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葡萄酒
二楼，江芷涵和陆辰远说了一会儿话就下去了。
“少爷，你都瞧着楼梯口看半天了。”随风负手站在他背后，江姑娘下去了，少爷他还在看。
陆辰远白了他一眼，多事。
饭菜上桌来得很快，江芷涵说的新菜式很美味，他吃得很满足。饭菜刚吃到一半，包厢半掩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咦，陆兄，原来你在这儿，独食难肥啊！”
陆辰远举杯的动作一顿，“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陆辰远老友梁景之，自诩风流倜傥、人见人爱的梁府世子爷。他毫不客气地在桌子对面拉开了一张椅子，“我怎么就不能来了？”
随风抱拳朝他道了声，“见过世子爷。”
梁景之摆了摆手，招呼下人给他多拿一双筷子过来，“不介意咱们拼桌吧？楼上楼下都没位置了。最近都没见你出来混，莫不得什么新鲜玩意儿？”
“忙家里的生意呢。”
梁景之笑他：“哟，准备浪子回头呀，这亏得你家底厚，上面还有个大哥顶着，随便你折腾。”
“是啊，在家产败光之前，我好歹也要救一救呗。”陆辰远端起酒壶给他倒了满满的一杯酒，“大中午的，难得见你出来，往常不是躲在哪个美人窝里，日上三竿都不见人影嘛。”
梁景之撇嘴，“美人再好，但总得要吃饱饭吧。”说着便一口闷了手中的酒水，完了还啧一声，“好酒，没想到这酒楼卖的酒还挺醇的哈！”
他想伸手去拿那壶酒来闻闻，被陆辰远手快压住他的手，“只许喝一杯，多了可没有。”
“嘿，几日不见，怎的陆兄竟然如此小气？”梁景之另一只手想再伸过去抢，却眼睁睁见他把酒壶端到了更远的位置。
开玩笑，江芷涵送他的一壶新酒，怎能给他全喝完？
梁景之不服气，命人叫来酒楼的伙计。
许大榕躬身回道：“陆二少手中的那壶酒，是我们东家新酿的红桃新意，数量不多，抱歉已经卖完了。”
“什么？这么抢手，什么时候再有货供应？啊！”可恶的是，梁景之喝得有些急，一口闷了下肚，却被这酒香勾起了酒瘾。
许大榕诚恳回复：“三天之后。”
虽然他不太理解东家所说的“饥饿营销”，但他也知道酒水不能当饭吃，小酌怡情，大醉伤身，因此一品鲜的酒水规定限量供应。
“那还有别的酒吗？”
“没有了，一天只供应一种高纯的白酒。这位客官，您可以尝尝我们酒楼里的其他果酒，比如樱桃酒、葡萄酒，味道新奇，深受各位食客喜欢。”许大榕极力向他推荐。
梁景之没办法，退而求其次，“行吧，给我来一壶葡萄酒。”
许大榕得令，转身出去，很快便送来了一瓶葡萄酒。
那葡萄酒装在一个琥珀色的容器里，顶端塞了一个木塞子，晃荡之中如同血液一般的红色液体，一同被摆在他面前的，还有一个形状怪异的高脚酒杯。酒液晃荡的容器壁内滑下一道道酒痕，梁景之端起来一摇，他拔开塞子，靠近闻了闻，清浅酒味之中还夹着一种略有苦涩的果味。
梁景之垂眸晃了几下，转而瞥向淡定吃饭喝酒的某人，“你喝过这酒？”
陆辰远不置可否点了点头。
“你什么都喝过了，这么有意思的地方怎么不带我来？”
“我喝过是因为这地方我熟，至于为什么不带你。”陆辰远哼笑，“贵人事忙，不好打扰你。”
瞧瞧，说的是什么屁话，梁景之不想搭理他，提着酒壶拔开木塞子就想往高脚杯里倒酒，却被陆辰之拦住了，“哎，等等，先让酒醒一醒。”
梁景之一脸茫然，“何为醒酒？”解酒他倒是听过，但是醒酒又是个什么东东？
“字面意思，醒酒就是让酒醒过来，酒在瓶子里放置时间越久，酒越醇，需要唤醒它，才能焕发其中酒香魅力。你手上这种葡萄酒，比较清淡，醒酒的时间很短，越是浓郁的酒，醒酒的时间越长。”陆辰远将江芷涵给她讲解的东西，现在倒了给梁景之。
梁景之沉默半晌开口：“喝个酒还这么费劲呐！”
“当然，你可以选择不喝。”陆辰远挑眉。
“那可不，来都来了，我总得要喝上几口才能走哇！”梁景之晃了几下手中的杯子，觉得差不多了，端到嘴边抿了一口，舌尖先尝到了甜味，随之而来的是舌面尝到的酸涩味，最后舌根尝到了微微的苦味。酒含在嘴里，更大的触感是这种酒幼滑、舒畅，完全没有那种粗糙、过重的浓厚滋味。
“这酒……跟我以前喝的都不一样哎，还挺特别的。”梁景之喝完还吧唧了几下，“虽然有点苦涩，但影响不大，哎，你早知道这个酒楼了吧？来了也不叫我，不够意思。”
梁景之说完就夹了一块辣子鸡丁，咸辣味直冲鼻腔，很过瘾，冲淡了原本口中残留半点的苦涩酒味，“好吃。”
这时，陆辰远吃得已经差不多了，见好友在对面狼吞虎咽，淡淡问道：“够吃吗？要不再加几个菜。”
