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拉钩
“一定要那样吗？”
我站在阁楼外，面无表情地看着这道门。
“一定要啊，吵架了就是要想办法和好嘛，御坂御坂肯定地说。”
没错就是之前我连窗台灰多不多都知道的房间——织田作少年的房间，简称织田作屋子，再略称织作屋，接着缩略是织……
“闭嘴吵死了。”大爷在我耳边咋舌。
我把碎碎念的嘴闭上了。
我宁愿现在和森鸥外对垒我都想离这个房间远点。
“我真是服了。”一方通行发出一声短促的嗤笑。“那你就快点放弃然后人生重来得了，你不是能去死吗？”
……
他说的对。
“太严厉了！御坂御坂用上挑的右边眉毛发出强烈抗议。”
“你少学打牌动画里那些东西。”
“是替身使者！御坂御坂另外强调。”
【直播间已恢复运行。】
我抬起手敲了敲门。
“织田作？”
没动静。
“我想和你说点事情。”
说什么呢？
要说点什么实际上我也没想好。
但是总要去说点什么，否则我一棍子把自己打死了，织田作少年自己一个人怎么办呢？
我又要怎么办呢？
“我……想和你谈谈。”
我又敲了两下门，明明只是普通的木门，我却觉得自己的手好像砸在了大理石上一样，冰冷坚硬。
“织——”
唰。
门被打开了。一身水汽，头发包着一条毛巾，底下红色发丝还在滴水的织田作少年无声无息地站在门后，浅褐色的眼睛就和秋天的湖水一样倒映着我。
漆黑的我。
“嗯……你还在生气吗？”
“我没生气。”
“……”
“……”
我俩面面相觑。
【玩家“织田作不会吐槽”朝织田作提示直球攻击主播！】
【玩家“黑夜的英雄”提示“织田作不会吐槽”npc看不见弹幕。】
【玩家“织田作不会吐槽”朝着“黑夜的英雄”投掷垃圾。】
“可以进去说吗？”我挠了挠头发，用投降的手势举起了右手。“聊聊吧？虽然我不知道乱步先生都和你说了什么。”
织田作少年退了两步让我进屋了，他头发还在滴水。我有些看不过去：“擦一下？”
“之后会干的。”
“那怎么行。”我不赞同。
“以后可能会偏头痛。”我熟练地拉开抽屉，从一堆弹夹和热武器底下翻出一个吹风机。
我转过头，顶着织田作少年一脸为什么那里能翻出一个吹风机的表情自信微笑。
“我猜到你懒得吹头发，所以上次我还特地给你买了一个放进去的。”
我坐在床边，拖来一张小板凳，讨好地对他微笑。“坐一下？我手艺可好了。”
以前研究所上班的时候，其他研究生没空喂的宠物猫和狗寄养在我这，我还收了他的寄养费和洗澡的打理费，算是一笔外快。
吹狗吹猫吹人应该差不多吧。
“专业。”
我自信地微笑。
织田作少年抿了抿嘴，没说什么就坐在了板凳上。我用他的毛巾擦了擦头发多余的水，轻轻地顺着棕红色的头发，用手指梳顺了吹风。
发丝划过我的指尖，吹风机呜呜地吹着，偶尔掠过我鼻子的热风吹的我眯起了眼睛。
说实话织田作少年的发质一般，就好像棕狮狗的毛。看着软乎实际一点也不好摸。
“侦探说，你总有一天会离开的。”
我吹头发的手停了停。“还有呢？”
吹风机呜呜地吹着，织田作少年棕红色的头发在我手上乱飞。
“说你会死。”
“他是很厉害的侦探，在警察那里很有名气。在有次事件里我们也见过。是就好像看到了所有犯罪内容然后叙述那样的侦探。”我没说话，就好像话多的人从我变成了织田作少年。他一个人说着。
“这个人只会说真相。”
“我本来就杀死了很多人。很多，很多的人。所以就算是死去了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织田作少年半盘着腿，坐在板凳上。他半侧过头仰望着看向我。“如果你是为了改变我的未来才会死的话。”
吹风机呜呜地吹着。
“那我就不改了。”
就好像在说我去死一样的话。
“……”
在我眼睛一热眼泪都快掉出去的时候，一条黑色的框的信息直接杀到了我眼前。
【一方通行：还哭？有完没完，快干活。】
【一方通行：你当拍戏吗？】
【最后之作：御坂御坂对现在的发展很紧张，御坂御坂一边这么说一边用手捂住一方通行的嘴。】
大爷，气氛破坏组你算是头牌。
“你不羡慕吗？织田作。那个书中的杀手。”
“……”
“不再杀人，找到自己意义的人。”
“我不羡慕。”
“你要对我说谎吗？”
“……”
