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禅院家的男人（上）
1
隔壁京都校的禅院是个超级直男癌，明明自己也很离经叛道地染着金发，却不允许女人染发，认为女人就是要三从四德遵规守距。
好气人啊。你忧愁地摸着自己新染的漂亮浅金色长发，只觉得这个颜色都脏了。
你：“虽然之前一直都很满意自己原本的发色，但是还是下定决心染了头发……”
你：“我明明是因为觉得七海同学的头发颜色很好看才去染的，那个混蛋——”
金发的同级突然起身，趔趄了一下后低着头一言不发地转身疾步走出教室。
你：“诶？七海同学？！你去哪啊！”
刚买完饮料回来的灰原雄：“没事吧？！七海怎么突然捂着下半张脸冲出去了！”
你沉思片刻，推理得出答案，“可能是去做交流赛的准备了吧。”
想到这里你一把拉起摸不着头脑的同级的手，神色深沉，“交流赛我们一定要赢——”
“让京都校的禅院直哉瞧瞧我们的厉害！”
2
禅院他啊，只有脸能看。
再重复一遍，只有脸能看。
禅院直哉是个皮面上的浪荡子骨头里的老封建，这一点相当有京都校乐岩寺校长的风范。
那位校长一把老骨头，看着封建守旧却鼻环耳钉样样齐全。你听八卦时有幸得知乐岩寺校长使用咒术时竟然会拎出一把电吉他当场摇滚……很震撼，总而言之就是很震撼。
方丈摇滚，老爷子，让世界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摇滚，真正的rock吧！
……话扯远了。禅院直哉也是如此。皮相好看，挑染耳钉一个不少。一双吊梢眼，连眼尾上扬的弧度都写满了‘老子很傲’，面对你时不肯低下头的姿态让你怀疑他是否患有严重的颈椎病。
说实话你觉得他还挺辛苦的，毕竟你比他矮。禅院直哉这样不肯低头，那就只能辛苦一下眼珠子……顺便说一下，他眼睛使劲往下撇的样子真的很滑稽。
禅院直哉：“呵呵，你关心我也没用，我不会对废物手下留情的。”
……好想把他的头按在地上碾哦。
他拿那双高傲的眼睛睨着你，你无言和他对视。半晌，他眼神游移，神色古怪地扯了扯嘴角。
“…你这，你这女人要是想…嘁…”
不知为何他似乎变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你不觉得禅院这个姓氏非常高贵且悦耳吗？”
你：？
你既没听懂，也没搞明白禅院直哉的心理经历了怎样的活动。
3
五条学长：“呵呵，五条不比禅院好听？”
硝子学姐：“男人，不行。”
夏油学长：“他是在讽刺学妹你的姓氏吧…真是没品啊，你要小心这样的男人哦？”
五条悟和家入硝子齐齐噤声，沉默地扭过头，一同注视夏油杰。
而夏油杰面上温文尔雅，他长眉微蹙略带困扰的模样显然是一副实打实担忧你交友圈的好前辈。
你感动地点点头：“好的前辈！”
夏油前辈欣慰地轻轻拍了拍你的头，语重深长道：“交流赛我们二年级也会参加，敬请期待。”
嗯？
交流赛还有什么余兴节目的吗？
4
京都校不仅输得一塌糊涂，而且禅院直哉被重点照顾了。
原来夏油前辈让你敬请期待的是根本没来得及碰上你们一年级组就直接被前辈们ko的禅院少爷的丑态。
满脸青紫。
“满脸青紫啊真的是…”你没忍住，感慨了一声。
“什——？！你这个笨女人，蠢女人！！”
你：……
没劲。之前还一口一个废物、垃圾叫得蛮欢，现在怎么只会骂这种软弱无力的词语了？
想到这里，你不禁笑了起来，假惺惺地柔着语气阴阳怪气道：“诶呀，好像很疼的样子哦？我们这里有特效药，需要我找给你吗？”
“……”禅院直哉神色有些扭曲，大概是扭曲的吧，面对这张被打的如同调色盘般的脸，你实在也是很难解读他的情绪。
“呵呵，既然你这样低声下气地祈求……”
“也不是不行。”
你：？
啥呀，他脑子被打坏了？
5
