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十三，新年快乐

　　“谢谢你，我要每年都快乐。”
　　——许慕川
　　【一】
　　月凉如水，酒精却在他体内燃烧的滚烫；炮竹声陆陆续续在耳边炸开，大脑一片轰鸣……屋内的呜咽仍在诉说，他一时忘了是来干什么的了。
　　“小川？孩子你站门口干嘛呢？”简兰见许慕川去叫张煦年回家一直没动静，还以为怎么了呢。
　　而这一声像是凉风，把他吹醒了，“简姨……小枝在哭，不好进去……”支支吾吾编着谎，大概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为什么不进去了吧。
　　简兰推开门一看，自家女儿哭的和个泪人儿似的，嘴里喃喃的，已经听不清在说什么了。她连脚步都放慢了，“猪猪，还在哭呢，”自家女儿多能哭她是领教过的，“煦年哥哥要回家啦，你再哭着，煦年哥哥难不成在我们家过年啊？”本想着说说而已，好让煦年能走。哪成想……
　　张煦年闻言，立即起身往外面走，“爸，妈，我今天不回去了，你们走吧。”
　　张国焘还想好好把儿子带回去，简梅眉头一皱，直接甩手走人，走了还不忘骂骂咧咧。“小没良心的，大年三都不回家了。”“爱在哪在哪，那个家他别回了都成。”
　　这俩夫妻一走，留下三小孩儿大眼瞪小眼，简兰对自家姐姐一言难尽。
　　半晌，简兰开口道：“煦年，你住这儿的话，我跟你说一下，”简兰大致说着家里房间布置，“我现在睡得那个是主卧，还有两个房间，大的那个是小枝在住，因为我们家平时也没什么人来，那间卧室就成衣帽间了……”简兰顿了顿，“你等会儿哦，我去和小枝说，让她跟我睡。”
　　张煦年不想回家，耍着小孩子脾气，他觉得妈妈无理取闹，可没想到，他偶尔一次任性，好像挺让人为难的。而他眼睛里的东西，许慕川看懂了……
　　“简姨，让他今晚上和我睡吧。”许慕川倚在墙边，有些倦意，“我和我弟弟的卧室有两张床，我那张大些，两个人能睡，”许慕川像是又想到了什么，“前提是你不踢被子。”天知道，被子是他最后的底线了。
　　两个人的眼神，有些许碰撞，“可以，我没问题。”张煦年开口道。
　　简兰有些顾虑：“大过年的，你们三个小孩儿睡那边，没问题吗？”不过三个男生待一起，也挺好的，他们同龄人相处应该更舒服些。“那你们现在过去吗？要不再看会儿春晚？”说着要去开电视。
　　“咔哒。”卧室门开了。喻枝揉着红肿的眼睛，意识也不太清醒，软软糯糯的声音却是一如既往的可爱。小小少女站在卧室门边，手上抱着她的小毯子，自顾自的走到沙发边半躺着。“十三，哥，春晚，一起看。”
　　许慕川和张煦年对了一眼，点点头往沙发边走，一个在喻枝左边，一个在喻枝右边，而许榛，坐在小枝姐姐左边的左边。
　　春晚热热闹闹的放着，整个屋子的气氛都活跃起来了，大家一边吃着零食，嘴里还叭叭叭说个不停。毕竟大冬天的晚上，简兰不放心，又抱着床大被子出来，给四个小孩儿盖上，诶，刚刚好，不会冻着了。简兰看安置妥当了，便招呼孩子们自己玩，她先去睡了。沙发上那群小毛头，比平常乖了不少。
　　春晚的小品不可谓不精彩，原先许慕川和张煦年还故作镇静，越看越憋不住，笑得很是开怀。
　　“哥哥，烟花。”许榛看着窗外，入眼皆为绚丽，半大的孩子坐成一排，窗外烟花四起，窗内万家灯火时，他们都在看烟花，只有许慕川在看喻枝，她已经睡熟了，脖子一歪，给他的肩膀增加了重量。
　　“嘘，不闹，小枝睡着了。”许慕川可能也不知道，他的眼神有多温柔，让许榛很快就噤声了。“回家。”许榛点点头，把身上的被子拿开，当他看着张煦年……
　　张煦年就这么看着……这是我妹啊，让我看看你要干什么。金丝眼框下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然后就看着妹妹被许慕川抱走了，不，还有妹妹的毯子。
　　怀里的小朋友很轻，大概他一只手就能提起了吧。看着喻枝睡得小脸泛着粉红，煞是好看。刚被抱起那一下，喻枝哼唧了两下，后面也乖乖的的。许慕川倒是奇怪，走的比平时慢了许多，殊不知，他恨不得能再慢点……他把小朋友放在床上，将被子掖好。附耳说了句什么，似乎让的喻枝很开心，睡梦中也咧着嘴。
