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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四章:缘起缘灭,一念之间


沈清爱陆景行吗?

        你若直面询问她如此问题,她肯定会选择沉默,但此时,俞思齐这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沈清爱陆景行,倘若不爱,这个清冷的女人宁愿躲在一处偷闲也不会同他并肩作战。

        难道是因为不得已吗?不是的。

        她很聪明,聪明到可以精准的分析出今晚的所有要点,自然不会傻到想着白白送死,这诺大的林子,随随便便跑出去都好过她在这里与这群男人们厮杀。

        更何况,前方还有人接应他们。

        俞思齐似是忽然知晓,陆景行那句平川而行是何意思,只要沈清在其身旁,万千沟壑,于他来说不过都是平川。

        他宠爱这个有着一身傲骨的女子,这个女子,必首都万千豪门千金小姐都更为值得你去爱。

        她有胆有谋,敢作敢当,智商情商双双在线。

        她能与你耳病厮磨,能与你并肩作战。

        能看清局势,亦能遵从内心,如此女子,也难怪陆景行会将其捧在掌心疼着。

        也正是如此女子,与陆景行结婚,并非最佳选择。

        “老陆、”俞思齐在耳麦提醒了声。

        而后,待七人被放到后,陆景行拉着沈清狂奔,走时,不忘抄起沈清托在地上的羽绒服。

        此时,身后大部队已经紧随而来。

        这个林子里,往深处走,众多埋伏,男人看了眼自家气喘吁吁的爱人道;“跟紧我。”

        大年初三凌晨的这场夺命狂奔足以让沈清刻骨铭心一辈子。

        老三说,对方家伙不多,但并不代表没有家伙。

        林子里到处响起了闷响声,一声接过一声擦肩而过,足以让沈清恶寒胆战。擦肩而过的东西是何,不用细说,大家都知晓。

        倏而,一处火光从她肩膀平行而过,让她一个激灵,狠狠咬了口牙,忍住这股子疼痛。

        而此时,一路狂奔的陆先生,并未发现自家太太的异常,待发现时,他们诱饵的工作已经完成,而陆太太右边臂膀已经湿哒哒一片。

        男人伸手抹了把,触目惊心,在看她,白色衬衫袖子已经湿了大半。

        陆先生惊恐的眸子落在她身上,嗓音颤栗道;“阿幽。”

        “没事,”她是如此说的,一点小伤不算什么。

        如同老三所言,入了这个林子可就是他们的天下了,任由你是多厉害的亡命之徒,统统让你有来无回,陆先生说,留两个活口有用。

        黑夜中,军区基地遭围堵,m国太子爷陆景行与太子妃沈清夺命狂奔,充当起诱饵工作,将敌人引诱到位,而后、形成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形式。

        基地里的新兵老兵悉数倾巢出动,将这群人当成练手菜,半刻钟的功夫,去了大半。

        寡不敌众,人多势众的道理自然是听过的,此时,首都基地一场狂风暴雨席卷而来,如割韭菜似的,大片大片倒下去。

        老三说;“胆儿肥了,敢进老子的国家造势,让你有来无回。”

        军人的爱国情怀总是异常浓烈,对于这群入侵者,谁都不会有好脸色给他们,全军覆没?不不不,这不在陆先生的安排之内。

        基地,腥风血雨。

        总统府,暗潮掀起。

        一场屠杀与反屠杀在黑夜中拉开序幕又合拢,速度快的惊人。

        一场谋算在这场序幕合上时又展开了新篇章。

        清晨六点五十分,晨曦微露,许是今日是个好天气,远远的,沈清坐在前往总统府的车辆里看到了天边朝霞升起的倩影,染红了半边天,如同她今晨的遭遇。

        路上,男人面色稍稍紧绷,反倒是少了黑夜里的那股子轻松感,沈清不由将眸光落在他身上,后者感知,转头与她相视。

        “累了就睡会儿,”男人伸手摸了摸她纤细的手背,话语柔柔。

        前方开车士兵听闻声响透过镜子看了眼,而后目不转睛盯着前方路况。

        倘若你以为这场屠杀如此便收了帷幕,那真是太小瞧这群混迹政场的老狐狸了。

        清晨七点三十一分,车子秘密驶进总统府,而此时,总统府办公楼正在热火朝天准备新年各部门领导人致辞。

        这个屋子里,自然是有人不希望陆景行出现的,否则,为何会有那么一场屠杀?

