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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23给你变魔法(二更合一)……


  立冬那天,北风凛凛。

  温烟一直习惯在这天吃饺子。

  这日却不一样,她很早就赶到氤缱绻。

  推门进去的时候,房子里乌烟瘴气,呛得她直咳。

  她在袅袅的烟雾里找今天主角的身影。

  一屋子男男女女,她仔细认了半天都没找到。

  陈奉殷勤朝她招手:“烟妹儿也来了?来这儿坐。”

  他踹了身边男的一脚:“没点眼力见儿?让地方。”

  温烟本来只想就近坐到靠门的边上,眼看着陈奉就朝她走过来了。

  她尴尬地指指身边:“我坐这就行。”

  “跟我客气什么啊!”陈奉凑到温烟边上:“地方给你留好了,你那么会唱歌,就得坐那儿!”

  陈奉站在前面,胳膊顶了两下让挡道的让开,硬给她劈了条道。

  没办法,温烟跟着陈奉走到他留的位置上。

  旁边坐的男人,指间夹着烟倚在沙发上,一身黑西服敞开着穿,领间扣子未系,存在感极强。

  温烟硬生生顶住他打量的目光。

  丹凤眼,锋利下颚线,她记得记清楚,是邵嘉凛高中好友林渊。

  准确说,他们是高二才走得愈发近。

  林渊这个人,吊儿郎当,举止放浪形骸。

  这会就有个紫色挂脖裙美女钻在她怀里,声音嗲得她浑身发毛。

  “这姑娘谁?”林渊转头问了陈奉一声。

  “学妹,”陈奉一边给温烟递水一边介绍:“医学部的。”

  “哦,”林渊眼神依旧在温烟身上,他点点头:“怪不得。”

  见到林渊和陈奉同框,温烟有点分不清今夕何夕。

  她的目光在两个人中间扫过。

  “怪不得什么?”陈奉坐回温烟旁边问。                        

                            

  林渊笑了下,弯腰敲敲烟灰,吸了口,淡声说:“没什么。”

  陈奉不再理林渊,殷勤地问温烟想唱什么。

  林渊听见,又瞄了温烟一眼,问:“还会唱歌?”

  温烟记得林渊在高中时候那些风流事,朝陈奉那侧挪了挪,点头:“嗯。”

  陈奉注意到温烟不动声色地靠近,心里乐开花,止不住夸:“我们烟妹儿可会唱了,上次和凛爷合唱,震惊四座。”

  “哦,”林渊点点头,推了推怀里的女人,又问:“还会什么,台球?赛马?”

  温烟摇头:“不会。”

  “不会啊。”林渊拖腔带调地说。

  温烟自顾自地喝水。

  “好学生都不会这个,我知道。”林渊又说。

  “我不是好学生。”温烟反驳他,一本正经地说:“我成绩一直不好,很努力都学不好那种。”

  林渊被她那句很努力都学不好逗乐。

  他说:“巧了,我也不是好学生,我也学不好。”

  温烟想起进网吧、逃课这事每每都是林渊挑头带着邵嘉凛去的,忍不住顶了句:“不一样的,你是压根不学。”

  这么一张清纯的脸,还每每温柔有力地呛得他无话可说。

  林渊沉默片刻,又笑了声:“你看人倒是很准。我当初要是好好学,那年级第一也就没邵嘉凛什么事了。”

  温烟不知道这个人怎么脸皮这么厚,温言细语地戳破:“那应该不可能的。”

  “有意思,虽然我学习不怎么样,但我看人很准,”林渊又笑,拄着沙发背的手放下,放于身前,向温烟那边倾斜过去:“说说你的生辰八字,给你算一卦?”

  “别逗她闷子。”                        

                            

  有个身影把她和林渊隔开,坐在他两个中间。

  温烟呼吸一顿,是邵嘉凛从外面回来了。

  林渊的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遭,幽幽问:“怎么不行了?”

  邵嘉凛开了瓶酒,灌了口,无所谓地说:“就是不行。”

  温烟能闻到他身上浓烈的酒气。

  想来是已经喝了不少。

  他穿了件灰蓝色线衣,随意地将袖口挽起。

  整个人比平时更放松些。

  林渊勾唇笑了笑,弯腰也捞起一瓶酒,开了盖:“就是逗逗她,太寡淡,不配你。”

  他也跟着弯唇,呼着酒气,话也没了谱:“你这个配?”