　　……
　　张煦年刚进许家，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空气都冷了不少。许慕川催促着弟弟去洗漱睡觉，继而又去给张煦年找洗漱用品，无奈，家里只有粉色的了。
　　“你就给我用这个？”张煦年一脸纠结。
　　许慕川淡淡看着他，“那我去把简姨的门拆了，给你偷个牙刷出来？”然后他被张煦年白了一眼，看着他进的洗漱间。
　　【二】
　　卧室里，许榛乖乖的躺在自己床上，盖好被子一觉睡了过去。一睁开眼，原本微微睁开的眼睛，一瞬间瞪得老大了，“哥……”哥哥不是和煦年哥哥睡得那张床吗？怎么过来了？那不成半夜上厕所走错了？小小的脑袋里有大大的疑问。许榛狐疑的往那边床上看了一眼，如果把床比作四边形的话，那张言之就是那条对角线。许榛看看时间还早，给哥哥掖好被子，继续睡。
　　许榛很开心，溢于言表的那种，他最开始认识哥哥的时候，自己还是个小奶娃，哥哥也是个小孩子，只是那个小孩子不喜欢和小奶娃玩，到后面，小孩子会默默对小奶娃好，那么多年也没有欺负过他，但是始终有距离感，俩兄弟从没有这样近过。许榛把自己缩成小小一团，使劲儿往他哥那边滚，哥哥香，和小枝姐姐一样香，嘻嘻。
　　……
　　一大早喻母便醒了，本来昨晚上还担心他们几个会玩儿的不知道节制呢，但是看着沙发上叠好的被子，她也就没什么顾虑了。厨房里蒸汽缭绕，喻母忙着做早餐。
　　大年初一的早餐可是很重要的，当然，他们家大年初一的早餐永远就那一种——红枣桂圆蒸蛋。
　　“小枝！吃几个蛋呐？”简兰在厨房大声喊着。
　　喻枝顶着一窝乱糟糟的头发，脑子迷迷糊糊的，一路蹭到厨房，探着个脑袋，“妈妈，小枝吃两个，十三吃两个，煦年吃两个，小榛一个。”说完还倚着门打瞌睡。
　　简兰实在是无可奈何啊，“好啦好啦，你把别人都安排明白了啊，快去洗漱，叫煦年他们起床。”然后把女儿推出了厨房。“再去看看你左边衣柜，去吧！”
　　听着这话，喻枝先是想了一下，然后飞快往卧室跑。裙子！木质衣柜打开，一条红裙子很是亮眼，毛呢质感的红裙子，做了双层白色娃娃领，简兰还给喻枝搭了白色高领毛衣和黑色打底袜，靴子也静静的呆在柜子里。妈妈的宝贝，新年快乐啊！
　　洗漱完，换好新装的喻枝又蹭到厨房里，这回脑袋没有乱糟糟了，梳理后披散开，戴着一个红色的发箍，很是喜庆。“谢谢妈妈，妈妈新年快乐！”喻枝把脑袋在妈妈肩膀上蹭着。
　　简兰摸摸女儿的头，“好啦乖乖，去叫哥哥弟弟起床吃早饭啦！”自家女儿的模样也是越发出挑了，好看！
　　……
　　“十三！新年快乐！”张煦年一开门就蹦出来这么一团红红火火，着实有些……
　　“哥？怎么是你啊，十三呢？”喻枝那双杏儿眼直直的望着他。
　　张煦年先给自己妹妹抱了一个，“小猪猪，新年快乐啊！”挽好喻枝垂在鬓角的发丝，“他们还在睡觉呢！”然后看着喻枝蹬着小腿跑了过去。
　　喻枝站在床边，一个劲儿的摇着许慕川，换做以前，许慕川还有起床气，现在？什么是起床气？能吃吗？“十三哥哥，起床啦！太阳晒屁股了！”
　　比许慕川先起的是许榛，“小枝姐姐，新年快乐啊。”小男孩笑的暖暖的，好可爱，掐两把。被掐着腮帮子的许榛还是笑的很开心。
　　“小枝啊？小姑娘起这么早啊？”许慕川慢慢从床上坐起来，“小枝穿红色好看的。”他揉着喻枝的脑袋。
　　“十三，新年快乐！”喻枝捧着笑脸，笑的很开心。
　　“小姑娘，新年快乐！”这句话……已经许慕川今天说的第二遍了。
　　待许慕川和许榛换好新衣，喻枝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这衣服？”
　　“简姨做的。”许慕川答着。
　　“为什么我不知道。”是的，许慕川穿着浅色的大衣真的很温柔，像二月春风哦！
　　“小酒鬼喝醉了！”许慕川这么一说，喻枝才想起来，骂了句“讨厌！”又拉着许榛跑了。
　　喻枝拉着小榛往自家走，还不忘编排人家哥哥，“小榛，你哥哥好讨厌的。”
　　穿着黑色大衣的许榛，一副认真的模样，点点头。
