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

“吴亦凡，我也没有爸爸了，你懂这句话的意思不是吗？”不给吴亦凡说完的机会华锦就打断了他，一句话也阻止了吴亦凡接下来所有的争辩。

        吴亦凡真希望自己不懂，可看着眼前这张脸他却再也无法否认什么。

        站在原地捏紧了拳头，朴灿烈紧抿着唇，如果蒙冤入狱是真的，那也就是说家破人亡也是真的，如果都是真的，他该怎么办？华锦又该怎么办？

        当话题都摊开后三人之间似乎也就只剩下了沉默，只有低沉缓慢的大提琴曲在充当着背景音乐，三个人站在原地各怀心事，直到一个声音的加入才缓解了这样的局面。

        “天晚了，我们回家吧！”

        抬头认真的辨别着不远处的那张脸，他说的回家是那么自然而然的一件事，就好像他们之间真的有一个家一样。

        鹿晗露出一个清浅又柔和的笑容便伸出了手，他有把握华锦一定会把手伸过来，因为深知除了自己她已经再没别的选择，虽然有些卑鄙，但是必须承认这种感觉很棒。

        现在看来当初所做的所有选择都是如此的讽刺，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不觉得后悔呢？无论是为了朴灿烈所做的牺牲还是为他生下的那个孩子，尽管现在都是痛苦的来源却始终不曾感觉到后悔。

        举起的手在放进鹿晗掌心中前被握住了手腕，朴灿烈低垂着双眼不敢去看华锦的眼睛：“我不知道父亲究竟对你犯下了什么错误，因为不知道所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弥补，可是我放不开手，华锦，我放不开手。”

        上天为什么这么残忍？让两个人相爱却又设下那么多的阻碍，生命中相守的时间太短，更多时间都在遥遥相望，不得相见。

        眼前的这只手从来都没有握住过，也从不属于自己，即使有过握住的假象却也终究只是假象。

        眼眶里已经蓄满了泪，华锦却用力的微笑着：“朴灿烈，其实我们早就错过了，在很久很久之前，在我们认识之前，或者是在我们出生之前。”

        挣脱开朴灿烈的手华锦走向了鹿晗，即便如此这也不代表她就选择了鹿晗，她只是没的选。

        酒精的原因让人觉得头昏昏沉沉，华锦懒散的靠在车座上，半开的车窗灌进来的冷风时而让人清醒，时而令人惶惑。

        鹿晗安静的开着车，时不时的会通过后视镜看一眼华锦，而他的嘴角始终似笑非笑的上翘着，这样的华锦带着末日降临的颓废感，那双精于算计的双眼现在看上去是也是空洞到毫无焦距，而他居然无比喜欢这个样子的她。

        “这件事赵安楠知道吗？”将视线调转到了前方的鹿晗身上，华锦动手关上了车窗。

        没有得到答案，鹿晗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但是华锦已然明白，的确，这件事赵安楠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神智还算清醒，但是毕竟喝了太多的酒，回到公寓时华锦整个人都已经有些昏昏沉沉，鹿晗将她从车中抱出来时还能看到挂在眼角的泪。

        男人也许能拒绝脆弱的女人，也许能拒绝美丽的女人，却没有哪个男人能拒绝美丽并且脆弱的女人，鹿晗并不例外。

        将华锦放到床上后便凝视着这张脸，是恨的，可也无比感激，如果没有华锦的话也许这辈子都会错过那种极致的感情，无论爱，还是恨。

        鹿晗低头想要去亲吻时一直没有睡着的华锦却躲避了这个吻：“不要原谅我，鹿晗。”

        就像被兜头浇下了一盆冷水一样，好不容易软下来的心再次被无情的摧残了一番，所有的愤怒与怨恨，屈辱与羞愤都一股脑的跑了出来，如果没有宣泄大概会疯掉。

        温柔的动作变的粗暴起来，鹿晗握着华锦的双肩大力的摇晃着：“为什么不祈求我的原谅？还是你觉得我的原谅对你来说一点都不重要？你到底还要我卑微到什么样的程度才会满意？”

        没什么表情的看着濒临疯狂双眼通红的鹿晗，华锦伸出手轻轻触碰着他的脸：“我对你撒过那么多谎，只是现在不想再欺骗你了，如果我后悔曾经对你做的那些事，那么我一定会苦苦哀求你的原谅，可是……我没有后悔，这样的我根本不值得你原谅。”

        这才是事实，即使那个人不该爱不能爱也还是不后悔为他做的那些，鹿晗这次是真的彻底的死心了。

        死心了也就彻底解脱了，鹿晗用力的撕扯开华锦的衣服不管不顾的向她索取着，也许他心里也明白，肉体有多欢愉心里就有多煎熬，末日来临前就这样沉溺于这种狂欢中是他唯一能做的事。

        鹿晗的动作很粗暴，华锦也很疼，但是很和谐，因为两个人都在折磨对方，不同的只是肉体和灵魂的区别而已。

        放纵放肆的将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床上，天色灰蒙蒙要亮起来时两人都还没有入睡，华锦有些憔悴双眼却依然明亮，而鹿晗似乎也把所有负面的情绪通过这种方式宣泄了干净，眼下反而可以享受这种静谧的氛围了。

        不自觉的往鹿晗怀中蜷缩了一下，华锦的声音都有些软绵绵的：“腰疼。”

        被折腾了这一晚上怎么可能不疼？鹿晗调整了一下姿势后伸出手在华锦腰上轻柔的按摩着，这种相处的模式让他排斥却又无力抗拒，这个女人总是这样，可能一句话就让他濒死的心再次复苏。

        伸手抚摸上鹿晗的下巴，华锦像是对眼前的男人说又像在自言自语：“冬天了，爸爸被抓走的那天还下了雪，我跟在警车后边跑着，可是我想不起来那个时候赵安楠在做什么了。”

        “……”

        “呵呵，也好，想不起来其实更好。”

        鹿晗什么都没说只是更紧的抱着怀中的女人，以后这样亲近的时刻并不多了，也许以后她也会像恨着朴兴汉一样憎恨自己，然后在另一个男人怀中诉说着自己的恶劣。

        申城，已经正式入冬了，就在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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