  林渊愣了下,又笑:“配啊,你试试就知道了。”

  他推了推怀里的姑娘,混账地说:“早就让你试试。”

  那女生也不气,撒娇带怒地轻捶了林渊的肩膀下。

  林渊安抚似地把人往怀里使劲揽了揽。

  邵嘉凛边看手机边低声安抚:“别理那个没正行的。”

  他的身形高大到,足以隔绝林渊的目光。

  邵嘉凛的身上酒味很浓烈。

  领口散的比平时开些,袖子捋到手肘,露出凸起的青筋。

  殊不知他也是没正行之一。

  温烟有些晕头转向,她点点头:“哦。”

  邵嘉凛看着眼前的人好说话的样,似乎有点她哥哥的影子。

  他扬了下唇角,再次扫了眼手机。

  仍然没有消息。

  这是他进房间的两分钟里,第三次看手机。

  像是在等待什么。

  邵嘉凛下意识摸出烟盒。

  手摸上打火机滑石,忽然停下,转头问她:“抽支烟行吗?”

  这房间里的人大多都在抽烟,任新风运转再卖命,也无济于事。                        

                            

  却是第一个问她行不行的。

  今天生日,那就是他最大。

  温烟点点头:“行的。”

  “喂,岚岚,平时怎么教你的。给我兄弟点上啊?”林渊推了推怀里的女人。

  邵嘉凛不动声色用胳膊挡住贴过来的人,手下一动。

  橘红的火一簇一簇,他低头把烟点上。

  轻巧一句:“不用。”

  温烟抬眸,三三两两的人坐在一堆。

  她不太适应地摸了摸自己的胳膊。

  那个叫岚岚的悻悻地拿着打火机坐到林渊腿上:“他不要。”

  “他不要,我要。”林渊趁机揉了把女人的腰。

  邵嘉凛扫了眼林渊:“我生日,你收敛点。”

  “得,我就说我们这种不适合跟你们好学生在一块。”林渊抓住身上女人的手,朝外带,笑着说:“瞧,惹我们寿星不高兴了。这事我们回去做。”

  邵嘉凛见怪不怪,没理他,只是不住地划着手机。

  他的耐心也越来越少。

  “等什么呢?”林渊起身凑过去看他手机。

  邵嘉凛把手机翻起来扣着,不搭腔。

  但是林渊和邵嘉凛认识那么些年,他什么事,他不知道。

  林渊笑了下:“别等了呗,有什么好等的。”

  说时迟,那时快。

  邵嘉凛的手机还真就响了。

  温烟耐不住好奇,扫了眼他拿起的屏幕。

  是国外的号。

  只响了第一下,他就按下接听键放到耳边。

  左手边的温烟,能听到一言片语。

  “阿凛,是妈妈,祝你生日快乐。”

  邵嘉凛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只是淡淡地应了句:“嗯。”

  “生日跟朋友一起过的,开不开心?”                        

                            

  “还行。”

  你爸帮你置办的吗?在哪办的?”

  “没有。”

  邵嘉凛的母亲成漪略一顿,又问:“哦,玩得开心点,去的朋友多吗?”

  邵嘉凛不耐烦地打断她,直接问:“能视频吗?”

  话筒里好一会安静,然后成漪很抱歉地说:“妈妈这里不方便。”

  话筒里都是一阵沉默。

  最后是邵嘉凛打破这片尴尬:“嗯……那我这儿还有朋友,就先挂了。”

  “等下。”成漪打断他要按断的动作。

  邵嘉凛把手机悬空,放在耳边,沉默的听。

  好一会,成漪才说话:“阿凛,别胡闹了,好好谈个女朋友吧。”

  邵嘉凛不说话。

  “妈妈盼着你早点结婚生子。”

  “要是我结婚,你会回来吗?”

  轮到成漪沉默,好一会她回答:“会啊,当然会。”

  挂了电话后,邵嘉凛的情绪明显不太好。

  他一首歌没点,一直在喝酒。

  桌面上,摆着一大片空酒瓶。

  温烟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能说什么。

  只能在一边安安静静坐着。

  他今晚不太说话。

  温烟也安安静静的。

  十几瓶下去的时候,温烟终于耐不住,劝了句:“不能再喝了。”

  邵嘉凛闻言偏头:“很清醒,给你算个数?”

