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孤注一掷
“陛下，董承、李奉等人无能，不能保护天子安危，不若跟吾等回长安吧！”李傕身先士卒地冲到营寨下大喊，同时拉弓射箭一气呵成，随着‘咻’的一声响起，站在刘协身边的纛旗应声而倒——这是代表天子身份的旗帜，也代表李傕彻底与刘协撕破了脸面，他要动真格了。
“请陛下移驾长安！”
“请陛下移驾长安！”
“请陛下移驾长安！”
……
在数万西凉军士的呐喊声中，不断有护驾军被营寨下的箭矢射中倒下，白波军的士气肉眼可见地迅速崩溃。
对射，就算是有营寨之利，他们也远不是西凉军的对手。
“太可怕了，我们还是逃吧！”
“完蛋了，他们已经包围上来了。”
“趁着他们的包围还没合拢，突围吧！”
……
白波军的将领瞬间崩溃，连带着营墙上的士兵都受到了影响，开始惊慌起来。
见时机已到，刘协施展技能‘镇定自若’，推开护在身前的盾牌，登高大喊：“安静，安静。”
见慌乱的士卒被自己的河东龙鸣给震慑住了，他这才镇定自若地开口，“慌什么慌，且不说这营寨城高墙厚叛军没有攻城器械打不上来；就算他们能上来，朕也留有后手对付他们呢！”
看着眼前不过十四岁的少年如此镇定自若，众士卒只觉得眼前的人不愧是皇帝陛下，说话又好听还足智多谋，竟难得的镇定了下来。
“汝等凶逆，逼劫天子，使公卿被害，宫人流离，不怕赴董公后尘吗？想想五年前的关东联军和不日前的马腾、韩遂以及如今的白波军，尔等西凉勇士虽然悍勇，可又能得胜几次呢？今后尔等还要面对朕的皇叔刘景升、刘君郎，他们在荆益各有十万甲士，朕的忠臣袁本初、袁公路、曹孟德也各有数万不等的甲士……”
刘协的话犹如有着魔力一样，西凉军们想起这些年的经历，不自觉的，眼眶蓄满了泪水——金钱、女人是享受到了，可是更多的是看着战友战死沙场。
蓦然回首，他们惊觉不对，这些年来，我都干了什么？
“陛下小心！”一直注意着李傕动向的董承一把扑倒刘协，让他射出的箭落了空。
看着悲伤之情在大军中蔓延，李傕果断出手。
可还是晚了，士气已经低迷得不可收拾了！
“大胆凶逆李傕，竟敢谋害朕。”刘协被惊出一声冷汗，随即一喜，大声道，“尔等西凉勇士还愿跟着李傕逆贼走向覆灭嘛！”
“大胆逆贼，竟敢谋害陛下！”
“吾等跟着这逆贼会有好下场嘛？”
“李傕老儿骗我，我才不要当逆贼呢！”
……
护驾军和李傕郭汜手下的西凉军望向李傕，见他左手持弓呈射箭状，纷纷喧哗起来。
“可恶！”李傕看着营墙上那瞩目的人影，眼中尽是杀意。
之所以派骑兵强攻营寨，不过是他的攻心之计罢了！
作为西凉军地位仅次于董卓、牛辅的人，李傕的战斗直觉强得可怕，一眼就看出了护驾军的破绽，然后果断出击，想要让西凉铁骑来个万骑冲锋，打出威风打出气势打得敌人胆战心惊。
本来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眼看敌人就要投降了，结果……
结果李傕在第二层，而贾诩早已在第五层了。
李傕看到的破绽不过是诱饵罢了，当他下令进攻的那一刻就已经落入贾诩的陷阱中了。
眼见事不可为，李傕恶狠狠地瞪了刘协一眼，高呼一声，“儿郎们，暂且饶过他们这一回，吾等撤。”
常年的军旅生涯练就了他非同一般的自觉，虽然不知道自己败在哪里，可他已经嗅到了阴谋的味道——这种心悸，为何如此熟悉？
“陛下，贼兵军心已乱，时机已到。”贾诩见李傕指挥着西凉军后退，眼睛一眯，用略显激动的声音说道。
刘协猛地拔剑出鞘，剑指李傕，高声呼喊，“董承听令，全军出击！”
“得令。”董承大声回应，从营墙上一跃而下，骑上早已等候多时的爱马，冲着守门的士卒大喊，“开门。”
随着营门“吱~呀~”一声打开，董承抽刀一挥，“敌军军心已乱，全军突击。”
“杀！”
“冲啊！”
“建功立业，就在今遭。”
……
董承手下的西凉铁骑在前，匈奴骑兵、白波骑兵以及公卿百官的私兵在后，近万骑兵一窝蜂地冲出了营寨。
溃散的步卒在骑兵面前就是待宰的鸡崽，无数西凉步卒惊恐地栽倒，然后被万马奔腾，化为肉泥。
“西凉的勇士们，随我杀！”李傕眼都红了，每一个西凉军都是他在乱世立足的根本，看着自己的儿郎一个个倒下，他心都在滴血。
李傕不愧是有法相的存在，只领着不过千余人的亲兵化为了灰色的巨狼冲入董承的部曲中，狠狠地撕下了一大块口子。
“围住，莫要放跑了李傕。”董承看着只带了千余亲兵的李傕，露出了如同色狼见到美女的光芒，“取下李傕项上人头者，赏千金，官升三级。”
“杀！”
护驾军全都沸腾起来了，个个双眼发光，挥舞着兵器杀向了李傕。
作为狼首的李傕看向杀过来的骑兵，嘴角微微上扬，胯下马速不减，手中长枪一刺一挥，迎面而来的三名将领便坠下了马，其后的护驾军也被亲兵们如同面团一样被刮下了一大块。
“陛下，不要管李傕了，请下令全军追杀西凉军步卒，否则等他们整顿完成，便是我军覆败之际。”贾诩的话让刘协一惊，下意识地看向贼兵的步卒——他们已经在基层军官的指挥下慢慢地集结，已经有成阵的雏形了。
“步卒原地结阵防御骑兵，骑兵全军突击击破敌军步兵方阵。”刘协看着在护驾军各方阵中如泥鳅般四处穿插的李傕所部，眼睛都红了，失声裂肺地大喊道。
董承也是西凉军中的老资格了，虽然因为董太后的关系而有些名不副实，可在刘协和一千余虎贲、羽林卫士的提醒下还是迅速反应过来了，“步卒原地结阵，骑兵随我冲。”
两支军队迅速犬牙交错起来，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真真是乱成了一锅粥。
论持久当然是作为正规军的西凉军更加厉害了，看着白波军和公卿百官们的私兵开始出现逃兵，刘协知道决定命运的时刻到了，“虎贲、羽林卫士听令，随朕杀！”
“陛下，快逃吧！”贾诩伸手拦住了刘协，“兵败如山倒，此时就算是武安君在世也无法挽回了。”
此时的胜负手在于两支屠杀步卒的骑兵，谁率先击溃对方的步卒谁就是胜利者！
“朕怎能扔下随我长途跋涉的兄弟们？让他们死在这儿，抛尸荒野无人收尸，任由野狼野狗啃食？”刘协红着眼大吼了一声，“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众将士，随我杀！”
简单的一句话在“镇定自若”技能效果的加成下如同魔音灌耳，让虎贲、羽林卫士都振奋了——如同打了兴奋剂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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