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欠我一所大学
因为丁牵运学习好，同学们比之前更喜欢和她一起玩。可以说有几个同班女生把丁牵运在校内的吃行照顾得无微不至。
体育课，几个女生和丁牵运一起坐在操场边聊天，操场中间有人在打排球，有人在踢毽子，丁牵运什么都不方便做，她们就陪着她。忽然一个排球朝她们这边飞过来，一个女生手疾眼快伸出一只手臂用力把球挡了出去。
丁牵运听到球飞过来的声音就紧紧抱住了自己头，把头伏在腿间。
那个女生拦完球跳起来叫：“喂，你们那边的玩球的长点眼睛，不要打到我们。”
“对不起对不起！”那边传来连连道歉声。
丁牵运一直抱着头伏在那里不动，同学问她：“牵运，你没事吧。”
丁牵运过了好久才放下抱住头的手，脸色有些苍白。
她身边的几个女生彼此使着眼色，都抿着唇默然了一会儿，其中一个女生小心翼翼道：“牵运，我听说……”
“我听说一件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江骁赏腿伤没好也没参与任何体育活动，他坐在台阶一侧的高台上，就在丁牵运她们女生后面的不远处。他看到那个排球飞过来的时候下意识从高台上下来，他快走到她们身后的时候，就听到了她们在说什么。
“牵运，我听说，你眼睛看不见就是因为我们班的江骁赏打篮球打到你，是不是真的？”
“对啊，是不是真的，是他让你失明的？”
“他对你态度那么差，如果真的，这个人也太坏了，太无药可救了！”
江骁赏舒展的手掌无意识握成了拳，他感觉自己如陷冰窟，秋日的阳光一点也不温暖，就像他几乎每天都会做的那个噩梦。她双眼流着血泪怒瞪着他，掐着他的脖子向他索命让他浑身发冷。
他绝不承认，决不妥协，每次梦里他都被吓得浑身发抖，但现实的他绝对不怕她，不怕她！
“当然不是真的。”丁牵运笑着说。
冰冻中的江骁赏愣在那里。
“可是……”
“如果真的是他让我失明的，他怎么会对我态度那么差，不应该对我很愧疚，言听计从吗？你看他的样子仿佛是受害者。”丁牵运轻笑说道。
“对啊，那他为什么对你那个样子，动不动冷脸翻白眼的。”
另一个女生道：“他本来就喜欢对人翻白眼。”丁牵运不知道这个女同学长什么样子，但她一直挺讨厌江骁赏的，嫉恶如仇的感觉，丁牵运很喜欢她。
因为江骁赏对丁牵运一个双目失明的人态度差，让很多同学都对江骁赏敬而远之。他的口碑降到冰点，在学校的人际关系到史上最糟糕状态。除了个别一些三观跟着五官走的女孩还主动搭理江骁赏，本来之前对江骁赏没态度的同学也变得有态度，表达了些许厌恶之情。可见现代的青少年绝大多数不是麻木不仁的人。
“被人讨厌一定很不好受吧。”周末，丁牵运又来到江骁赏家吃饭。
“关你什么事，反正我无所谓。”
“哦，那你是知道被同学讨厌了。”
“我不知道，也不关心，无所谓！”
“你不想被同学喜欢吗？”
江骁赏饭都要吃不下了，一张餐桌就他两个人吃饭，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丁牵运经常来他家，真是成了家常便饭。
丁牵运继续道：“其实让同学喜欢你一点很简单的，就是对我好一点。”
“我为什么要对你好一点。”
“我明天就暂时搬来你家住了。”
江骁赏大为震惊，“什么？”他一只眼睛的眼皮直跳，“你，你不是已经住在我家另一个房子里？”
垂着眼帘的丁牵运扯出一个微笑：“跟你说过了，为了学习，我需要你的帮助。”
丁牵运回到住的地方收拾一些换洗衣服，姑妈来看她顺便给她打扫房间，帮她收拾衣服。
姑妈说：“你去他家住也好，比一个人住在这里强，他家人不一定多照顾你生活起居，但有保姆，你也别跟他们客气。”
丁牵运道：“没有客气，本来我就是有任务的。”
“他家那个孩子学习还能救吗？他妈妈真是想一出是一出。看着精明怎么在教育孩子上不怎么样呢。”
“只要我能帮江骁赏考上一本，我要是能考去北京，陈瑜阿姨就答应把她家在北京的一处一室一厅的房子赠与我。不管最后能不能兑现，我都要试一试。”
姑妈挑刺：“还是小气，就给一室一厅，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给，开的条件都不够大气。”
“这样我才觉得比较真，她说房子虽老，但地段很好，我不是很懂北京的地理位置，但应该不便宜的。”
“那是，北京的一套房少说几百万了，就怕不是真的。”
丁牵运道：“我已经这样了，无论什么情况我都要去试一试。”
