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侍寝了

晚膳时候，苏羽精神已经好多了，坐到桌边吃了不少。

        柳绿拘着她，不让她吃些重油重辣的，只吃了一碗清粥和一些清淡的小菜，相比前几日昏睡的人事不省，她的饭量其实也算是身体大好的预兆了。

        桃红在旁边看得高兴，一个劲儿的夹菜。

        过了两日，定兴侯府里传话，说是苏羽母亲何氏已经下葬，只是牌位还没做好，暂时不能供奉到祠堂里。

        苏羽冷笑，什么牌位还没做好，一块木头罢了，得要几日的功夫？肯定是不想让何氏的牌位进入祠堂供奉，找的借口而已。

        桃红两人倒是气的不轻，随意打发了报信的人，却也不敢在苏羽面前多说什么，怕引起她伤心，再生病就不好了。

        她们怎么都不会想到，眼前的这个苏羽早已不是昔日的苏羽。

        过了十一月初，天气反倒比十月份都要暖和。

        太阳照在宫里，花园里种着不少四季常青的花，太阳一照，愈发显得生机勃勃，像春天似得。

        吃过早膳，苏羽提出去御花园里走走，柳绿高兴的很，拿出一件平时不穿的碧绿色斗篷给她披在身上，与花园里的花朵交相辉映，衬得苏羽脸蛋肌肤白了不少，整个人的气色都不一样了。

        东洲朝皇宫占地极大，圈出来大大小小共五六个湖泊，一个御花园和三个小花园，平日里不管是皇上还是妃嫔，都喜欢往御花园里钻，据说到了夏天，御花园里还能看见野兔蹦跶。

        如今天气冷，肯定是没了。

        苏羽所居的如春阁对面就是一个小花园，里面放了大小几座假山，到了冬天，假山看上去总是阴森森的，因此这时候没人喜欢来这里观景。

        苏羽带着柳绿朝着花园中间一个阁子里去，看着四季不败的花朵，苏羽这段时间郁结的心情稍微松缓了。

        “主子如今已经大好，可要好好为自己打算啊！宫里是有不少安稳一生，最后老死宫中的嫔妃，可一辈子无所依靠，她们晚景也是凄凉的很啊！再说您要是不争气，夫人的牌位都进不去祠堂！”柳绿苦口婆心道。

        她发现主子病愈之后总是自己一个人深思，行事风格都不似以前，举手投足间颇有一种自小锦衣玉食堆着养大的贵女模样，与以前瑟瑟缩缩的样子截然不同，既然有了变化，也合该是有上进之心才对啊！

        正欲说话，苏羽便看见走廊尽头过来两个人，为首的那人一身明黄色衣裳，上头依稀绣了金龙，心下一凛，皇上？！

        于是变了话头，戚戚然道：“我爱慕皇上又如何？献媚讨好我做不来，琴棋书画又行不通，只凭着一颗真心等着皇上注意到我？宫里姐妹那么多，每天争奇斗艳的，我又算哪棵葱？这辈子我估计就只能安安分分的老死宫中了。”

        皇帝尉一焱正好走到这里，听见苏羽这一番“剖白”，语气十分消极，便出声道：“朕看看是哪位爱妃的真心被朕视而不见了？”

        皇上这番话说的半威胁半诱哄，果然，苏羽被吓得身体一僵，急忙转身跪下：“皇上恕罪！臣妾口不择言，皇上恕罪！”

        “起来吧，抬起头朕看看。”尉一焱不想吓到苏羽，柔声道。

        苏羽抬起头，一双眼可怜楚楚的看向皇上，脸上不施粉黛，头上的发饰也极少，倒是颇有种病中美人的样儿。

        尉一焱在脑海里迅速翻找了一下，却没什么印象，身后的蔡松提醒：“这是如春阁的苏羽，苏贵人。”

