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十三哥哥别跑啊！

　　“我随云朵追着风，避过了倾盆大雨，躲过了霹雳雷电，却累得抵达不了终点。”
　　——许慕川
　　【一】
　　绿叶出新芽，再到酷暑，不过一瞬罢了。
　　黑夜浇灌着芙蓉市，街上却止不住的热闹。而此时的许家，不过氛围低沉到了冰点。
　　“许又林，你有什么可豪横的？”许慕川的继母——张楠脸上爆发出止不住的愤怒，“当初是你花言巧语骗得我，我要是知道你当时有家庭，宁愿打胎也不给你当情妇！”说到后面语音微颤。
　　许又林自知理亏，可哪个男人能容忍自己被女人这么数落？“张楠，你讲点道理行不行？”语气也不带一点缓和的余地，“当初你不也爱慕虚荣？你现在在这里跟我装什么清高？”夹着烟的手敲着桌子，嘴里吐着烟圈。
　　“当初你暗里偷摸着拿秦丽云的钱来养我和小榛，”张楠擦过眼泪，哽咽着说，“秦丽云离开后，你娶我进门，这五年来，我也不算亏待你们的儿子吧，生怕落得个恶毒后妈的名声，我时时刻刻不是围着你的事业打转，想着我们几口人日子过的好点。”心中天大的委屈迸发而出，眼泪也是止不住的流。
　　许又林掐灭了烟，挪着身子坐到张楠身边。“小楠，你帮帮我吧，小李那边现在怀孕了，没办法了，让她打胎她不打啊，我怎么办啊？”一副恶心的嘴脸，让张楠看了就想吐，可是一想到小榛还小……
　　“二十万？”张楠已经没有多余的话了，“可以，孩子打了，关系断了。”连多余的一眼都不想给过去。
　　“好好好，我答应你，生气生累了，喝喝水吧。”说着便谄媚的倒了一杯水过去。
　　张楠一把将杯子扔出去，摔了个细稀碎+，起身走了。
　　看着张楠进了房间，许又林打了个电话出去，“钱我明天给你打过去，你自己看着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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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楠走进房间后，看这个许慕川在阳台上沉默不语，恨不得用帽子把整个头都罩住。又看看自己的儿子。
　　“小榛，”张楠抹抹许榛小脸蛋儿上的眼泪，“没事的，不哭啊，都会过去的。”张楠把儿子搂进自己怀里，抱着自己的心头肉，张楠顿时舒服了很多。
　　“小榛，要好好读书，乖乖长大哈。”张楠轻抚着怀里小人儿的后背。
　　“嗯！”许榛信誓旦旦的说着，“小榛好好读书，要挣大钱，以后让简姨给你做好多漂亮衣服。”许榛一脸认真的说道。
　　张楠听着话倒是乐呵了，“哪有你这么上赶着去做衣服的。”刮刮怀中小孩儿的鼻子。“明天约你们简姨和小枝来家里吃饭吧，或者外面有什么想吃的也……”
　　“在家里吃，妈妈做菜，”不等张楠说完，许榛便说道，“妈妈很久没在家给我和哥哥做饭了，我们总在简姨家吃，都快忘了您做菜的味道了……”许榛撒着娇。
　　本来还想着孩子们有没有什么想在外面吃的，“嗯啊，那就听小榛的。”张楠笑着挠许榛的肚子，痒得孩子直打滚，“让妈妈看看小榛的肚子，明天到底能吃多少。哈哈！”
　　“能装得下清蒸鲈鱼、凉拌秋葵，还有……”许榛光说着就流口水了。
　　许慕川望着窗外，万家灯火通明，耳朵听着屋内的温馨，就这样吧。
　　“小川，有什么想吃的吗？明天给你做。”张楠看着窗边的许慕川。
　　“糖醋排骨，加菠萝的。谢谢。”说着，便往屋外走去，“我去简姨家说一声。”
　　“哥哥，看到小枝姐姐和简姨，帮我问声好啊。”小榛看着哥哥的背影喊着。可是，哥哥不是不爱吃甜的吗……
　　张楠把许榛放床上，坐在床边给许榛掖好被子，“小榛，哥哥对你好吗？”张楠试探着问道。
　　“好啊，哥哥对我可好了，每次放学都来接我，”许榛不遗余力的夸赞着，“有一次，哥哥只带了一把伞，怕我被雨淋到，就一手抱着我，一手撑着伞回来的。”许榛想着。
　　张楠细细听着，有一瞬，竟觉着自己的气度还不比一个半大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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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笃笃笃！”喻枝听着这个敲门的节奏，飞快的跑去开门。
