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一次录制
叶西然知道自己的占有欲十分不合时宜，但是她控制不住。
陆钧言不在她眼前的时候，她可以忙别的，可以完全没有恋爱的想法，也不去想陆钧言。
然而，现在，陆钧言就在她眼前，跟别人互动，她就是不爽，很不爽。
叶西然努力地控制住情绪，问陆钧言确认：“吃饱了？”
话题转换过于突兀，陆钧言不明所以，诚实地点了点头：“嗯。”
“那我们走吧。”
叶西然闻言，立刻起身，一秒都不想多耽搁。
周奇莫下意识道：“等等！”
别这么快走啊，他还想询问一下赚钱小妙招来着！
叶西然被他这么一打断，才想起来，自己还没付饭钱。平生第一次，差点吃了霸王餐。
她掏出一两银子，放在桌面上，问：“应该够了吧？”
什么够了？周奇莫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叶西然看他不说话，结合自己对古代物价水平的了解，只当是绰绰有余。
陆钧言虽然也跟着小青梅站了起来，但是还有点懵，付钱走人这件事儿，看似很合理，但是又很突兀。
不等他理清思路，叶西然握住他的一只手，把他拉走了。
陆钧言的注意力再次转移，目光落到了被小青梅牵住的右手上。
走出酒楼后，注意到他的目光，叶西然冲动之下的勇气立刻消失殆尽，假装自然地松开手。
陆钧言丝毫没有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左右看了看，原本的影视城结合节目组特意搭建的布景和招聘的群演后，看起来更加古香古色。
既然吃完饭了，从酒楼出来了，钱也赚得差不多了，那不如，四处逛逛，消消食？
陆钧言征求叶西然的意见，叶西然迅速同意。
时值八月，盛夏之末，天气多变，他们进酒楼之前还炽烈的日光被厚厚的云层一遮，今日原本就不浓重的暑气消散一空。
【要下雨了。】
陆钧言不疾不徐地走着，叶西然在他侧后方，落后他半步的距离。
“要下雨了吗？”
他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回头发问，叶西然猝不及防地和他对视，心跳漏了一拍。
【你……】
愣了两秒，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应该是。”
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陆钧言自以为知道小青梅想了一半的想法，眼中笑意更甚。殊不知他的猜测和叶西然的真实想法完全南辕北辙。
他不抱什么希望地提出自己的美好幻想：“下雨的话，我们是不是就能提前结束录制？”
叶西然中规中矩地回答：“那就要问导演了。”
【你很想提前结束录制吗？】
对啊，陆钧言在心中点头，哪个打工人能拒绝提前下班的诱惑！
小青梅问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难道她不想提前收工？
陆钧言想着，就问了出来。
叶西然沉默了。
【不想。】
竟然真的不想？！
陆钧言惊讶：“为什么不想？”
叶西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陆钧言的第二个问题有什么不对，就在心中给出了答案。
【因为想看到你啊。】
弹幕就没这么迟钝了。
[陆钧言在问什么？怎么听起来这么奇怪？]
[叶西然肯定也想提前收工啊，不过确实要看导演的意思。]
[下雨根本就不是事儿，提前收工不可能！一人血书请求导演延长直播时间！]
[怎么能只直播到八点呢？怎么也得到十二点吧？导演你觉得呢？]
因为想看到我，所以不想提前收工？我这么大魅力的吗？
陆钧言表情微妙，恍然想起了，中考结束后，最后一次重新回到班级的学生们一片狂欢，包括他自己在内。
只有叶西然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坐在座位上，把所有的书籍资料整整齐齐地装进书包，看不出半点开心的样子。
陆钧言以为她是没考好，凑过去，安慰道：“没关系，这次不行还有下次，本来你这个时候就应该才初二嘛！”
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叶西然升入初中以后，在初一呆了一年，就直接跳到初三了。
开学那天，在班级里看到她，陆钧言还很惊讶，叶西然可以说是他们全班年纪最小的一个了，比大部分人都要小两岁。