        用勾心斗角已经不能形容这个场子里的腥风血雨了,沈清尚且有些惊愕,而陆景行,似是早已习惯,觉得这些举动根本不足挂齿。

        权力中心,多的是杀人不见血的手段。

        欲知权力带来的痛苦、去问那些当权者,欲知权力带着的乐趣,去问那谢谢追逐权势者,与陆景行他们来说,权力带来的痛苦是真实的,而权力带来的乐趣不过是凭空想象,他如今身处在这个位置上,是多年家族使命,是生活,是责任,是求生欲在推着他不断往前走。

        陆家,世袭家族,在这个国家是屹立不倒的存在,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是外人眼中钉,肉中刺,多的是人想将他们连根拔除。

        倘若活命,唯有将人踩在脚底下才是王道。

        自古以来,帝王落寞时,有几个是有好下场的?

        落难的额凤凰不如鸡的道理,谁都知晓。

        欲要改变,如何?只能拼劲全力稳固自己的位置,将那些有贼心有贼胆的人悉数剔除掉,如此,他们陆家才能在这个残酷又现实的社会中屹立不倒。

        百年家族,底蕴雄厚,岂是你外人能觊觎的?

        此时,男人站在主宅楼衣帽间前换军装,军绿色的衬衣扣子在他修长的手指下缓缓扣上,再来是整齐的外套被他披在身上,无半分皱褶。

        沈清站在外间,透过镜子,男人的坚毅的容颜清晰可见。

        他的动作,带着刚毅,坚决。

        七点四十分,男人转身,撞进自家爱人一汪清眸里。

        二人都有片刻震愣。

        沈清想,她可能是眼神不好,抑或是看走了眼,竟然在陆景行的眸子里看到了一丝丝歉意。

        “阿幽、”男人轻唤,迈步过来伸手将其搂进怀里,沈清靠在他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片刻之后,男人似是下了决心,开口道;“阿幽、这条路上,我不能输,你可能理解?”

        经过今晨的这番厮杀,沈清说不理解陆景行是假的。

        “嗯、”她浅应,等着男人后话。

        他说;“我若输了,整个陆家便会成为这个国家的过去式,我有苦衷,你能理解吗?”

        陆景行一本正经且严肃的话语让沈清心里一咯噔,清明的眸子落在男人身上,垂在身侧的双手微微颤栗,眸间带着一丝丝不可置信,她嗓音轻颤问道;“你在算计什么?”她没看过,陆景行刚刚望他那一眼,确实是带着歉意。

        而此时,这个男人说出来的话语,真真是让她心头狠颤。

        男人被她清明的眸子险些看的崩盘,良久之后稳住心绪道;“我只是希望你能理解我。”

        “走吧!去办公楼,”言罢,男人不给她询问的机会,搂着自家爱人往办公楼而去。

        沈清来总统府的次数不少,但唯独未进过办公楼,只因苏幕说,那是权力的象征,也是人性贪欲的象征。

        今日,陆景行搂着她一路往办公楼去,期间,男人薄唇紧抿,未有半分言语。神色异常凝重。

        沈清一路上,多次将眼光落在他身上,想看个所以然出来,可奈何,男人不表于情的功夫太过高深,她终究还是未看出个所以然来。

        陆景行又何尝不知,沈清清明的眸子数次落在自己身上带着打量,但此时,如他所言,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一切都在按着轨道行走,他一边希望沈清理解自己,一边将她往危险边缘带。

        半道上,男人止住步伐,询问自家爱人;“阿幽、你信我吗?我可以护你周全。”今日,男人第二次说这话,沈清不得重新审视这个问题,盯着他良久,才为问道;“我说过,只要你不负我,刀山火海我陪你一起下,倘若你负我,粉身碎骨我亦不让你好过。”

        婚后不久,陆先生说,只要你不负我,我必然宠着你惯着你。

        倘若你负我,你让我有多刻骨铭心,我便让你有多分粉身碎骨。

        今日,陆太太说,只要你不负我,刀山火海我陪你一起下。

        倘若你负我,粉身碎骨我亦不让你好过。

        此夫妻二人皆非善类,于陆景行这样的当权者来说,沈清这种女子并不适合她,有目的性,有主见,独立,自强,能看清一切,绝不低头认输。

        于沈清来说,陆景行这样的权贵家族并不适合她,她一路走来勾心斗角多年,自然是厌倦了一切,就好比许久之前她同高亦安浅聊时,提及他们二人走到现如今的段位,工作,都并非为了钱一样。