  温烟一点没和他算这个的心情,蹙着眉头担忧地看着他。

  邵嘉凛忽然想起什么,捉出手机晃了晃:“我去打个电话。”

  大抵他头脑真如自己所说那样清醒,可步子有些虚浮。

  走出的路有些曲折。

  她关切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陈奉和林渊坐在一边相视无言。                        

                            

  要说邵嘉凛小时候的生活,绝对是林渊钦羡的对象。

  林渊打小父母关系极其恶劣,不像邵嘉凛父疼母爱地把独生子养大。

  乃至,婚姻关系不能继续存续的时候,父母都很想要儿子的抚养权。

  最后邵嘉凛跟着妈妈。

  那个时候,他的母亲还对他说,以后只要邵嘉凛不喜欢她的新男朋友,她就绝对不会和那个人相处。

  可谁能想到,十几岁的时候,成漪有了个朝夕相处的男朋友。

  邵嘉凛被妈妈送到爸爸那边。

  他被抛弃了。

  成漪决定和新男朋友在一起的那天。

  邵嘉凛很怕成漪找他要祝福。

  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大抵,父母都再婚。

  各自有了家的话,好像就等于他没有家了。

  无论在哪一边,他好像都是多余的那个。

  “学妹,叫什么名字?”林渊按了烟头朝温烟点了下下巴。

  温烟回神,摇头说:“不是你学妹。”

  她大学里没这号人。

  林渊笑笑,也不恼:“不说也没事,反正我迟早知道。”

  温烟把头转向门口的方向,等着那人回来。

  “温烟对吧?”

  身后的人忽然报出她的名字。

  温烟惊悚地回头看着他。

  资本已经这么恐怖了吗。

  三分钟就能查到一个人名字是真的?

  “我说过,会算卦。”林渊笑着解释。

  温烟抿唇,将信将疑看着眼前的人。

  “我说了,别逗她。”邵嘉凛折回来,把手机随手掷在桌上,坐在两人中间。

  “这么快呢,兄弟你不行啊。”林渊拎起桌上两瓶酒,递给他一瓶:“来,陪你喝。”                        

                            

  出去和家里打过的电话的邵嘉凛情绪变得更差。

  他没有计较林渊开得玩笑,只是接过酒。

  林渊虽然嘴上说说笑笑,却最知道他什么时候需要什么。

  “今年打算什么动身?”林渊闷了口问。

  “寒假吧。”邵嘉凛听懂他的话,是指今年户外的时间。

  “西藏没意思啊,不够刺激。”林渊拍了下他的肩膀:“我给你推荐个地方,最近流行去临贝尔富什河那边的丘陵地。“

  邵嘉凛头也没抬:“出不去,课题涉密。”

  “啧,你还真是卖给国家了。”林渊直摇头:“毕业怎么着,跟我干不?就你那个信息对抗技术……”

  邵嘉凛打断他:“毕业打算去边疆待着。”

  “靠,你还真是跟你老子杠上了!”林渊笑骂:“不惜自损一千。”

  邵嘉凛回了两个字:“爱好。”

  “行行行,没你有爱国情怀。”林渊灌了口酒问:“你打算去西藏哪啊?我跟你一起。”

  “念青唐古拉山。”

  “艹,又冷又冻。那地方有冰川区,动不动雪崩、冰崩,你活腻了?”林渊立马离邵嘉凛半米远:“我不去了啊,我还没活够。”

  邵嘉凛也灌了口:“你玩你的。”

  “你也别去了,缓一缓。你最近流年不利,我会算命。”林渊笑了下,又过去和他碰杯:“万一运气不好真死在上面呢。”

  “随便吧,这日子有什么盼头。”

  他仍是笑着的,神态一如既往的玩世不恭。

  但是温烟听出他的低落。

  虽然邵嘉凛没有直接说。

  可整整一晚,温烟能感受到他的多加照拂。

  大概知道不是一类人的缘故,帮她约束着那些人的玩笑。                        

                            

  她一直不能很融入,拘谨地坐在他身边。

  酒过三巡,邵嘉凛的眼神不太清明,明显有了醉意。

  几个人正玩着筛子。

  陈奉刚被罚着学完猴子走路。

  大家被陈奉逗得哄堂大笑中,忽然,邵嘉凛指着身边的温烟说:“今天不玩了,她得回去。”

  温烟的心尖一跳。

  却有些暗喜,她不是很能融到今晚的气氛,这样的煎熬终于到头。

  “干嘛啊?”林渊的笑还挂着唇角,举起腕表强调:“这才几点,十一点多。”

  邵嘉凛捏起外套:“他们宿舍有门禁。”

  “烟妹儿,你这就走吗?”刚学完猴子走路的陈奉一路小跑到温烟面前:“再玩一会吧?”

