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029章迷阵
第二十九章
云初踩在第一重阵法和第二重阵法的边界,不至于受到第二重阵法内的禁制攻击,却也看不到陷入第一重阵法内的卫道和荣子昂现在是什么情况,只能尽量大声叮嘱卫道。
她在这边说的口干舌燥,半点听不见回应。
云初:“卫道?卫道!”
“云兄,我在呢。”
半响,云初终于等到卫道回复,提起的心微微放松,“荣子昂还在你那边吗?”
听到荣子昂的名字,四脚朝天瘫在云初掌心的胖鹦鹉一骨碌翻身爬起来,“叽……”
被云初捏住了嘴巴。
没有胖鹦鹉叽叽喳喳,云初也很快听到卫道的回复,“放心吧。”
听这声音还算正常。云初更加放心,荣子昂是被她敲晕的,一时半会儿还醒不过来。提荣子昂的名字也只是让他分得清现实和虚幻。
既然能答得上荣子昂的问题,以卫道的能力打破幻想并不能。
放下心,云初护住胖鹦鹉,另一脚也走入第二重阵法。
同时,开北城城东一家地下赌场三楼的一间雅间内,一位身着粉色长裙,灿若桃花的女子正挽着一位男子的手说悄悄话。突然神情一怔,微微蹙着柳眉,眉间一朵粉嫩的桃花肉眼不可查地晃了晃。
正和她低头说话的男人神情也出现了短暂的怔愣,问:“你怎么了?”
女子轻轻摇头,帮男子整理衣领,“我有点事需要回趟家,你乖乖在这里等我。”
男子温顺地点点头,身形笔直地端坐在桌前,目光柔和地注视着女子,“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女子抵着他额头,亲昵地蹭了蹭,“苏郎,你最好了。”
下一瞬,柔情缠绵的女人身影消失,原地只留下一截桃花枝,三五桃花盛开,馨香扑鼻。
男人弯腰捡起,轻柔地将其放置在怀中,目光痴狂,喃喃说道:“我们不分开。”
若是卫道在这里,定然就能认出这个男人就是他苦苦寻找的朋友苏博文。
然而他不在这里,近在城外桃林里,卫道眼前就站着一个苏博文。
“苏博文”笑得放肆,“卫兄,这位姑娘是?”
“云初”颔首微笑,“我叫云初,是卫兄的结拜兄弟。”
“苏博文”:“结拜兄弟?”
就见苏博文脸上写满了疑问,他带着一脸的疑问看向卫道,却见卫道面上也都是茫然之色。
“云兄……”
“云初”笑意盈盈地和“苏博文”打趣卫道,“你看他怎么这副表情,差点还以为是桃花妖变的。”
“云兄,我在呢……”不是桃花妖。
“不放心啊~”
“云初”悠悠地叹口气,“真的不是桃花妖?你证明一下。”
“放心吧,”卫道立刻保证,并拿出数张符纸验明正身。
在场众人,包括“云初”、“苏博文”以及“师父和其他师兄们”纷纷后退。
“苏博文”急道:“好了好了,知道你能耐了,快收起来吧。”
“云初”也是一脸惶恐。
差点忘了,云兄是鸟妖,符纸对云兄多有伤害。卫道胡乱收回符纸,急问:“云兄,有没有伤到你?”
“混账小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卫道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后脖子,当即怒了!“谁?!”回头一看却是师父。
“张天师”像一只护卫在门口的铜铃石狮子一般,就见石狮子高高抬起一爪,怒目圆睁,“臭小子,不服管了是不是?!”
“不敢,”卫道当即焉了。
张狮子抬起的爪子收回捂住胸口,额间皱纹能够轻松夹死七八只蚊子,“孩子大了,不服管了,唉,可怜天下师父心,师父难受啊……”
“大师兄”和“二师兄”上前,压住卫道,迫使卫道面向师父低头。
师父就是这个性格,又开始演起来了。卫道配合着师兄低下头,他听见二师兄问:“师父,小师弟又犯了什么错?”
