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与沉醉

无声的对视着，最终还是华锦先转开了视线：“放到那里吧！我正好也要煮面。”

        有些反应不过来，朴灿烈后知后觉的擦了擦嘴角上的面渣子：“哦，哦好，你会吗？”

        “会不会不知道，不过起码不会像你那样吃干面块。”

        “……”

        站在餐桌前看着华锦再次系着围裙开始忙活起来，朴灿烈觉得这次跟上次见到这样的情形时心境有了很大的不同，如果说上次是惊讶居多那么这次的感觉就是莫名的安心了，华锦这样的一个女人肯屈就下厨怕是常人想都不敢想的。

        脱掉了高跟鞋穿着平底室内拖鞋的华锦似乎也褪去了那股子咄咄逼人的气势，身上也不再是职业感过于强烈的套装，随意松散着的长发一个举手投足都带着妩媚的气息，时刻关注着那抹纤瘦的身影朴灿烈连眼睛都不敢眨，深怕这样微小的动作会打断这美好的氛围。

        华锦其实对于下厨不在行却也不算陌生，毕竟有些事你每天看到或多或少的都会记得怎么操作，关键是要看你平时有没有去看了。

        锅里的水烧开了，盖子一掀开就冒出了很多的水蒸气将华锦掩映的十分不真实，也正是这份不真实驱使着朴灿烈，等到清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似乎有些晚了，他已经从背后牢牢的把华锦抱在了怀里，在大脑完全清醒的情况下。

        上次醉酒的那个拥抱至今都让华锦印象深刻，但那时候的朴灿烈毕竟不清醒，现在他滴酒未沾，大脑完全处在正常的运行轨迹中，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让人如此的不安。

        “华锦。”

        “……”华锦身体僵硬着不知该作何反应，是挣脱？还是放任？

        “救救我吧！救救我，把我从这个像地狱一样的地方拯救出去吧！华锦……华锦……”低沉如岩浆一般的声音融进去了太多的隐忍与压抑，似乎是在为即将到来的喷发做铺垫一般低到无法再低，沉到无法再沉。

        手里捧着面块的华锦有短暂的失神，自然低垂下去的视线无可避免的落在了朴灿烈抱着自己的手臂上，左手无名指，闪耀着光泽的钻戒是不久前才戴上去的，是另外一个女人亲手给他戴上的。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华锦看着锅内不断翻涌着水花的热水问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这句话是在问朴灿烈，但何尝又不是在问她自己，但是除了问这句话之外还有别的能问的吗？

        “我很清醒，也很沉醉，跟上一次不同，我不是再借着酒劲跟你胡闹撒酒疯，我只是不想控制自己跟你撒谎而已。”

        不是一直都厌恶他憎恨他的吗？怎么现在突然不想挣脱开这个怀抱？为什么被别人抱在怀里都没有这样的悸动感？对待感情迟钝的华锦不断的问着自己，希望自己的心能给出一个正确的答案，可惜那颗平日里玲珑剔透的心现在也沦陷进了不清醒的境地之中。

        华锦身上一种甜甜的无法形容出来的味道，就像是毒品，可以让人癫狂的不可控制也同样可以把癫狂的人安抚到温顺乖巧的程度，这是不是就叫做死去活来？

        收紧缠在腰上的手臂，朴灿烈低头用鼻尖蹭着华锦的后脑：“对不起华锦，我知道你恨我，我都知道，可是你问问自己对我，对朴灿烈这个人，除了恨之外就真的没有其他一丝一毫的感情了吗？”

        这句话无疑问到了华锦最柔弱敏感的内心深处，就连她自己也想问这个问题，对朴灿烈真的真的就只有恨吗？如果是，那么是恨他强暴了自己还是恨他……从不肯善待自己呢？

        “我该，我究竟该怎么才能让你肯看向我，肯给我你的眼神，哪怕不让我住进你的心里，能不能请你住到我的心里来？”

        试过了，尽力了，华锦真的想要挣脱开的，可惜她的理智支配不了身体，抵抗朴灿烈的同时就是在抵抗着自己，在理智与内心的较量中理智终于开始不再占据上风，这种感觉令她恐慌，更多的却是一种连她也说不上来的轻松感。

        这个夜跟以往没有任何的不同，但是对于朴家来说所有的东西从现在开始就不同了，赵安楠紧皱着眉看着里面的两个人，有那么一瞬间真的很想冲进去，但是理智及时阻止了她，这样的事闹出来对华锦在朴家的情况只会更不利。

        赵安楠没有想到的是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还隐藏着另外一双眼，一双深邃略带忧郁的眼睛，吴世勋冷眼看着那两个无所顾忌抱在一起的人，心口位置的疼痛在疯狂的叫嚣着不甘，抬手捂住了躁动不安的心，软糯糯的声音从阴暗中传来：“这就是你的选择吗？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华锦。”

        当夜幕褪尽，大地迎来日出之时一切又都恢复了正常，也包括在昨晚那颗偶尔脱轨的心也回到了正常的轨道上，一大早刚睁开眼就看到了隔着窗帘照射进来的日光，这样好的天气在申城是如此难得。

        华锦站在落地窗前的位置，漫长的冬季终于有了要结束的迹象，等到春暖就有花开，那样的季节远比夏季还要能消融内心深处的坚冰，今年能迎来一个不一样的春天吗？

        正想着什么的时候就传来了敲门声，在朴家很少有人会来敲这扇门，唯一的例外就是吴世勋，但是次数也很少，两人在朴家其实一直都有刻意的保持着距离。

        拉开门就看到朴灿烈睁着一双大大的桃花眼，似乎没想到门这么快就被打开，脸上以及眼睛里的无措还没来得及掩饰掉。

        “那个……”

        “……”华锦没有出声，等着听他‘那个’两字之后会说些什么。

        握了握敲门的那只手，朴灿烈又在脑内组织了一下语言才继续说道：“晚一点要去金氏谈一些事情，就不用再绕道去公司了，我开车你跟我一起。”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朴灿烈现在的样子华锦脑中居然出现了很多年前还是少年的他，很奇怪不是吗？她几乎不记得那时候自己的样子，可是朴灿烈年少的脸却始终都保存在心底，从没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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