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总是要有牺牲的

人往往会有一种称之为第六感的感觉，这其中女人的第六感要比男人来的更准确，郑恩地直觉今晚也许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所以脚下有些犹豫了，甚至萌生出要回宿舍凑和一晚上的想法，这个时候一直安分的手机突然狂响了起来，在这样的夜里，在这寂静黑暗的楼道里着实显得怪异。

        吓了一跳的郑恩地拿出手机才看清来电的是邵音音，电话接通之后也就逐渐忘了之前莫名其妙产生的恐惧，郑恩地一边说话一边继续爬楼梯：“邵大律师，这么晚打电话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电话那边很安静，一直都没有声音，没有察觉异常的郑恩地不一会儿的时间就来到了自己所住的楼层，从包里掏出钥匙一边开门还一边说道：“你怎么不说话啊？可别告诉我这个电话是你梦游起来打的。”

        门打开又再度被关上，门后的顶灯开关被按下，一片黑暗的房间再次大亮，郑恩地这才看清眼前的景象，不大的客厅里挤满了人，这些人无一例外的都穿了黑色西装，居中的沙发上坐了个年轻男人，说他是男人有些不正确，看上去也就一个少年，正在专心致志的抱着手机看着什么。

        而原本摆放着茶几的位置现在已经空了下来，邵音音像是货物一样手脚被绑着丢在地上，嘴里堵着一块浅蓝色的毛巾，郑恩地认出来那是自己上个星期刚买回来的。

        郑恩地看了看自己手中还在通话的手机，坐在单人沙发的一个男人这才起身挂断了原本属于邵音音的手机，在她还完全呆愣着的情况下便伸手抓住了她的头发甩到了地上，这些人可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

        俞承豪在结束了一局游戏之后才看向地上多出来的另一个女人，帅气的脸上露出一抹无害的笑容，视线在对方的警服身上审视了一番才问道：“郑恩地郑警官？”

        郑恩地其实已经吓的浑身发软了，却还是强迫自己镇定的回答道：“是我，你们有什么事吗？”

        尽管声音都有些颤抖，郑恩地却毕竟是做警察的，比一般女性还是要多些胆识，这才看到邵音音已经陷入了不正常的昏迷之中，连忙又想试着叫醒她。

        俞承豪喜欢这种能进行正常对话的人，所以脸上的笑更灿烂了一些：“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找你要件东西，你应该知道的，一份尸检报告，好像就是你弄出来的。”

        “……”其实看到这些人时郑恩地就想到了这件事或许跟那份报告有关，现在一切也不过是得到了证实而已。

        “怎么了？该不会是想不起来放到哪里了吧？要不要我帮你想想？”俞承豪一边说着一边接过身后人递来的手机摆弄起来。

        郑恩地抱着昏过去的邵音音不出声，她在心里对自己说自己是一个警察，作为警察就要有敢于牺牲和奉献的精神，就算死她也不会说，这一切都是为了正义，可是现在她还不知道，世上比死可怕的事太多了。

        “你老家好像是成都的吧？好地方啊！家里有父母，一个奶奶还有两个妹妹，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的？”本来是害怕现在成了惊恐，郑恩地立刻大声追问起来。

        俞承豪也不再多说什么，手机翻转将屏幕对准了郑恩地的脸，视讯通话能看清里面正在发生的一切，她的爸爸妈妈，年迈的奶奶以及两个还在上中学的妹妹都被绑在了一起，地点正是她老家的客厅里面。

        感情可以使人坚强，同样感情也会使人脆弱，当看到久未见面的亲人因为自己受牵连的时候郑恩地的心理防线很快就要被攻破了，大眼睛里全都是眼泪，手机里还传来妹妹因为害怕而哭泣的声音。

        “你说，明天有关成都的新闻会不会是意外大火造成一家五口丧生呢？我估计这样的话新闻报纸的头版头条就都有了。”俞承豪说这些话时的表情相当无辜单纯，就好像在说着什么值得人高兴的事情一样，就连眼神里都看不出丝毫的邪恶。

        房间里很安静，除了手机里传出来的哭声还有郑恩地的抽泣声，她在纠结在挣扎，那些所谓的正义现在都站到了一边，她最关心的就是家人的安全，而俞承豪也很有耐心的没催促她什么，给了她足够的时间去衡量判断，这种时候屈服是早晚的事。

        半个多小时之后郑恩地才小声说出了那份文件所放置的地方，紧接着便是失声痛哭，对于一个有正义感的人来说信仰被打碎是一件比死还要煎熬的事，可是事与愿违，她不怕死，她怕的是亲人会死，可这些人却知道她怕什么。

        想要的东西找到了，这些人却没有离开的意思，俞承豪看了一会儿那份报告也没看出什么所以然来继续看向郑恩地：“你还要去做一件事，明天去检察院澄清，就说这份报告你是伪造的，跟分局那边的人都无关，原因嘛，你自己想，怎么合理怎么来就是。”

        本以为找到东西这些人就会走，可现在郑恩地却觉得一切都没她想的那么简单，就在她发愣的时候邵音音却醒了过来，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份被俞承豪拿在手里的报告。

        “郑恩地，你怎么能把那个给他们？那是我们最重要的证据，你怎么能这么做？你是个警察啊！”

        本来就脑子乱哄哄的，郑恩地也是满肚子的委屈自然口气也不好的回应道：“你也说了，我是个警察，警察不是神也是人，也有亲人，难道就为了送那些人上法庭，甚至都不可能得到刑期就要我全家都跟着一起死吗？”

        郑恩地是警察，邵音音是律师，两人都清楚，即使坐实了李涛的死亡报告是虚假的也不代表就能跟华锦牵扯上什么关系，毕竟这样的药很有可能是他自己误服的，总之有千百种理由可供他们摆脱各种罪名的指控。

        成功总是需要代价的，代价总是有人要牺牲的，牺牲不可怕，可怕的是牺牲后换不来一丝一毫的成果这才最可怕，看着郑恩地满脸的泪水邵音音真的无法再去说些什么了，说到底是他们的力量太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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