“没想到他那么不要脸的应下了，而我骑虎难下只能给他拿药……亏我还磨蹭了好久想着他要是要点脸就该趁我往返的时候识相的离开，可是他居然没有！他脑子有毛病吧！…可恶，真是混蛋男人！”
“然后你猜怎么着？他叫我帮他上药，还一副大恩大德施舍我的模样，好像这是什么好差事似的。”
“他那么理所应当，我一时间真的有被骗到，回过神来的时候手上已经拿着酒精棉球了……只好将功补过狠狠地把酒精棉怼到他的伤口上。”
你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认真做手工的小惠，身旁听着你吐槽的伏黑叔叔对你爱搭不理，有一下没一下的应合着。
“他竟然没喊痛，倒是闷哼了一声，又嘲讽我下手没轻没重，教养不行。呵呵，教养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真的没素质。”
“禅院说我这样的人在他们禅院家会举步维艰……不过他们家怎么样又不关我事吧？”
“嗯……嗯？”漫不经心看着电视的伏黑甚尔被你的话拉回了神一般，从喉咙里挤出一声疑问。
“禅院？”
“是啊？禅院直哉，禅院家。好像说是什么大家族的样子。”你补充道，抬手捂住小惠的耳朵，“…好了，接下来的话不能让小孩听到。”
“我就直说了，能教出那样讨人嫌的大少爷，这个禅院家也是烂到根的垃圾堆啦！谁稀罕啊！”
伏黑甚尔低声笑了起来，笑得整个沙发都在震了。
“嗯，没错，”他仰着头一手捂住眼睛，咧着唇道：“禅院家就是你说的那样，是个垃圾堆。”
嗯，嗯……话虽如此，伏黑叔叔也笑得太开心了，他没事吧？
6
你时常照顾近些时候搬来家附近的新邻居，伏黑一家的孩子们。
一段时间接触下来你发现这一家是小小的姐弟两人相依为命。你基本没见到这家的女主人，而男主人也相当不负责，三天两头地失联。
被放养般丢在家里的这对姐弟，姐姐年纪也没大多少却装出一副成熟靠谱的模样，弟弟虽然一脸不情愿却还别扭地乖乖被姐姐牵着走。
……这实在是很难不同情。你于是厚着脸皮接近姐弟俩，明里暗里地尽可能地多帮着照看他们点。
某一天你惯例帮忙接小惠，准备一起等放学稍晚的津美纪回家时，正巧在路上遇到被女人搭讪的伏黑甚尔。
不接孩子不管孩子反而成天不着家还勾搭女人的伏黑叔叔一挑眉，凑近女人低声说了些什么。
怪不得伏黑阿姨也根本不出现，有这么个丈夫确实很难让人愿意回家……
一旁的海胆头小男孩轻轻软软地向下拉了拉你的手，吸引你的注意力。
你低头和小惠对上眼，小惠睁着那双平时没什么情绪，但此时透露着明显的担忧的双眼。
伏黑惠：“姐姐你别伤心……”
“我父亲他是个烂到根的垃圾，不要稀罕他，稀罕我就好了，我长大后会报答姐姐的。”
小男孩白皙的耳根一片通红。
你：……
完了就是说！捂耳朵没用！……对啊，还有骨传导这回事来着！
“嗯…嗯，谢谢你哦，小惠。”
你内心流泪，勉强微笑，只觉得自己不该一时冲动当着孩子的面骂人。
就在你低头和小惠深情（？）对视的期间，一道脚步声传来，大片阴影落在你们二人的身上。
“呦，你们也在啊。”
扭过头一看，是刚还在和女人调情的伏黑甚尔。
伏黑叔叔真是长了张好看的脸，还自带一股厌世的浪子气息，也难怪总是有女人对他前扑后继。
……咦？刚刚一瞬间怎么突然想起了禅院直哉的脸…算了，晦气，不要多想了。
……还有，什么叫你们也在，这位成年人真的完全把两姐弟交给你了啊！怎么脑子里完全不想着奶孩子的，这也过得太自由了！
还没等你理好思绪，稚嫩的声音就打断了你的思考。
小惠：“垃圾老爹。”
你：“噫？！”
伏黑甚尔：“嗯？”
你顶着伏黑叔叔看不出来什么情绪的目光，艰难地开口：“那个、小惠看到了，一些…所以可能误会了…”
“啊，那个女人啊，”伏黑甚尔很快就反应过来，“没误会。”
你：。
伏黑叔叔，渣上加渣了……
伏黑惠轻轻地嘁了一声。
