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007章保命符纸
第七章
众人在大师兄的指派下分为两队，一队带上小师弟的霹雳符去打水。
火墙不是自然火源，在没有外力作用下不会再扩大范围。
大师兄拿着五张灭火符，领着三师兄上山。
三师兄一边得意于不用拎水桶，又好奇询问，“大师兄，为什么带我去看火，我修为还不如五师弟，可能还得小师弟踩着神行符来救我。”
“没事，这几个师兄弟里，就你跑得最快，神行符都不一定能追上。”
三师兄张河悻悻闭了嘴，不一会又闲不下来的继续叨叨，“大师兄，我有一事不解，小师弟的神行符明明……哎哟”
话说到一半，一头撞在大师兄背上，吱哇乱叫。张河捂着生疼的鼻子抬起头，就看见大师兄严肃的盯着他。顿时说话都打结了，“怎、怎么了，这是？我说、说错……”
“以后不要再提神行符，尤其是对上胖荣他们。”
张河很想问一句为什么，可看见大师兄那张眉头跟打了死结似的的脸，就只得识趣的住了嘴。
之后一路上，两个人都很安静。又走了半刻钟，张河才觉得鼻子好受了点，心疼地揉了揉，放下手。
这一放不要紧，再次直挺挺地撞上了大师兄的背，伤上加伤，张河几乎是跳了起来，居然对大师兄指名道姓起来，“马兴朋！有病你？”
大师兄马兴朋不搭理他，兀自抽出铜钱剑，谨慎地继续往前。
张河终于发现不对，这里就是小师弟烧起火墙的地方。此时火势已经被扑灭了大半，就剩下零星一点火星，师弟有一张灭火符足够灭掉这些火星。就是他这个半吊子，有四张灭火符也肯定能把这火灭了。
“这是谁干的好事啊，太爽了吧。”
二人围着火墙遗址搜查半天，什么也没查到，掉落在地的鸡毛也分不清是之前留下的，还是后来又杀回来留下的。
以防有诈，只得匆匆用灭火符彻底灭了火墙，再带着一地鸡毛，就要去山溪找其他师兄弟汇合。
一转身，两只到卫小师弟膝盖骨高度的山鸡从两旁的树后走出来，“咯咯咯咯咯……”
且说山溪这边，没有大师兄和卫小师弟在，几个半吊子一路行色匆匆，一人两桶打了水就往山上赶。
五师兄小声，“我们还有小师弟的霹雳符，用不着这么惊慌吧。”
胖师兄哼哧大喘气，终究是没说话。往日就是师父在，他们也从没有见过这么大一只妖怪，第一次击退山鸡妖，他感觉更多是侥幸。卫小师弟那副镇定不慌的神色太能唬人。
四师兄：“快走，就咱们这几下子，能不能用得了小师弟的符纸都两说呢。”
好不容易奔波到附近，五师兄挪动酸疼的肩膀，“我记得就在这儿，火墙呢？”
“灭了肯定有灰烬，用个燃烧符看看吧。”
燃烧符腾空燃烧照亮方寸天地，目光所及之处，全是山鸡华丽缤纷的羽毛。
……
天玄观内，卫道焦急地走来走去，快在房间内转成一个陀螺，半刻钟问了十次“人怎么样？”
被忍无可忍的小程一家赶出门外，又小半刻，小程揉着眼睛打着哈欠出来通报，“卫师兄，李叔叔说他没有事，气色和脉象都说明他就是累着了。”
卫道愣怔，累着了？
他想起门口看不见的火光，猜测着自己的猜测。
不对，肯定不对。如果只是累着了，怎么会从天上掉下来，肯定是山鸡把他扔下来的。
卫道抓住小程的肩膀，“小程，你再求求李叔，让他再仔细点，真的没有内伤吗？”
啪！
门一下拉开了，李叔拄着拐杖站在门口，“老头子就大言不惭了，你就是把宫里的御医请过来，她也是累着了。”
“就欺负我请不来御医。”卫道小声嘀咕，转眼就换上一副笑脸，“这不是担心么，李叔旁边是我大师兄的院子，我送你过去，早点休息。”
李叔看着他，忽又叹气，“我自己走就行，你要是不累，就再上山，和你师兄们一起找找我那儿子。”
“哎哎知道了，我看他一眼，就上去。”
送走李叔，卫道轻手轻脚的进屋，关上门，又关上窗户，吹灭了蜡烛。唯有月光不识时务，不依不饶地穿透窗户纸照冲进屋内，留下满屋银白。
卫道走到床边刚要坐下，忽又站起来，搬了个小凳子过来，矮身坐下。
师父叫他们勤修苦练，房间内的床都是自己砍木头做的，也没有帷幔，月光照在人脸上，累睡着的人、姑且这么形容，长长的睫毛自然卷曲，像是芭蕉叶，叶片遮挡下的眼睛，该是多么的惹人注目。卫道想起下午爬上墙头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那个眼神真的很像书中描写的小鹿。
“难怪你一个大男人会被恶霸盯上了。”卫道悠悠地叹了口气，突然就感觉月光刺眼起来，床上的人紧蹙着眉头，睡梦里咬住了开裂的唇。
卫道站起来，徒劳地试图用身体挡住光亮。