　　“那小榛不和哥哥玩了，和姐姐玩好不好？”那样只有小枝会和十三玩啦，嘻嘻。
　　许榛愣愣的看着小枝姐姐，还是点了点头，“好！和姐姐玩！”
　　【三】
　　春节的氛围在大年初一这天彰显的十分浓厚，孩子们都穿上了新衣，长辈们忙着开心。
　　小枝从去年深秋开始，饭量就格外大，明明那么小一个人儿，肚皮撑破了怎么办，每次看着喻枝吃的津津有味，简兰就忧心忡忡。“猪猪啊，你吃这么多不难受吗？”简兰问过很多次这句话，但是每次看着喻枝大口大口吃，她又忍不住唠叨，以前她家姑娘多吃两口都不愿意，现在……
　　西芹炒牛肉，小枝把牛肉吃完，连西芹也不放过，剩下的油汁还要拌饭。喻枝大口大口吃完，这已经是第三碗了，她还想去盛饭，却被简兰叫住了，猪猪嘟着嘴巴说：“妈妈，我没吃饱……”那语气要多憋屈，有多憋屈。
　　“喝点汤好不好？”许慕川截住喻枝要去盛饭的碗，看喻枝的嘴巴还嘟着，“我给你多加肉骨头？”又试探着问了句。
　　小姑娘听着有肉，立马答应了，“只要清汤和肉骨头，肉要瘦的，不要肥的。”许慕川摇摇头，这小姑娘不讲道理的，只能宠着。
　　张煦年看看自己的饭量，都没个小姑娘大，“小宝贝啊，你最近怎么吃这么多啊？”
　　喻枝这个角度看过去，张煦年的审美挺好的，不像寻常男生剪寸头，但头发也不长，额前有碎发，清爽之余，又多了几分慵懒，金丝眼眶在这张脸上却是相得益彰，薄唇一点也不女气，怎么说呢，就是五官都还可以，加一起就比较惊艳了。
　　“小枝，接碗。”许慕川给喻枝盛完汤，就看着喻枝对着张煦年发呆。
　　喻枝接过碗，看着许慕川笑，“谢谢十三。”对嘛，谁也没有许慕川好看。“哥，你去年中考多少分啊？”
　　张煦年看着表妹答非所问，也没想什么，去年中考多少分啊……“1009。”芙蓉市中考，除语数外120分之外，六门副科各一百，体育50分，音乐美术各30分，计算机10分，共1080分，芙蓉市每年上1000分的学生，也就一百多个，而全体考生人数都上万了。
　　喻枝算着总分，淡淡喝了口汤，“你去年考这么好为什么我不知道？”
　　“普通学霸水平。”张煦年想着自己越来越糟心的成绩，“你去年还沉浸在生地会考里无法自拔。”以他的成绩确实是上了省重点高中，可是越优秀的高中，里面优秀的学生就更多，出来拼努力，天赋的重要性已经开始凸显了。
　　喻枝慢慢喝着汤，脑瓜子不停再转。“十三，我期末多少分来着？”
　　“677。”许慕川不假思索便吐出一个数字。
　　喻枝又问：“那你自己呢？”
　　许慕川不说话了，默默吃着菜。
　　“我知道！742！”许榛吃着饭的嘴巴嚷嚷起来。当然，这一闹腾，他接收到了哥哥的死亡目光，“我在你那里找资料看到的……”声音越说越小。
　　张煦年一听来了兴致，“不错嘛！”期末考三门主科，四门副科，总分才760分。“我在芙蓉一中等你哈！”说着还拍了拍许慕川的肩膀。他从来不妒忌任何人比他成绩好，成绩这种东西只能决定学生罢了，更何况为什么要妒忌家里人。
　　喻枝顿时觉得自己啃得肉骨头不香了，“哎！我个渣渣也想上一中啊！”喻枝边嚎着边憧憬着，“等我进了一中，给你们俩做跟班，喜欢你们的女孩子就会给我好多好吃的啦！嘻嘻。”喻枝越想越离谱，冷不丁被许慕川敲了头。
　　“我缺你吃的了？”许慕川冷眼看着她。
　　许榛小嘴叭叭，“我也没缺。”
　　喻枝嘴巴一嘟，看着简女士，“妈妈，他们欺负我。”
　　简兰看着自家女儿只想着吃，脱口而出：“我也想欺负你。”简兰看着孩子一多就热闹的家，也挺开心的，大家都有个伴儿。
　　－－－－－－题外话－－－－－－
　　宝子们，我这两天学习有点忙，然后身体状态不太好，所以断更了，让你们失望了，哎，其实这期间我也看了别的大大写得小说，觉得自己写得不够好，就没有写得动力的。但是又想想，这是我想写的故事，我应该给它一个完整的结局。所以，日更的我又回来啦！谢谢各位喜爱，别弃文好吗，每日日更，你们开心，我也开心，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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