大师兄附和着说道,“师父,小师弟的朋友们都在呢,给他点面子吧。”
卫道悄悄抬头,就见师父装模作样一把抹掉脸上并不存在的泪水,嚎啕,“云小姐是我们天玄观的座上宾,这个混账小子开口一个兄弟,闭口一个兄弟,存心是要气死我。”
“云初”掩面偷笑,撞上卫道看过来的视线,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阳光正好,云兄额前的碎发乱晃,好似有细碎的光跳动闪烁。莫名的,卫道感觉有些许不自在,敛了眼眸低下头,诚心认错,“师父,我不错了。”
“张天师”仰天看树看云,就是不看眼前的小徒弟,“知错就好,怎么改?”
卫道飞快地瞟了眼云初,脸颊泛起热意,耳朵更是变得通红一片,“云……云、云妹妹。”
“哎。”
“云初”羞涩地应了声,绯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漫上脸颊脖颈。
“大师兄”和“二师兄”适时放开卫道,卫道依然还站在原地,有些傻兮兮地笑着。
云兄,不,云初妹妹真好看啊。
笑闹过后,卫道耳尖的红迟迟没有散去,也不敢靠近云初。
反而是云初一步步向他走了过来。
真奇怪,之前为什么没有发现云兄是女子?
云兄个子比成年男子矮一些,也没有男子的大骨骼,看起来瘦瘦小小的,尤其是脸,那么精致好看的一张脸,只有手掌大小,一看就是女子。
卫道怔怔的看着云初,怎么这个时候才发现云兄,云初是女子呢,明明云初的遮掩技巧并不高超,真是……太迟钝了。
卫道懊恼着反省,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只娇小的手。
然后,鼻子被捏了一下。
“云初”笑道:“真是个傻子。”
卫道来不及说话,忽然后背被人猛地推了一下,听到四师兄大笑地声音,“还是个俊俏的帅傻子。”
云初被他撞得一个趔趄,崴了一下,眼看就要摔倒,卫道的手已经先一步揽住了云初的腰。
“云初”也下意识地抱住卫道的脖子。
近在咫尺,呼吸之间。
咚、咚、咚、咚……
一下又一下,卫道感觉心脏快要跳出来了。
激烈的速度和跳动感,使人心口阵阵发疼,有水珠顺着脸颊和唇珠滑落,滴在落英里,染出一片血红的花瓣。
卫道感觉头晕,眼前好似蒙了一层黑雾,视线变得模糊不清,眼前的所有人好似都变成了虚影。
轻轻一碰,就能消失无踪。
第二重阵法内,没有桃树,也没有幻象出来的其他人。
有的,只是一个巨大的铁笼,云初就处于铁笼正中央。笼中假山、溪流,盆景,盛开的牵牛花和爬山虎缠缠绵绵,形影不离爬满了整个笼子。
笼子很大,比二三十年的松树还高,从笼子的一端走向另一端,足足需要走九十九步。
天公不作美,这里下着暴雨,却仍然有数不清的鸟叫声。
云初走出十几步,忽然在纷乱的叫声中听到了熟悉地喜鹊鸣叫。寻着声音找过来,以云初的目力,一眼便在重重树影之中,看见了那抹熟悉的蓝色。
“鹊喜?!”
好久没见到朋友,云初差一点以为只是鹊喜的同族,她瘦了太多太多,好看的翅膀掉了不少羽毛,露出内里秃秃的脆弱的粉嫩肉色。
然而那双乌黑的眼睛是那么的熟悉,在她叫她名字的时候,一眼望过来。
云初激动地往前走。
就在这时,一支利箭破空而来,直指云初心口。
“叽叽!”