他实在是无法想象，被城里恶霸欺负都还不了手的小兄弟，是怎么独自一人灭了火，又从山鸡的利爪尖喙下逃出来的。只能尽可能的让他睡得舒服点。
就这么在床前站了不知多久，估算一番时间，师兄们差不多应该回来了。可是观里没有任何多余的声音。
卫道脱下外袍，利用铁丝在云初身周围下一圈遮光的衣服帷幕。完事动作安静地搬走小凳子，放轻声音，“李哥还没找到，也不知师兄他们有没有灭掉火墙，我要去看一看。现在山上危险，你要是醒了，不要离开这里。”
兀自说完，也不管云初是不是能听到，就离开了房间。人影翻墙上房顶，很快消失在山林里。
房间内，原本昏迷的云初悄然睁开眼睛。
她是妖力耗尽，才会摔下去，休息了这么长时间，身体已然回复了大半。
何况，今天还是圆月之夜，是月华最充裕的时候，对妖恢复妖力有无穷的好处。
她眨眨眼睛，一把扯下卫道的衣服，月光没了遮挡，肆无忌惮照在身上，云初感觉通体舒畅，体内的妖力开始变得更加充盈。
其实她早就醒了，在那个老大夫把脉的时候，慌里慌张地把所有妖力用来改变身体脉象。不能让大夫发现她脉象异于常人，也不能让人发现她是女子，否则住在全是男人的道观，还和臭男人同出同进同一个房间，传出来像什么话，成何体统？
终于等到老大夫还有那个走路一蹦一跳的小道士离开，能安静吸收月华恢复妖力。
不想，那个天杀的卫什么道士居然还要费尽心力给她全遮住。
“唉……”云初重重叹气，“等找到鹊喜，就回山中继续修炼。”
鹊喜总说你下山走一趟，就会发现人类生活的好处，不会再想回到山里闷着的。为此还头头是道，“不然你说妖为什么会在修炼到一定境界拥有化为人身的能力？”
云初心道，那是你没看见人心狡诈，还有遍地的是非，还是山里住着舒心自在。
经过这一次，云初更加坚定了以后绝不下山的念头。
而现在，她抓住那个少年道士留下的衣服，翻身坐起来，吐息片刻，也推门离开屋子。
他们说的保命神行符已经用掉了，他说的霹雳符也消耗掉了。虽说这一天过得筋疲力尽，可这些人对她还不错。
——“李叔，他怎么样了？”
云初纵跃跳上屋顶，耳边复又想起刚才那人急切的声音，看在他不是故意让她倒霉的份上，她要确定他的安全才行。区区二丈火墙，根本拦不住那只山鸡。
跳下墙头时，人影消失，一只娇小的太阳鸟蒲扇翅膀重新飞往火墙。
火墙近前，大师兄、三师兄等人被成排绑在树上，卫道赶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早他一步出门的二师兄被七八只山鸡围殴。
二师兄一脚踹上一只山鸡脖子，暴跳如雷，“小卫不是给了你们保命的符吗？符呢？！”
此时也顾不得丢脸被骂，四师兄和五师兄同时大喊，“在我这里。”
此言一出，所有山鸡都奔向两人，尖啄好像刺一样扎向两人，没了束缚的二师兄翻身而起，扑到三师兄张河身上，成功拿到霹雳符。
这几乎就发生在几个呼吸之间，所有人心跳陡然加快，山鸡戒备地看着他们。
卫道也紧张地盯着，他对二师兄很有信心，但是对自己写的霹雳符没什么自信，若是一击不成，不仅救不出其他师兄弟，二师兄还会遭到山鸡们的报复。
云初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个紧张局面。这张被寄予厚望的霹雳符几乎就要在万众瞩目下被催动。
只有她知道，那就是一张废纸。只要片刻，这些山鸡发现符纸没用，就再不会有任何顾忌，肆无忌惮地冲上来。这些人很可能在下一刻停止呼吸。
在那之前，她必须要找到大山鸡妖藏匿的位置，只要控制住大的，这些听命行事的小跟班就都不在话下。
云初站在很高的树枝上，锐利的视线扫过方圆一里内所有的地方，任何角落都无处遁形。
之前卫小道士催动符咒，就是几个瞬息的事情，留给她的时间不多。
山鸡妖那么大的个子究竟能藏在哪里？
该死的，怎么就是找不到？
云初把搜寻范围又扩大二里，这是她视线搜寻范围的极限了。
树下，和山鸡群对峙的二师兄终于开始念霹雳符的催动口诀，方才他默背了一遍，最后有一处地方已经记不清了。
现在这个危机关头显然容不得他退一步，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不知道念对一半能不能发动……半张符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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