        而嫁给陆景行后,家族之间的勾心斗角从未少过,政场比商场更为恐怖。

        外人算计自己,自家先生也算计自己,沈清如此女子,自然是忍受不了。

        这二人,都心狠手辣。

        妻子,为达目的不折手段。

        丈夫,为达目的血洗山林。

        前者,野心勃勃。

        后者,冷血无情。

        男人闻言,深邃的眸子微眯,心底却因沈清这句狠历的话语打了退堂鼓。

        可片刻之后,他收敛了自己那些不该有的情绪。

        至此,走到总统府办公楼门口,沈清尚未看出这个男人到底在谋划什么。

        她以为一切都改在基地就此结束,实则,并非如此。

        总统府办公楼,这个楼里的内部环境在新闻联播上时绝对见不到的,只因这是一个国家的内里象征,沈清此时一身黑色西装,男人一身军装,夫妻二人行走在大厅内,无数人投来目光,不少人同陆景行打招呼,恭恭敬敬喊了声陆少。

        男人一一点头回应,但面色严肃,看不出思绪。

        这是沈清第一次见到男人办公严肃时的模样。

        电梯内,陆景行看了眼沈清,伸手紧了紧她的手。

        沈清轻唤了声,“陆景行。”

        她想言语,可到头来所有言语都如鲠在喉,似是被人掐住了脖颈,让她不能呼吸,

        男人回眸望向她,她话语凉凉;“你说、让我信你,”

        闻言,男人握着她的手微微一紧,转而捏了捏她的掌心,应允了声;“嗯。”总统府三楼,一切都在紧锣密鼓的筹办着,七点五十五分,一切准备就绪时,有人便开始询问陆少将的行踪,而此时,角落里站立一人,神色淡淡。

        枪打出头鸟,他今日来,不过是为了见证。

        倘若有空缺,这个位置还是自己坐。

        七点五十八分,电梯门开,男人一身军装从电梯出来,而后伸手,将身后爱人牵过来,出现在众人眼前。

        此时,男人紧绷的神色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反倒是嘴角挂着一丝丝浅笑。

        有人欢喜有人忧。

        这场新年致辞的主角,只能是陆景行,其余人不过是再其身后充当配角。

        角落里,有一阴狠的眸光落在陆景行身上,后者感受到视线,却未与他发生眼神撞击,相反的,神色显得有些悠悠然。此时,沈清坐在一侧,看着男人迈步前向办公厅首位,身后是巨幅m国地图,男人军装笔挺,气质坚定,坐在首位,给人无限安全感。

        她想,今日过后,陆景行必定能闻名全球。

        有些人,有贼胆,但无力承担自己所做出的任何决定,当亡命之徒你不要命时,一切都能不在掌控之中。

        2011年2月9日,大年初三。

        陆景行身为新进首都部队首长,进行新年发布会,而原先,在其上来前,这个位置有一人稳稳当当坐了五年之久。

        陆景行就像中途插进来的人,打碎了其梦想。

        于是乎,一切都变得诡异了。

        2011年2月9日上午八点,陆先生的一场新年致辞长达半小时,陆太太坐在一侧安安静静等了他半小时,期间,身侧有人不时将眸光落到自己身上,她均未与人对视,保持她惯有的清冷性子。

        2011年上午八点十一分,身旁有一男人起身借接了通电话,在回来时,面色汹涌,望着沈清的眸子似是要喷出火来,她抬眸,凉幽幽的眸子落在眼前人身上。

        正巧撞见男人眼神里愤恨足以杀人的眼神。

        八点三十分,陆景行从里屋出来,见男人靠在墙边,恭恭敬敬额喊了声;“李叔。”

        被换做李叔的男人朝陆景行点点头,而后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看着陆景行道;“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我老了,现在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

        “在我看来,李叔依旧正当年。”男人开始同他打太极,中年男人闻言,哈哈大笑,似是对他这话感到异常逾越。

        看了眼沈清,接着道;“你们小夫妻感情是真好。”