织田作少年的肩膀微微缩了一下。
真可爱。
“羡慕吗？”
织田作沉默了很久，用蚊子大小的声音回答了我。
“嗯……”
我想也是。
“那我和你说一件事。关于我的秘密。”
“实际严格来说我——是不会死的。”听见我说的话之后织田作少年猛然回头盯着我，我挠着脸颊。“就算有人把我切成块我也不会死。”
我关掉了吹风机。
“我如果死亡，我的时间就会倒退到二十四小时之前。”
【玩家“黑皮美人赛高”送出钻石。】
呜呜的吹风声停止了。织田作少年侧过头。“时间倒退？”
“嗯。在我死的一瞬间世界的时间就会回到二十四小时之前。”
一方通行和最后之作分别给我了建议。
最后之作给的建议就是坐下来好好说明情况并道歉。
而一方通行说的就是——“你不可能把人当傻子瞒在鼓里。这不可能。”
“你必须告诉他一部分你能说的东西，否则你的变量只会更多。”
一方通行那头的声音沙哑而危险。
“那说什么啊？”
总不能告诉他你活在游戏世界吧，我搁这同人游戏里拍赛博朋克的觉醒吗？
“把你那垃圾存档点的回复功能告诉他。”
一方通行嗤笑着说。
“那样你会解决很多问题，尤其是他对你——最不安的地方。”
实际聊之前我想过很多可能。比如我的来历，对于未来的推测，或者织田作少年压根没有相信我之前的说辞。
结果他的不安来源竟然是我的死亡吗？
“而且也可以暂停时间。”虽然要花积分。
织田作少年看着我的眼神很淡定。
“就像我刚刚还去了一趟港口黑手党的首领办公室。”我拿出手机，给他看我的自拍。手机里遮住大半张脸就好像变态一样的人正在一个老人身前拿着手术刀比耶。
织田作少年：“？？？”
织田作少年：“你去哪里了？”
啊。
“港口黑手党首领办公室。”
“做什么了？”
啊？
我歪了歪头。
“暗杀那个臭老头……算是吧？不过他应该没有死。”
织田作少年浅褐色的瞳仁就好像地震那样震了震。
“怎么了？”
我奇怪地看着忽然起身开始翻箱倒柜的织田作少年，他额头冷汗都下来了。
“d，我们要马上离开横滨。”
“为什么？”
“因为港口黑手党的首领会发疯。”
织田作少年从抽屉里翻出一堆证件，他的眼神里不是恐惧。而是对于疯子的忌惮。
就好像目睹了什么自然灾害的眼神。
“那个人很危险，不管有没有找到你他都会单方面和城市的任何势力开战。”
“我们必须离开。”
作为榜上有名的暗杀者织田作之助估计也会被查，那个因为身体常年发疯的老人到底会做到什么地步实际我能猜的到。
虽说我有想过直接让织田作少年远离横滨地图然后解决一切，但现在不行。
这就无法解决太宰治的问题。
我抬手拉住了织田作少年的手腕，我笑了笑。
“你是想说港口黑手党中也有控制时间的能力者，所以很有可能我已经被发现了？”
织田作少年的动作停了下来。
“你……”
“没关系。”我的手穿过织田作少年的发间，屋外的天色灰暗了下去，寂静的雪落在窗台上，浮起寂静的白色。
“他现在应该很着急在找医生吧？”
正月，停电停水，加上最近混乱的局势，现在租界附近的医生少得可怜。各种因素堆在一起成了最优解。
森鸥外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而那个前代也不会放过森鸥外这个医生的。
我摸了摸织田作少年的头。
“我绝对不会在现在被发现。”
【玩家“黑皮美人赛高”为你的智谋惊叹，送出火箭筒。】
【玩家“屑老板”为你的计划鼓掌，送出星舰。】
开战？
我就是这么打算的才去拿的账本啊。我平静地，揉着织田作少年的头发。
“我们做个约定吧。”
我用另一只手指钩住了织田作少年的小拇指。“我会活在你所在的未来里。不会独自去死，也不会消失不见。”
“只要你还在寻找活着的意义，就会是这样。”
“……”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骗人……要吞一千针。”
“哇，织田作少年你好狠。”
“拉钩。”
我钩住了织田作少年的小拇指，用大拇指盖了个章。
“约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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