伏黑甚尔：“不过我要价很高。她付不起，谈崩了。”
你：“……嗯？”
一时间不知道该先问伏黑叔叔的职业还是该问要价到底是多少……
伏黑甚尔似乎看出来你的纠结，他瞅了眼敌视地瞪着他的小惠，然后心情很好似的一手搭在腰上，微微歪过头看着你。
“哦，但是你的话可以免费。”
你：？
7
“我邻居家的叔叔是个带着两个娃的牛郎……”
“我很同情他家的孩子，就经常跑去照顾他们。然后有一天那个叔叔对我说，自己要价很高不过我可以免费……我本来义正言辞地要拒绝的，但是他轻声跟我说了个数字，看我没反应过来还比了个手势。”
“好贵，他真的好贵。我完全没想到，虽然伏黑叔叔身材是挺好的，但是，呃…”
“他那么理所应当，一副给我占到了大便宜的模样，我一时间真的有被骗到。回过神来的时候小惠正眼泪汪汪地抱住我的大腿，说不要被人渣骗了……小惠故意冷着脸皱着眉，眼睛里却泛着泪花的样子好可爱哦！”
“扯远了！总之…我、我很迷茫！前辈们，怎么办啊！”
硝子学姐：“你这是被垃圾男人们缠上了啊。”
夏油学长：“还有之前那个禅院直哉……”
五条学长：“多少钱？”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齐齐噤声，沉默地扭过头，一同注视五条悟。
而五条悟挑着眉一副兴致勃勃，很好奇的模样，简直像一个求知欲旺盛的好奇宝宝，看着竟然比小惠还纯真可爱。
你哽了一下，微微低下头别过视线，悄悄比划出一个手势。
五条悟：“就这？就这？”
五条悟：“我出钱，学妹你到时候提着现金把箱子甩到那个大叔的脸上，告诉他你有的是钱，不稀罕限免。”
嗯？不是限免，好像是永久免费…不是！跑题了。
但，五条学长是什么有便宜不占还要较劲的地主家的傻儿子啊……
你抱着好几箱钱站在大街上时，只想放弃思考。
8
没人能拒绝得了五条学长。就算你能拒绝，他也会强行让你无法拒绝。
意思就是说，你被强行塞钱赶下了高专的大山，并且五条学长还要求你务必把甩钱过程录下来，之后呈给他检阅。
五条学长太胡闹了啊…真的这样做的话你的人际关系会毁掉的！你难以想象干了这一票后小惠和津美纪会用怎样的眼光看待你。
……嗯？说不定小惠会拍手叫好…？
你迈着彷徨的步伐，抱着好几箱钱走在回家的路上，还要装作看不到路人惊诧的眼神。
你只想放弃思考。
“你在干嘛？”
在此时你带着五条学长给你的一大堆钱，手足无措的状况下，那个人本就刺耳的声音仿佛变得更加刺耳了……你真的不愿意回头去看声源。
“喂，叫你呢，蠢女人！”
——禅院直哉，第一，我不叫喂…
你忍住了这么回复他的冲动，装作云淡风轻地回头，微笑着打了个招呼。
“好巧啊，禅院同学。”
好巧啊，这也太巧了！怎么交流会都过去了还跑来东京啊！你们京都校很闲吗？！
你身后那位双手交拢，站的笔直的大少爷却沉默了。
禅院直哉穿着那身同日常格格不入的宽袖和服，和那多少象征着封建的服装相对的是他的金发和打了一耳朵的耳钉。
这人真是奇怪啊，明明是他叫住你，却又抿着唇不肯说话，只是睁着一双眼尾上扬的狐狸眼看着你。
……该不会是想等着你开口？
不会吧，傲娇已经退环境不吃香了啊！
你：“禅院同学？”
禅院直哉屈尊降贵般颔首，“你也不是不可以叫我直哉君。”
你多少有些无语，然而这份无语没能持续太久。
因为禅院直哉的话语。
“你和甚尔君是什么关系？”
先不提为什么禅院直哉会知道伏黑叔叔的事情——
…什么，关系。
你抱着手提箱的手臂微微收紧。
是接下来你要把钱甩到他脸上，并且告诉他自己不稀罕限免的关系……
你感到无比惶恐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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