  满屋子的人都把目光聚焦到温烟身上。

  她舔舔唇,在这些未尽兴的人中,不想说出败兴的话。

  “不玩了,十一点了,我送她。”邵嘉凛披上外套,拿起温烟的手包:“你们继续。”

  “喂,你喝了酒!”陈奉在后面提醒:“我送呗!”

  温烟连忙小跑着跟在邵嘉凛身后。

  月光透过枝丫在地上斜斜地投下他的影子。

  她按着胸口,踩着他的影子朝前走。

  “我叫了代驾,你在车上等会。”楼下,邵嘉凛皱着眉按响车钥匙。

  眼前的车,门灯亮了两下。

  顺着邵嘉凛的指向,温烟看到辆黑色的SUV。

  “你不上去坐吗?”温烟忍不住问。

  “不了,”邵嘉凛摆摆手:“我在这儿待会。”

  温烟僵着不动脚步。

  邵嘉凛扫了她两眼,还是走过去帮她拉开车门,探进驾驶位,打开车里的空调。

  话语不容置疑:“你上去,外面冷。”                        

                            

  “我……”

  “上去。”

  大抵喝了酒,他不太好说话。

  温烟听话的上了车。

  立冬终于有了冬的气息。

  外面天寒地冻。

  车里却暖气融融。

  温烟活动了下在外面站了几分钟就僵了的手脚。

  透过灰色车玻璃,她看到邵嘉凛站在离她几米远的地方,在一棵白桦树旁边。

  她擦了擦车窗上的雾气,静静地透过车窗看向他。

  岁月静好。

  邵嘉凛安安静静地站在那,微微垂着头。

  昏暗的路灯不太能看清他的神情。

  可只看身形,也能看出他气质的卓绝。

  温烟悄悄地贴到窗边望着。

  能这样看着他,真好。

  片刻后,邵嘉凛剧烈地咳。

  温烟发现他紧攥着的双手,似乎在隐忍什么。

  然后,邵嘉凛单手扶着树,弯了弯腰。

  大抵是喝了几十瓶酒,后劲上来。

  脑海里都是房间里邵嘉凛那颓废又无所谓的影子。

  指间夹着烟,弓着背剧烈的咳。

  “随便吧,这日子有什么盼头?”

  “那就死在路上。”

  像是在她耳边复述,重复一遍又一遍。

  温烟想起第二次见邵嘉凛的时候。

  那时候,她学习忽然开窍,考进班里前十名。

  哥哥被保送高中后,她的零用钱也富裕不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次的事,家里还给她买了漂亮的衣服。

  虽然是冬天,还是给她买了个很洋气的裙子。

  像是最好说话最软弱的学生,突然有了光彩夺目的时刻。

  这个时刻,被当年和她一起在倒数里挣扎的同学看作是背叛、或者说他们压根不信她的突飞猛进。                        

                            

  小温烟被同学们堵在巷子里。

  她们推搡她,拽她的辫子。

  说她是“撒谎精”。

  靠和同桌作弊才考了前几名。

  小温烟用尽力气反抗,不想让新穿的红色裙子染脏。

  忽然有人起哄,她跟高中部的学长勾搭在一起,出卖自己赚的钱买了新衣服。

  “穿红裙子以后也嫁不出去,没人喜欢撒谎精!”

  “脏货!”

  大家都开始那样说她。

  还能多烂呢。

  小温烟被人一把推到了地上,他们开始踩她的新裙子。

  她的双手擦在地上,泥土混进血肉,钻心地疼。

  被泪水模糊的视线,瞄了眼自己的手掌。

  又红又肿,还混着黑泥。

  红色的裙子染上片片脏污。

  这个冬天真冷。

  他们扯她的头发,踢她的腿。

  “干什么!”