虽然她来了以后成绩就一骑绝尘地好，没有考过第二。
但是毕竟年纪小，中考紧张，发挥失常的话，陆钧言觉得也很正常。
叶西然闻言，疑惑道：“什么这次不行？”
陆钧言犹豫，直说会不会不太好，最终还是只给了她一个“你懂的”的表情。
直到中考成绩出来以后，他才知道自己错得多离谱。
叶西然就还是第一呗，而且是全市第一。
陆钧言觉得自己简直在浪费感情，同时也很疑惑，叶西然那天为什么不开心。
他们后来又说了什么来着？
陆钧言不记得了，只记得大概是暑假各有安排，和叶西然两个月未见。
所以？
所以什么？为什么他会想起来这件看起来和现在毫不相干的事情？
叶西然总不会是因为暑假见不到他，所以不开心吧？
怎么可能？他可是听说，那个暑假，叶西然的父母好不容易空下来，带着她外出旅游了来着。
对他们那个年纪来说，玩乐不就是最重要的事情吗？有父母陪着，那就更好了。
现在的话，陆钧言推己及人，有小青梅陪着，多录制一会儿，其实他也，是乐意的。
他们确实，很久没见了，还能这样，毫无隔阂地相处，陆钧言是没想到的。
这档综艺，总计划录制三次，每次间隔一周。三次录制结束之后，他们大概又是漫长的不相交的行程。
陆钧言重新放松下来，朝着不远处的一座凉亭走去。
两人在凉亭坐下，面向池塘的方向，池塘的金鱼不断跃出水面，确实是即将下雨的征兆。
陆钧言的目光落在那一抹金色上，叶西然目视的方向看似和他无异，注意力却全部集中在身边的人身上。
味调偏冷的清淡木质香气窜进她的鼻尖，似雪松似清泉似冷杉。叶西然自己不用香水，所以判断不出具体是什么香味，更别说是哪个品牌哪一款。
她明明很好奇，翻来覆去地把几个奢牌都猜测了一遍，但就是不开口。
陆钧言：“……”
他耐心地等了一会儿，等叶西然把所知的贫乏的香水知识都过了一遍，最终决定回去问经纪人，他终于忍不住了：“你是不是有问题想问我？”
【有，很多，但是不能问。】
【我应该怎么回答？】
叶西然不想撒谎，尤其是对陆钧言，实话又不太适合说出来，她犹豫着。
陆钧言：“……”
要不是正在拍摄，他很想和小青梅好好谈谈。
他一手捂住了耳麦，示意叶西然也捂住。
叶西然没有错过他的小动作，虽然疑惑，但还是按他的意思执行了。
陆钧言气顺了一点，他问：“我看起来很难说话吗？”
叶西然坦诚道：“没有。”
【为什么这么问？】
很好，很迅速，很果断，也没有异议。陆钧言满意程度再次上升，他继续问：“那你为什么明明有想问我的问题，但是不敢问我？”
更重要的是，还根本不是什么大问题，就一句话的事儿。陆钧言是真的不懂，小青梅到底在犹豫什么。
【原来可以看出来的吗？】
【我疑惑得太明显了？】
陆钧言既然认真问了，说明他很在意，叶西然没办法保持沉默了，她说了一半的实话。
“因为我……问了你可能不想回答，或者，你不介意回答，但不是我想听的答案。”
叶西然停顿的那一下，未曾出口的，是另一半的实话。
【我就是怂你，没有理由。】
陆钧言问的时候义正辞严，听完答案，却可疑地沉默了。
因为他竟然难以判断，这是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原本，他的第一反应是，为什么怂我啊？我又不凶……
还有，什么是不想听的答案？
但是，很快，他就察觉到了另一点。那就是，他好像，对叶西然来说是特殊的，她面对导演、记者、圈内前辈，从来都是有话直说。
所以她第一次在采访中回答“不能说”的时候，才会引发那么大的震惊。
这种特殊，让陆钧言有一种微妙的成就感。
算了，不敢问就不敢问吧！反正，就算叶西然不问，他也能知道，叶西然想问什么。
陆钧言小声说了两个字。
叶西然听清了，但是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下意识道：“什么？”
“一个香水的名字。”
陆钧言松开了耳麦，此时，“轰隆”一声，一道惊雷在空中炸响。
紧接着，豆大的雨点从空中砸下，很快成瓢泼之势。
不管是观众们还是节目组工作人员都没想到，竟然真的下雨了，还下这么大。天气预报真是预报了个寂寞。
唯一完全在户外露天的方雨桐和刘亚峰组，奔跑着找地方躲雨，还是被淋成了落汤鸡。
叶西然和陆钧言的衣服也被倾斜的雨幕打湿。
跟拍摄像问导演确认，录制是否继续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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