        这话,带着意味不明的深意。

        陆先生闻言,一声轻叹;“今晨从部队回时,被人埋伏了,内子受了些伤,才将人带在身侧,”这话说的,男人似是颇为头疼似的。

        陆景行话语落地,沈清有些异样情绪攀升而起,聪明人都知晓不漏软肋,可陆景行,开口便是将她受伤的消息撒播出去,一来,要么是这人足够信得过,二来,要么是他在给人下套。

        总结前面这个中年男人的神色,沈清果断排除第一条,那么、只剩第二条。

        更为让她心惊的是,陆景行在利用自己,给其下套。

        女人清明的眸子落在自家爱人身上,带着心寒。

        “天子脚下谁敢如此猖狂?”男人愤愤问。

        “都是些亡命之徒,”陆景行答,看了眼沈清而后接着道;“好在是已经抓住了,盘问之下还怕没人松的了口的?”这话,男人说着有些自负。

        可面前这个中年男人的面色却因他这句话白了几分。

        2011年2月9日,沈清记得最清楚的时间是八点四十五分,被陆景行恭恭敬敬唤作李叔的中年男人接了通电话,面色分外凝重,一脸的阴沉黑云席卷而来,沈清见此,稍稍动了动步子,转身先行一步转身离开,为何会有如此举动?只能说是人的求生欲吧!

        八点四十七分,男人收了电话,放进口袋,电光火石见,沈清被其擒在了手里。

        男人面色凶狠瞪向陆景行,望着他的眸子足以将他拆之入腹,而后者,神色有丝丝凝重。

        至于沈清,她尚且未能回过神来。

        陆景行似是没意识到他如此事为何,问了嘴;“李叔这是做什么?”

        “陆景行,大家都是明事理之人,你如今这样问,不怕天打雷劈?”男人面色凶狠将沈清擒在手里,一手握着她受伤的臂弯,一手落在她脖颈之上。

        陆景行微眯眼将这一幕看在眼里,而后道;“李叔将晚辈如此擒在手里,不怕这总统府来来回回的人太多,有所误会?”

        陆景行试图为他开脱的言语显得那么真诚,而沈清,疼的面色发白之余不忘在将眸子落在这个男人身上。

        原来、、一切都在他的预谋之中。

        “怕是我今日出不去这总统府了吧!”他身处高位多年,怎会看不透这些当权者的手段。

        “李叔在说什么?”陆景行依旧装疯卖傻,而此时来来回回的众人被这一幕惊的停住了脚步。

        不一会儿功夫,整个走廊里聚集了不少人。

        男人擒着沈清与陆景行僵持不下,二人打着官腔你来我往,听陆景行的意思,他压根就不知晓男人此举为何。

        而沈清,却与他面对面,看着这个男人演戏,只觉心寒。

        难怪一开始他告诉这人说她受伤,难怪他一路上都在询问信不信他。

        原来、她以为军区基地做诱饵已是极限,不料,当回了总统府,一切才刚刚开始,大鱼才开始上岸。

        而此时,她的丈夫,与她对立而站。

        整个人神色浅淡站在对面,似乎她与他毫无关系,被擒住的人不是她老婆。

        “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把戏?”男人明显不信陆景行的话语,刚刚那通电话已说明一切。

        片刻之前,总统府外,俞思齐与程仲然等人隐在外面,透过黑科技关注里面的一举一动,自然也是看得见沈清与其并肩而立,开始前,老四问;“要不,等等吧!等太子妃走了我们在动手。”闻言,程仲然顿了一秒,而后道;“按着老陆的意思来,不得有分毫差池。”

        这通电话打出去,明摆这就是将沈清送进虎口,这方四人,有人不忍,但有人明明白白知晓此行,无退路。

        俞思齐也好,程仲然也好,一开始便知晓沈清是这局中人,逃不掉。

        不然,今晨、陆景行不会带着她进总统府办公楼,不会让她坐在外间等等。

        此时,也不会下了致辞会还站在走廊与其打着官腔,分明是在等什么。

        第二通电话过去时,老三咬了咬牙,终究还是有所行动。

        而这通电话,关乎沈清的安危。

        弱势群体,又负伤,还与当事人关系匪浅,此时,但凡是有点脑子的人都会先行一步擒住沈清,让自己手中多些筹码。

        而此时,沈清知晓陆景行有所行动,倘若是像清晨那样夫妻二人并肩杀敌,她能忍。

        但此时,当男人间接性将她送进敌人手中,还一副悠悠然的姿态站在眼前,她多少有些心痛到窒息。

        她这辈子,从未想过自己会面临如此局面。

        商场上,她市场与高亦安说的一句话;倘若一定要有人流血,那人绝不是自己。可今日、她面临如此局面时,脑子里嗡嗡的,所有思路好似都断了似的,连接不起来。

        恍然间,她想起那日陆景行在沁园书房与那方通电话时说过如此一句话;“政治需要牺牲,当然、是别人的牺牲。”