　　门还没打开，喻枝清脆的喊着：“十三哥哥！”看着许慕川脸上不太有情绪，赶忙着让他进屋。
　　许慕川在门口静静站着，也不动。“家里大人说明天想请简姨和你来我们家吃顿饭。想吃什么你去和小榛说吧。”
　　“小川啊，喝口茶吧，玫瑰花泡的，可香了。”喻母将茶递过去。
　　许慕川接过茶，心里一片苦涩。“谢谢简姨，”一口喝完了，“很香，我先走了。”说完不等喻枝母女反应便跑了。
　　“十三！”喻枝有些着急，“妈妈，我去看看他啊。”
　　“去吧去吧，看着这孩子心里有事。”喻母也有些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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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喻枝再后面追着。许慕川却没有一点要停下来的意思。
　　“十三哥哥，别跑啦，小枝追不上啦！”喻枝边跑边喘气。
　　眼见怎么都追不上，喻枝鼻子一酸，就哭了起来。“十三哥哥！”
　　许慕川这次总有了点反应。回头一看，路灯下的喻枝，显得脸上的眼泪特别明显。
　　“十三哥哥，回来……不跑了。”边哭边看着前面的人。
　　哭的许慕川心里都软了。看着喻枝哭，都顾不上拿纸，抵着袖子，就往喻枝脸上抹。
　　“小枝不哭了哈，哥哥不跑了，我回来了呀，”喻枝的眼泪跟水龙头开闸一样，怎么擦都不够，“乖乖，怎么还哭啊，再哭我就自己跑去吃梦龙，不带你啦。”哄人这事儿，许慕川是真的不会。
　　“对不起啊，明明是你心情不好的。”喻枝的脸上已经很平静了，眼泪照常在流，“小枝有泪失禁，一难过就哭不停。”喻枝抽着鼻子。
　　“上次考试考砸了，当时不是哄着没哭了吗？”许慕川袖子都湿完了，看着这样，还是去兜里掏纸，继续擦着。
　　“上次你把我哄好了啊……”喻枝抬着头，“十三哥哥，你抱我一下好不好，每次哭的时候，妈妈都抱我。”
　　许慕川摸摸她的头，把她揽到身前。轻拍着背，“小枝不哭了哈，我带你去买冰淇淋好不好。”
　　十三的怀抱很温暖，很舒服，但是她总感觉这份温暖不太真实。
　　“好，吃抹茶味儿的。”喻枝抓起许慕川的袖子，将鼻涕眼泪都蹭了上去。
　　许慕川嫌弃的看着她。“快走，等下回家晚了，你妈妈着急。”
　　喻枝跟在许慕川后面，也不哭了，整个人一蹦一跳的。
　　拿到了自己喜欢的冰淇淋，喻枝笑的可开心了，但是看着许慕川没有情绪的脸，有些吃不下。
　　“十三，是不是你爸爸惹你生气了呀……”喻枝停下嘴问道。
　　“你怎么知道？”许慕川在前面走着，也不回头。
　　“我看你爸爸妈妈回家的时候，两个人都是你现在这个样子，但是张姨那么温柔的人，肯定不会惹你不开心。”喻枝说的头头是道。
　　许慕川望着月色，“大人总觉得孩子还小，不用顾忌，从而越来越放肆，放肆到孩子已经察觉到了，他还在自以为是。”许慕川咬了一口手里的冰淇淋，冰冷的嘴里还是有温度的，他说：“阿姨对我很好，我一直都知道，她对我的小心翼翼我也知道，她在我眼里，是亲人的。”
　　“以前我爸爸也会惹我不开心，有时候是陪我吃饭，吃着吃着就工作去了，有时候是我生日，他忙忘了……我妈妈就会一直陪着我，哄我开心，跟你一样。”喻枝呢喃道，“后面他不在了，我才知道爸爸的工作有多重要，他对我有多好。”喻枝说着，情绪就低落了……
　　好一会儿，喻枝有乐呵说道：“我爸爸是消防员呢，可厉害了呢！”喻枝追上许慕川，又说，“他总会抽空回来陪我，那个时候我还小，什么都不懂，妈妈告诉我，爸爸每次看到我就特别开心。”喻枝顿了一会儿继续说道，“后来爸爸走了，我哭了好久，我妈妈呢，每年都会带我去玫瑰园，说是爸爸送她的玫瑰花都是在那里摘的，再然后，那次就碰到你啦！”
　　许慕川看这个身旁的小姑娘，摸摸头，“不难过了哈，我们回家吧！”
　　夜色里，许慕川的眸子里不似从前那般平静，有了涟漪……
　　【三】
　　偌大的屋子里，两个妈妈在厨房里边忙边聊，那叫一个热火朝天呐！
　　“你们家小川和小榛可真懂事，每次来我家都规规矩矩的，从不闹腾，哪像我家那个，给她点儿颜色，能开染坊啊！”喻母如是说道。