梁景之猛地点头，仿似饿了好几顿，“加，有什么好菜好菜都给我端上来。”
梁府随从得令迅速下去一楼传话，好酒好菜都端到陆二少爷那个包厢，还说费用要算到陆二少的账上。
当然，陆辰远不会跟他计较这点费用，只是调侃道：“饿鬼偷胎么，吃得那么狠。”
“二少爷请客，我当然好好涮一顿啊，况且上次绸面铺的单子你可没少赚啊哈哈哈……”
陆辰远笑而不语。
过了没多久，包厢的推门再次被拉开，一品鲜的员工陆续端着菜盆子进来，为什么说是菜盆子呢？皆因那侍从特意交待，份量要足，管够，银钱不是问题。
于是便有这一幕，新增的三个菜，每一份都是双份的量，堆得满满的，最后一份还是江芷涵新自端上来。
梁景之刚想敲侍从那个榆木脑袋，见着这么美的姑娘端着菜盆子，手立马缩了回来，收起一副玩笑的表情，起身恭敬地作揖，“多谢姑娘！”
江芷涵向岿然不动的陆辰远瞟去一眼，你这朋友还挺有礼貌的哈？她放下菜盆，朝他点了点头，“公子有礼了，你们慢用，有什么问题随时叫我们。”
待江芷涵离开，梁景之压低声音：“你说这姑娘长得水灵灵的，光在这里端菜盆子实在可惜啊，不然我把她赎回去，给我做贴身丫鬟吧？”
陆辰远冷笑，找她做丫鬟，大块头你倒是试试啊？
狗胆包天的梁景之，即时行动，唤来了伙计，让他去叫最后一个出去的姑娘进来，有事找她。
许大榕不疑有他，以为是普通的客人找东家商谈要是，立马兴冲冲跑了下去叫人。
陆辰远扶额，他不认识这个呆子。
江芷涵敲门进来，不曾想一进来，那个吃得摊在椅上的男人就开口说道：“你开个价吧！”
？什么开个价？江芷涵疑惑，“客人，你的话我不是很明白，什么开个价？”
梁景之摆了摆手，“我知道你们做这行的辛苦，还赚不到几个钱，你说吧，如果给你赎身，大概需要多少钱？少爷我可以带你回去，跟着我回梁府，可不用做这些粗重活。”
赎身？江芷涵在他只言片语中听明白了，这人以为她在酒楼打工，想要给她赎身，买她回去做侍女还是侍妾？
江芷涵还没开口，陆辰远就一脚踹在梁景之椅子的腿脚处，瘫坐在上面的人肉颤颤的身子震了震，差点就滑到桌子底下。
“你在说什么胡话，她是一品鲜的掌柜。”陆辰远白了他一眼。
梁景之闻言坐直了身子，“掌柜？你说她是掌柜，那她刚才为什么端盆子进来？”
“没人说掌柜不能端盆子的吧？”
江芷涵失笑，“原来是个误会，您是陆二少的朋友吧，我是一品鲜的掌柜，欢迎你到酒楼里吃酒，本人卖艺不卖身。”
“卖什么艺啊？”梁景之呆呆地跟着她的话问。
“厨艺。”
陆辰远让人拉了一个椅子，让江芷涵坐下来聊聊，江芷涵承他的好意，随即给他们各自倒了一杯茶，端起茶杯道：“今天小女子以茶代酒，敬你们一杯，多谢你们过来捧场。”
“哪里哪里，刚才是梁某眼拙误会了，我自罚一杯。”梁景之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多了他可喝不下去了，菜吃得太尽兴，实在撑得紧。
陆辰远点头，关切地道：“生意这么好，可别累着自己，多注意休息。”
江芷涵微笑：“没事儿，我应付得过了，刚招了两个新人，减轻了不少压力。”
梁景之摸了摸肚皮，扬声道：“辰远的朋友却是我梁某的朋友，有事可随时找我。”
“那我就先谢谢梁公子的美意了。”江芷涵笑语盈盈。
说了几句江芷涵就离开了，梁景之还在回味刚才那一抹笑容，回想他兄弟说话那柔得滴出水的语气，忽而脑中乍现什么东西来，快到他抓不住。他转头对陆辰远说道：“你说我去追她，我能追得上么？”
陆辰远霎时冷脸：“你说什么？”
“她可有婚配？她喜欢什么样的人？不知兄弟我能不能入得了她的眼？”
陆辰远快要炸了，自诩风流倜傥是真风流不倜傥的啊！府上好几个妾侍了还要惦记人家黄花闺女，脸皮倒是比城墙还厚。
“不行。”陆辰远冷硬回复，看他的眼神都冷了下来。
梁景之假意说道：“做什么这么看着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只要她还没有许人家，我就有机会。”
“你少惦记她，她是我的！”陆辰远将手中的杯子一掷，匆匆告辞下楼。
后头还没跟上的随风，见梁景之又瘫在那里，忍不住问道：“梁公子，你为何要刺激我家二少爷？”
“嗯？当然给他加把火烧起来啊，不然他温温吞吞不知道着急。”梁景之说完才施施然起身，“哎，影形单只的陆二少，该躁起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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