第二天是周一，周日晚上丁牵运就搬到江骁赏家，她暂时在这个独栋大房子拥有了一个房间。
丁牵运东西被搬进这个房子的时候，江骁赏就在自己的房间里走来走去：她为什么要搬来我家，妈妈和爷爷为什么同意？赔偿的事情不是已经了结了吗？他想不明白。
江骁赏和妈妈住楼上，丁牵运和江爷爷住在楼下。
“你对我好一点，可能会发现很多事情会变得好一些，你可以试一下。”
吃饭的时候丁牵运这样对江骁赏说。
“会有什么不一样，更麻烦了！”
“你试一试吧。”
晚饭过去，陈瑜就把丁牵运安排到书房学习，也让江骁赏一起。江骁赏拒绝，不去。丁牵运就一路摸索着摸到江骁赏的门前，她站在门外说：“江骁赏，我需要你的帮助。”
“不帮。”
然后许久没了声音，江骁赏以为丁牵运走了，忽然听到门外砰的一声，什么摔倒的声音，然后又没了声音。江骁赏打开房门就看到丁牵运侧坐在他门前的地板上。
“你摔倒了？”
“看不见……就摔倒了。”
“这是平地。”
“看不见，就是这么麻烦啊。”
丁牵运双手在地板上摸索了两下，然后仰头望着江骁赏的方向：“你能扶我起来吗？”
江骁赏脚动了一下，然后顿住：“你自己起不来？”
“好像扭到脚了。”
江骁赏这才上前去扶丁牵运，不情愿的语气：“用不用去医院。”
“不用，你扶我去书房吧。”
“你这么喜欢学习。”
“也不是喜欢，而是学习可以改变很多事情。”
江骁赏皱着眉头把丁牵运扶进书房，把她扶到书房的椅子上江骁赏就要走，丁牵运一把抓住他的衣服的一块地方，丁牵运也不知道是衣服哪个位置，反正她把衣服布料攥紧了：“帮我读题，读题又不会很难，你为什么讨厌学习。”
“你管我。”
“不是，我是要你管我。”
“你赖上我了！”
“男子汉要说话算话。”
“我说什么了？”
“你说欠我一个大学。”
看江骁赏沉默了，丁牵运继续道：“你也不希望我考不上大学一直赖着你吧，我考不上北京的大学会一直考下去，一直赖在你家的。你说过你欠我一个大学，你要言而有信，对你说过的话负责任。”
江骁赏好像考虑了几分钟，最后抓了一下重点问：“为什么一定要北京的大学？”
“你放心，并不是一定要考北京的几所好大学，只要地址在北京的大学就行。”
“那为什么一定要去北京上大学？”
“因为我妈妈在那里，在北京。”
“你不是无父无母吗？”江骁赏脱口而出后赶忙加了一句：“我听说的。”
平和的表情在丁牵运的脸上只消失了几秒，她很快恢复如常：“所以说听说的大多是不准确的，比如，我听说你从小智商测试是150，可又听说你考试成绩都是倒数，不知道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江骁赏瞪了丁牵运十几秒，反应过来她看不到，江骁赏坐到丁牵运旁边的椅子上拿起桌子上的试卷读起来：一、选择题（本大题包括10小题，每小题5分，共50分，在每小题给出的四个选项中，只有一项符合题目要求）（1）已知复数x的实部是3，虚部是4，则5i/x=(),读到这里江骁赏说：“你不怕我给你读错题吗？”
“那请你认真一些啊，如果不是智商100以下不会读错题的。”
江骁赏把试卷“啪”地拍到桌子上：“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是弱智吗？我忍你很久了！”
丁牵运嘟囔着：“我不就提了一下智商，也才提过几分钟而已，哪有很久。”
江骁赏更气了，“你是不是觉得你学习好很优越啊！”
丁牵运连忙摆手：“绝对没有。我是绝对愿意相信你智商150的。”
江骁赏怎么都觉得丁牵运在讽刺他，但眼前的丁牵运又一脸诚恳地对着他说话：“我只能靠你了，你读错题，我就会做错，影响效率。你不帮我读，我找不到其他人帮我。下了课离开学校，我只能靠你了。”
丁牵运一脸真挚莫名说的让江骁赏有点不自在，他皱着眉头：“行了行了，不就读题吗，我会给你读，尽量都给你读对行了吧。”
读题听起来是件简单的事情，但读一科简单，读六科就不是那么容易了。而且丁牵运做完题还需要江骁赏帮她对着答案批改，错的，要再读再做。
这期间江骁赏不知道撂挑多少次，除了耐心不足以外，确实有部分题江骁赏不知道什么意思也读不对，丁牵运要根据经验判断他读的实际题是什么，两个人就会争吵。江骁赏气得走人，丁牵运心里骂他笨蛋，行动上还要求他继续给自己读题判题。示弱卖惨激将法齐上阵，才在磕磕绊绊中让江骁赏读题坚持了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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