        她很想知晓,自己是不是那个别人。沈清何其悲哀?一群当权者,玩宫心计的时候将她一介女流之辈当成筹码与诱饵,而这人,还是自己丈夫。

        这并非信不信的问题,沈清如此想。

        她望向陆景行的眸子在此时清明万分,带着考究与嘲弄,看看,她的丈夫真真是厉害,为了权力,为了所谓的责任,将她推上风口浪尖。

        任由其感受这政场上的狂风暴雨。

        自古君王皆薄幸,最是无情帝王家。

        沈清真真实实感受到了。

        年少不实诗中意,在听已是诗中人。

        她该有多强大的心灵才能让自己习惯这帝王家的冷血无情、无情无义,以及他们的自私自利。

        她该有多宽阔的胸襟,才能承载住自家丈夫对自己的算计?

        她是疯了,不然怎会爱上一个帝王家的男人?

        人的求生欲在任何时候都是本能反应,陆景行的话语无一不是在挑衅这位中年男人,而没当他言语一声,男人附在她脖颈上的手边收紧一分,这种实实在在的窒息感,让她脑子不得不快速运转,为自己求得一席生存之本。

        只听她嗓音沙哑道;“你疯了?今日你若是在这里造势,你的妻儿子女怎么办?不为自己,为他们想想。”

        被激怒的人往往都毫无理智可言,心想着能拉一个垫背的便是一个,眼前只看到自己的生死,未看到自家妻儿子女的,此时,沈清一番话,就好似一阵清风,将站在悬崖边的男人吹醒,让其能悬崖勒马,放自己一条生路。

        换句话来说,她不信陆景行。

        不信这个男人能保她万无一失,沈清此人,如何说?

        她素来相信行动胜过语言,让她同陆景行背靠背一起并肩作战,她愿意,最起码处于主动状态。

        让她将所有身家性命都压在外人身上,她不愿,只因处于被动,一个人处于被动,只有挨打的份。

        陆景行云谈风轻将言辞平淡将男人一点点往边缘推,他不费吹灰之力将人一点点往绝望边缘逼迫,为何?为的是将其彻底斩草除根。

        而眼看着男人处在绝望边缘,一脚已经踏向地狱,沈清一席话却将他拉了回来。

        陆景行心里一咯噔,而此时,监控这方一切的人更是如此,老爷子,陆琛、已经俞思齐众人。

        料是谁也没想到,如此关键时刻,沈清能一句话便将人拉回来。

        能坐上军区高位的,心理素质都不差,陆景行动用手段将其逼至绝境,本身并非易事,可此时、沈清的做法无意忽将他所有的苦心积虑给推翻在地。

        陆景行说不震惊是假的。

        第一反应,便是沈清不信他。

        而确实,也是如此。

        这日、沈清在绝望中寻得一丝希望,而后男人却一脚将她踢进去。

        陆先生说;“傻、从他造势开始,一切已成定局。”

        此话,无异于给身后这个中年男人下了一罐子猛药,让其脑子开花,将这个尚且有一丝丝理智的男人彻底逼入绝境。

        一个男人,顾及妻儿子女,尚且还有点人性。

        可此时、陆景行却将他逼成了野兽,也同时将自家爱人推入万丈深渊。

        沈清懂,这场谋算,她一开始便身在局中。

        男人掐着她脖颈的手猛然缩紧,将她最后一丝能呼吸的空气阻在了鼻尖。

        天堂与地狱只在一念之间,当男人开始魔掌,一切都成定局,足以论罪时,陆景行开始动手了,猛然飞身过去解救沈清与苦海之中。

        一触即发,此时处于窒息状态的沈清才浑浑噩噩看见,这走廊里大部分都是陆景行的人,那人,今日、必死无疑。

        “阿幽、”当男人被制服时,沈清整个人软绵绵的跪倒再地,紧随而来的便是猛烈的咳嗽,咳得她心肝脾肺都疼到一起去了。

        男人蹲下身子欲要将她搂起来,却被推开。

        沈清清冷的眸子含着水珠落在男人身上,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憎恨吗?应当不算。

        只是看清了这个男人的本质。

        如同傅冉颜所说,她是脑子有病才指望这个从小被权力灌输思想的人能过上他们平常人的生活。

        她何其悲哀,嫁给了陆景行。

        她一介平民,只想过好自己的日子,却不想嫁给陆景行,婚姻婚姻遭算计,人生人生遭算计,生活生活遭算计。

        信他?怎么信?