  一声呵斥在那个时候响起。

  他们上个月才见面的。

  她看到那个哥哥朝她跑过来,在她低落到毫无指望的时刻。

  温烟忍住的泪水在这个时候滚落出来。

  她蹲在地上听着他训斥她的同学。

  他长得真高。

  力气也真大。

  一下子就把她那几个同学都甩开了。

  他们问他是谁,他说是她的哥哥。

  还说,他每天都会来这边的电动城,谁如果再欺负她,他就真的动手。

  如果谁哄着她,就带谁进去打游戏。

  恩威并施的。

  小温烟班上有个发育很好的男生,高高胖胖的,虽然比邵嘉凛矮一个头,但体重要高很多。

  他很不服气被人这样训。

  趁邵嘉凛不备,抱住他的胳膊站在他身前背过去就朝后扳。

  想靠蛮力把他摔倒背后去,来个过肩摔。                        

                            

  邵嘉凛大概是练过,立马借势推住胖子的腰,腿向后迈半步,反而将胖子一个反摔倒。

  似乎这胖子的举动让他真动了气,他摘下耳机几下子把几个男同学都撂倒了。

  最后踩在那个胖子身上:“再欺负我妹妹试试?”

  温烟木然地看着同学们开始向她道歉,向她讨饶。

  然后邵嘉凛松了口,他们立即四散跑开。

  邵嘉凛朝温烟伸出手。

  她怯懦地把手递过去。

  那天虽然是冬天,但阳光真好啊。

  他的掌心也很温暖。

  小温烟在那个懵懂的年纪初次形成了朦胧的情愫,她以后要找个能打架的,能保护她的人。

  但她当时情绪并不高,满脸都是泪珠。

  小裙子也被踩的皱巴巴的。

  很多时候,校园就是个小社会,欺软怕硬的。

  她就是最没根基那一个。

  邵嘉凛逗她:“我刚那几招,教教你?”

  小温烟耷拉着头不说话。

  邵嘉凛弯腰:“算了,不用学。我回去就跟你哥说,让家里给你转学。”

  温烟摇头:“不要。”

  邵嘉凛皱眉,都这样还不要?

  温烟继续说:“不想让奶奶麻烦,她感冒了。”

  这小孩实在是心软,大人感冒自己就能忍着这样的事。

  邵嘉凛又说:“那我跟我爸说,让他帮你转学,他认识校长。”

  温烟不吭声了。

  邵嘉凛见她情绪好转又逗她:“你今天这裙子还挺好看。”

  温烟低头扫了眼自己的新裙子,不好意思地搓手,然后抬头,礼尚往来地说:“你的围巾也好看。”

  挂着泪珠的小温烟开始有笑容。

  笑眯眯觉得自己有了新裙子,还被他夸奖了。                        

                            

  邵嘉凛见她开心了,又跟她说:“以后有事,你就找我。你哥哥忙。”

  “哎。”温烟点头笑得更开心了。

  邵嘉凛上下打量着温烟,帮她把头发沾的落叶扫开,看着她眼睛随口夸:“你长得和你哥还不大像,比他好看多了。”

  温烟细声说:“奶奶说,我长得随我爸爸。我爸爸长得像电影明星呢!”

  她笑容灿烂,露出两个梨涡,越来越高兴。

  邵嘉凛没见过这么容易满足的小姑娘,他也跟着牵牵唇角,弯腰帮她拾起地上的书包

  温烟低着头,盯着脏污的书包还在笑。

  可笑着笑着,一滴泪重重地砸在邵嘉凛的手背上。

  触感冰凉。

  他猛地抬眸。

  看到她的泪珠一颗颗滚落下来。

  她一边安静地落泪一边问:“怎么日子这么苦。”

  “日子好苦。”

  “我爸爸为什么死了呢?”

  “我妈妈也没有了。”

  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在冬日街头穿着红色的新裙子闷闷地哭。

  轻轻的,连哭声都怕打扰到别人。

  那小心翼翼又温柔的声音。

  邵嘉凛的心像被一根长长银针捅穿。

  他解下那条刚被温烟夸好看的围巾,弯下腰系到温烟的脖子上。

  棕色格子的巴宝莉经典款,羊绒触感暖和又舒适,给她抵御掉寒风。

  他低声说:“会好起来的。肯定会好起来的。”

  温烟泪眼汪汪地平视着蹲下来的邵嘉凛:“那什么时候会好起来呀?哥哥,你说它什么时候会好起来。”

  邵嘉凛一怔,然后问她:“你今年多大。”

  “我13岁。”

  “五年后,等你成年上大学就会好起来了,”邵嘉凛掏口袋把随身的MP3都解给她:“要是没好起来,你来找我。我给你变魔法。”                        

                            

  嘉凛哥,都会好起来的啊。

  如果不能好起来,我给你变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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