一直缩在云初掌心,被小型结界保护的胖鹦鹉当即吓得炸了毛,发出一串鸡叫。
电光火石的刹那,云初迈步往前又走出一步,利箭擦着手臂衣袖边缘而过,钉入一个花盆。
裂缝从箭身处朝两边扩散,很快,花盆一分为二裂开,唯有盆中泥土被植物根茎紧紧缠绕。
云初没有回头看一眼,而是继续往前走。
每迈出一步,都有危险袭来。最开始能够刺穿人身体的利箭只是最微不足道的攻击。
胖鹦鹉已经连鸡叫都不敢发出,伸展翅膀拼命向前,意图用短小的翅膀捂住眼睛,又不肯低头埋胸,不注视眼前这一幕。
如果可以,它倒是很想像那个不中用的主人一样晕过去被人背着。
……哎,等等,真晕不行,假晕可以啊。
于是乎,胖鹦鹉收回翅膀,说干就干,当即闭上眼睛,直挺挺地摔倒在云初的掌心,同时还翘着一只爪子。
若是不仔细看,也不会看到圆豆眼睛其实还睁着一条缝隙。
全速奔跑躲避攻击的云初并没注意到胖鹦鹉的小把戏,只是专心避开一块横空出世的巨石时,突然感觉手中的小身体一动不动。
躲闪时分神查探结界是否完好,不慎被巨石的棱角擦破了衣服。
离开京城时的衣服昨天由卫道洗干净收起来了,今天出门时,云初就用鸟羽重新幻化了一身男装,还是和之前一样的款式,只是颜色更趋向于太阳鸟原形本身的羽毛色彩。
清浅的黄色此时突兀地裂开一道口子,划破的断口抖动片刻变成树根羽毛,变得非常的奇怪。
也非常的……难看。
如果只是单纯的衣服破洞,也不会让人感觉难看。甚至会有点正在经历风霜的感觉。可偏偏是破口化回羽毛,好似乞丐捡来几根羽毛塞进衣服破洞当做是缝补,阻挡风霜。
若是完全的、整齐的羽毛也还好,虽然怪异,却也无伤大雅。坏就坏在这些羽毛各有残缺,没有一根完好的。
云初又避开一次攻击,足尖轻点,落在一颗盆栽顶端。
这里,距离“鹊喜”只有一丈距离,只需要一个纵跃,就能摸到她受伤的翅膀。
云初停在枝头,没有再往前,一直针对她的攻击也都暂停了。
原本被装饰地静谧美好的鸟笼变得一团狼藉,不知何时起,纷乱的鸟鸣全都消失了。
唯一还和一开始一样的,只有眼前这棵树,树上也只有鹊喜一只鸟。
安静下来的世界隐约看得到桃林。
装死的胖鹦鹉一骨碌爬起来,扯着大嗓门高喊,“醒醒,她是假的,这只喜鹊是假的,你清醒一点!”
这是在进入第二重阵法时,云初叮嘱过它的。白白喂胖鹦鹉吃了那么多瓜子,破阵离开桃林,总是要出点力气的。
也正是基于此,胖鹦鹉才心惊胆战地爬起来,圆豆眼瞪着云初看了片刻,见她没有要跃过去找喜鹊的动作,眨眨眼,安了心,原地躺尸。
然而下一刻,脚下的盆栽歪倒,花盆碎成数片。
云初已经出现在唯一还立着的大树上,和受伤的喜鹊只有一掌距离。
睁着一条缝假死的胖鹦鹉又立了起来,声音尖利中带着哭腔,不知是和谁学的这一手出神入化的声音技巧,它大喊:“你清醒一点!”
云初笑着握了握它,硬邦邦地安抚道:“不怕。”
说着,抓向一直站在树梢枝头一动不动的“鹊喜”。
下一瞬,囚笼崩塌,视线所及仍然是遍地的桃花。
以及站在桃花树下,撑着长剑当拐杖的卫道。
胖鹦鹉颤巍巍地睁开眼睛,却发现她们并不在树上,似乎依旧还在原地,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那那只喜鹊……
原本近在咫尺的喜鹊展翅飞起来,周身的羽毛变成了粉红色,一边飞着,发出如同天籁般的笑声。
胖鹦鹉当即眼冒爱心,这就是,这就是它的梦中情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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