        他口口声声说姜她捧在掌心,难道这个男人未看见因他的言语,自己这即将窒息的模样吗?

        一滴清泪沿着精致的面庞顺延而下,砸在地板上。

        而男人蹲在其身侧,欲要伸出的手僵在原地,不敢在前行半分。

        沈清绝望了,他为了权力对躺在冰冷手术台的妻子不闻不问已让她心寒。

        为了地位,将自家妻子至于虎口之中,她已是绝望。陆景行啊陆景行,凌晨一席事情发生,足以证明我沈清这辈子有胆量与你并肩而立,你怎还会算计我呢?

        你怎还能算计我啊?

        你让我信你能护我周全,你如何护我?权力与婚姻摆在眼前,你怎会弃一选二?

        2011年,成了这个气质清冷,外人言传其心狠手辣女子最悲惨的一年,开年不顺,大年初三被自家丈夫推向虎口。

        凌晨,她已向男人证明可以与其并肩作战,结果到头来,还是被推向虎口。

        她怎能不心疼?

        怎能不心疼?

        政治场上,她成了自家丈夫收拾敌人的棋子。

        按理说,她若是明事理,应该能理解陆先生的做法,可此时,她理解不了。

        就如同那些没有身处其位的人理解不了一样。

        她矫情吗?算不上吧!

        倘若此时换做任何一个女人必然会当着众人面与其大吵大闹,但沈清没有。

        要怪就怪她太聪明,能够在陆景行的言行中看清一切。

        如同俞思齐所言,沈清并不适合陆景行,这个女人太聪明。

        陆景行这辈子,若要娶应该只能娶两种人,一种无脑之人,一种与其门当户对能理解他的人。

        而沈清,处于中立,她并非无脑,也并非与这个为了权力杀尽一切挡路者的男人梦当户对。

        她理解不了陆景行的做法,但去能看透这个男人对婚姻,对她的一切算计与谋略。

        这种女人,嫁给这种男人,活的该有多痛苦?

        人生在世,最怕看的通透却无力改变现状。

        老人总说,女人这辈子,三分聪明七分傻才能过的好。

        沈清呢?恰恰相反,难怪她这辈子过的不好。

        女人双手撑着地板悄无声息落泪,半晌之后,当中年男人被降服带走,她才缓缓撑起身子起身,摇摇晃晃扶着墙壁准备离去。

        陆景行站在身后,满身无奈跟在其身后,所有言语哽在喉间,未有半分声响。

        自家妻子孤寂,绝望的背影刺痛他的心、眼。

        可能如何?这场婚姻,他们之间的鸿沟并非一日两日形成的,而是多年以来的日积月累,他从小接受帝王之家思想灌输,而沈清从小缺乏关爱,一人孤苦无依独自漂泊,她孤独自在惯了,迈入婚姻生活已是极限。

        此时却在这种如履薄冰的婚姻生活中屡遭自家丈夫算计。

        她该如何?

        于陆景行来说,这不过是政场常见手段,如同商场有些惯用手段是一样的,他以为沈清能理解,可并非如此。

        她不能。

        电梯内,沈清靠在电梯壁上,男人站在身后,深邃且带着满满悔恨的眸子落在她身上,试图开口解释;“阿幽、政场上的一些惯用手段,如同商场上的惯用手段是一样的,我从未想过要伤害你。”

        沈清闻言,不为所动。

        男人还在言语。

        猛然间,靠在电梯壁上魂不守舍悲痛欲绝哀哀欲泣的人猛然回眸,眸光带着杀气射向陆景行。

        她凶狠凌厉带着痛恨的话语直直开口;“商场上算计的仅是外人,而我的丈夫所说的惯用手段是用在自家妻子身上,陆景行,你我终究不是同一路人,注定只能背道而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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