　　“哪有啊，兰姐，这俩孩子太闷了，特别是小川，你看你家姑娘，多活泼啊，我们家俩男娃，但凡有个姑娘，我都舒心些。”张楠应着。
　　俩妈妈在厨房里互捧着孩子，毕竟，哪个妈妈不希望听到别人说自家孩子的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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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枝姐姐，吃零食，”许榛从房间里走出来，怀里捧着零食。“这些都是我爱吃的，平时攒下来得呢。”说着就把零食全倒桌上。
　　“哎呦，咱们小榛这么好啊，还会孝敬姐姐啦？”喻枝打趣道，却没动零食。“我去厨房看看要不要帮忙，让你们早早儿的吃上饭哈！”说着就往厨房跑。
　　“妈妈，张姨！”其实喻母怀疑过，喻枝叫人的时候，嘴里是不是灌了蜜糖，听着可甜了。
　　“小枝啊，来调个汁儿，小榛说你调的汁儿比别人调的都要好吃，让张姨也尝尝。”张楠看着这孩子一张笑脸就高兴。
　　“得嘞，张姨，”喻枝拿着酱料快速上手，“张姨我告诉你哦，这料汁儿里，最最不能缺的，就是白糖，当时要适量哦，不要用热油浇，会失了食物本身的鲜味。”小喻枝嘴巴嘟着不停地说。俩妈妈边看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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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饭啦！”喻枝招呼这客厅里坐着的俩兄弟。
　　“这孩子，整的跟自己家似的。”看着喻枝这架势，喻母在一旁哭笑不得。
　　“说什么呢，常来，都是一家人哈！”张楠拿着碗筷从厨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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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五个人，边吃着饭，边唠着嗑。
　　“听我们家小枝说，小川上次竞赛，语数外齐开花啊！”喻母笑着说，“可羡慕死我了，我都没想到我们家姑娘，还能有竞赛名额。”
　　“是嘛？”张楠有些惊讶，“小川这孩子都没和我说过。”
　　“就是就是，”喻枝应和着，“十三语数外都是一等奖，中考可有利了，而且上个月生地会考，总分两百，他考了满分。”又皱着眉，“哪像我啊，唯一一个语文，也就二等奖，生地会考，也就那样。”
　　“哪有，进步了总是好的。”许慕川嚼完嘴里的菜，又说：“我可没见过哪个198分的，说自己就那样的啊，这两门课，班里水平都差不多。”
　　“是呀，已经很棒了，小榛也要多像哥哥学习，难得暑假在家有空。”张楠嘱咐着许榛道。
　　“嗯嗯，小榛一定像哥哥看齐！”那认真的小脸儿，两个妈妈都逗笑了。
　　“张姨，这个糖醋排骨好好吃啊！”喻枝咬下一口肉，一脸满足的说：“还加了菠萝诶。”
　　喻母擦擦自家女儿嘴边的酱汁儿，“好吃啊？赶明儿妈妈来偷师。”
　　一桌子其乐融融，这是许榛想了多久的幸福啊……
　　许慕川从前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跑得快，在难过的时候，跑一跑，就不用想那么多了。可如果，后面有个人追着的话……他想，自己也是可以跑慢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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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第六天，也更了一万多字了，怎么阅读量都上不去呢，哭唧唧。哎，不过还是很感谢那些喜欢看我写文的宝宝们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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