        苏羽看了一眼皇帝，原主只伺候过一回，平日大小节宴上离得远，所以对他的印象不深。

        尉一焱年约二十二三，一身明黄色长袍，玉冠束发，腰间一袭长带将细长的腰身凸显的淋漓尽致。

        长相有种玉面小生的气质。

        难怪后宫嫔妃纷纷趋之若鹜，长得就十分招人。

        要想往上爬，给父亲，给原身苏羽报仇，侍寝是不得不做的事情，苏羽心里早已做好准备。

        何况皇上长相不差，年龄也不算太大。

        “皇上，臣妾屋里有今夏收集的露水，拿来给您泡茶可好？”苏羽似是下定决心般，艰难开口道。

        尉一焱看到苏羽袖口下紧握的拳头，明白她是下了极大决心才开口主动邀请他饮茶，心生怜悯，道：“好。”

        柳绿听到苏羽的话，激动的满面绯红。

        主子终于知道主动争宠了！

        于是赶紧跑开，飞快回去拿东西泡茶了。

        尉一焱从走廊处下来，与苏羽一同坐在阁子里，看着苏羽通红的脸颊，感到十分新奇。

        向来嫔妃们跟自己呆在一起的时候都恨不得黏到自己身上，亦或者是温柔小意的哄着，鲜少见到这样害羞的做派。

        于是恶趣味道：“爱妃刚才一番剖白，倒叫朕有些许惭愧，往日是亏待了爱妃，再次给爱妃赔罪了。”说罢还双手拱起，像模像样的做了个揖。

        苏羽心里吐槽，面上还是红彤彤的：“皇上不怪罪臣妾乱说话就是了。”

        少女通红的脸颊配上慌乱的眼神，无端端生出一种令人陶醉的气氛，尉一焱有些悸动，上前握住苏羽的手，靠着石桌坐了下来。

        问了些家常话，苏羽一一答了，气氛渐渐和暖起来。

        苏羽也抬头大胆看向皇上，眼里是毫不掩饰的热情与喜爱。

        尉一焱看着眼前陌生的面孔，依稀中记得只召幸过一两次，没有印象，也不是个爱往前头凑的性子，要不然早就使尽手段争宠了。如果不是今天偶然经过这个花园，恐怕也不会知道苏羽的这一番心意了。

        想着这些，尉一焱心中更添怜惜，握住苏羽的手道：“手冷不冷？”

        虽说太阳出来了，可天气还是有些冷。

        苏羽大胆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反手握住皇上的手，关切问道：“皇上冷不冷？”

        好一招反客为主。

        尉一焱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苏羽则是紧张的手都微微颤抖起来。

        皇上诡异的脸红了，向来都是自己在嫔妃面前如此放荡，偶尔让这样一个害羞的小女子反过来“调戏”，还有些不习惯。

        可还是心动的。

        不一会儿，柳绿带着桃红端了两个托盘气喘吁吁的赶来。

        茶壶还冒着热气，是加急热得，茶叶虽然不是什么名贵茶叶，也是贵人份例中最能拿得出手的了。

        两人相对而坐，静静的饮了一盏茶。

        放下茶杯，尉一焱道：“茶不错，多谢爱妃款待~”

        他起身扶住正要行礼的苏羽，道：“蔡松，去库里拿一只玫瑰簪来送给苏贵人。”

        太监蔡松应了一声就去了。

        苏羽服了服身，笑得羞涩甜美：“多谢皇上赏赐，臣妾定日日戴在头上。”声音甚至有些激动到哽咽。

        尉一焱单手扶起她，心内五味杂陈，进宫后肯定就没得什么好东西，这点赏赐就激动的快要哭出来了。

        让人多生出许多怜爱之意。

        “朕前头还有事，就先走了。”

        苏羽再度起身送别：“恭送皇上。”

        尉一焱后头跟了两个小太监，走到长廊拐弯处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

        苏羽还在原地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尉一焱脚步一顿，破天荒的朝着苏羽挥了挥手，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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