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日葵
在见到权志龙的母亲之前华锦对于韩国女人的认知始终停留在温柔又有些粘人的小女人层面上,但是在见到金圣姬这个女人后华锦才知道,原来这个国度的女人也可以强势到这种程度。
一丝不苟盘在脑后的发髻,两条凌厉的眉下是更为狠厉的眼睛,即使现在这双眼睛里盛满了刻意的笑也无法给人以亲切的感觉,金圣姬嘴角上扬着问道:“哦,刚回来吗?你从没带朋友回来过,看来这位小姐很特别。”
华锦听不懂韩语不过靠猜也能猜个大概,何况她其实并没有要去猜的打算,这个人是谁跟自己并没有多大关系,现在不会有,以后自然也不会有。
权志龙用韩语回了几句,母子俩之间又交流了一番金圣姬才又别有深意的看了华锦一会儿,这眼神虽然让华锦不悦好在她的态度还是十分友善的。
见到陈珂是在花园里,一大片高大的向日葵把人衬托的更显娇小了,那个女人穿着普通的佣人服,头发随意的盘在脑后正在修剪着花苞,远远的也只能看到一个背影。
华锦一直以为朴灿烈长的跟朴兴汉很像,现在看来他其实还是更像陈珂,坐在凉亭下的咖啡桌前两人因为不知如何开口有些相顾无言。
天气热咖啡冷却的也就有些慢,华锦轻轻搅拌着咖啡才问道:“看您的表现好像应该认识我。”
陈珂没有否认,笑着问了一个同样的问题:“你会来这里应该也认识我才对。”
再热的咖啡也顶不住时间的流逝,这么相互面对面坐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后热咖啡也变成了冷咖啡,本来还打算绕绕弯子的但现在华锦突然就想直截了当的去问得到一个最为真实的答案,所以她开口了:“我对您很好奇,对您的选择也很好奇。”
“你是指我为什么会愿意过现在这种生活?”
点了点头华锦转头看向那片茁壮的向日葵:“如果你想的话朴家不会没有你的容身之地的,吴芳那样的人都可以,您比她不是强太多了吗?也许……”
也许两个字说出来之后华锦突然就不知道在这两个字之后该跟些什么话了,也许什么呢?也许陈珂留在朴家赵安楠就不会嫁给朴兴汉吗?可也许这两个字本身就是可笑的存在。
没有想到华锦会问这个问题,被勾起了陈年往事的陈珂是在沉默着思量了好一阵子的时间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以及答案:“作为母亲哪有不想陪在自己的孩子身边的?可如果我的存在会给他的人生带来难以抹去的污点的话我就能狠下心离开了,的确,当初我是可以留在朴家的,就像吴芳那样,可是你不是也看到了世勋那孩子的状况了吗?”
二十多年来陈珂都是远离着朴家的,可在华锦看来她更像是一时一刻都没有离开朴灿烈的身边,人虽然不在这种关心却又无时无刻不在。
没有想到这个答案居然是这么简单,华锦试着回想起在以往的岁月中朴灿烈比吴世勋幸运的地方,他也许愤怒自己父亲的不忠,无奈自己母亲的不争,可他从没因为出身而感觉到丝毫的自卑也未因此受到丝毫的伤害,所以他才会是那个扭曲家庭中唯一一个例外。
手不自觉的抚摸上了小腹,要是这个孩子能够像朴灿烈那样就好了,既阳光又热情,主要是能有一个健全的家庭有一个完美的出身。
“向日葵是为了他种的吗?”不知道为什么会问这么一个毫不搭边的问题,华锦眯眼看着那些耀眼的花朵兀自思考着。
“嗯,好看吗?我还有自己炒的瓜子,走的时候带回去点,也帮我……还是算了,即使带回去又怎样呢!”陈珂低头笑了笑,也许是时间真的已经过去太久了她的笑已经感受不到苦涩。
离开首尔的时候华锦还是带走了一些向日葵,只不过不是炒熟的瓜子而是一些向日葵的种子,陈珂已经爬上皱纹的脸就像是烙印一半被深深的烙进了心底,对于这个只见了一面的女人华锦生出从未有过的好感,不是因为她是朴灿烈的生母,而是因为她这个人。
无论怎样祈祷时间走慢一些婚礼的日期也还是如约而至,对于朴家来说更是双喜临门,朴家大少爷和大小姐的婚礼赶在同一天举行对很多人来说这都是个普天同庆的日子。
几乎是一整晚都没有睡,华锦站在窗前看着整个朴家大院,小时候她不喜欢这里,吴世勋也不喜欢,大概也就只有朴灿烈喜欢了,因为对他来说这里是家,但愿以后他的孩子也能像他一样喜欢这里,不会像她和吴世勋一样即使住在这里也会有一种鸠占鹊巢的感觉存在。
奢华的婚纱礼服把本就美艳的人衬托的更加宛如天使,当朴灿烈敲开华锦的门时就看到了这样一幅景象,窗边的天使似乎随时都会长出一双翅膀离他而去。
这一眼的对视就像是从世界的起点走到了尽头一般,漫长又短暂,恍惚间朴灿烈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停止了,甚至他希望永远停掉就好了,就停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停在他深爱的人面前,可惜华锦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转回头继续看向窗边华锦没有搭理身后的朴灿烈,事到如今谁都没有回头路也就没有动摇的必要了,那些偶像剧中逃婚的桥段注定只能存在于电视中,现实里他们还是要站在那所谓正确的人身边完成婚礼那个仪式。
事实上根本没有那么多时间留给自己迟疑,朴灿烈沉吟了一下才问道:“今天之后我就只能做你哥哥了,华锦,我想知道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
没有答案也许就是最好的答案了,华锦的沉默也让朴灿烈终于死了这颗心,往前走了两步保持了一个较为疏远的距离花圃朴灿烈单膝跪在了地上。
有些颤抖的手拎起了长长的婚纱拖尾,朴灿烈闭上眼睛亲吻了一下华锦的裙角,一滴泪终于还是不受控制的滑出眼眶落在了婚纱上,浅浅的水渍开始在丝质婚纱上蔓延开,这种面料一旦沾上水就会留下除不掉的印记,就像心里的烙印一般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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