他说什么。
我们三人相互搀扶着，继续往前走。
又走了大约半个多小时，才见到了前方隐隐传来的曙光。
终于找到出路了！
我记得，我们进入寺庙的时候，是晚上。此时太阳初升，一晚上的时间过去了。回想起来，这短短一晚上，我们经历的事情也太多了。
我一直在试图想起在防空洞里和我对话的那人是谁，但是把我认识的所有人，甚至包括黄石屯里的人都捋了一遍，也没能回想起来。
站在洞口处，望着面前茂密的雨林植被，耳边再次想起了鸟儿欢快的叫声。
老吴突然一拍大腿：“艹，我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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