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而不从

张副局长连忙摆手：“这是哪里话，您这么忙还能抽出时间来就已经够诚意了，哪里谈什么怪罪不怪罪的。”

        吴亦凡没理正在客套着的两人，刚才给华锦开门，现在又不动声色默默的站在身后的人不是黄子韬，华锦出门一向习惯带那个能以一敌十的面瘫在身边，最近这一段时间的确是没见到。

        跟在华锦身边的不是别人，正是朴氏公关部经理也是华锦现在的顶头上司章扬，一段时间相处下来华锦也发现这个人的确是有能力的，主要是他也有那个心，华锦这才觉得这个人完全可以收归计用。

        大致的介绍了一下之后章扬立刻主动招呼着这些外围女暂时先出去，的确是很懂得察言观色，一眼就看出来这些人有话要谈。

        华锦不是扭捏的人，以往谈生意比这混乱淫靡的场合见的多了，所以等到包间里只剩下自己人之后华锦主动给张副局长张明倒了杯酒：“张局长，这次的事能够这么顺利的解决还多亏你在背后鼎力相助，这份人情我朴华锦记住了。”

        张明连连摆手：“是副局，副局而已，再说了朴总平时也没少关照我们局里，这些都是应该的，这不知好歹的人就得用不知好歹的方法对付。”

        华锦挑了挑眉不动声色的说道：“我记得郭局长再有半年就该退下来了，这个副字去掉也不过是早晚的事，你说呢？”

        张明立刻眉开眼笑的去给华锦倒酒，这句话的意思明摆着她有意支持自己接替局长的位置，别人不知道他却知道华锦的能力，放眼整个申城任何一个行政机关单位都有华锦的人，只要她肯给自己打通关节这件事基本上就属于板上钉钉了。

        笑的合不拢嘴之后张明立刻想起来还有件事，便转身从包里拿出那张李涛真正的死亡鉴定报告来交到华锦的手上：“朴总放心，该怎么做我都心里清楚，您只管高枕无忧就是。”

        留下公关能力非一般强悍的章扬之后华锦和吴亦凡借口有事就离开了会所，张明当然明白这种深意，这两个人在这里他是指定玩不起来也嗨不起来的，但是章扬就不一样了，两人没有太大身份上的差距与压力，不一会儿的功夫整个包间就完全是另一幅模样，章扬陪着嗨的同时也在心里感叹，这脱了衣服真看不出来这张明是个人，真他妈禽兽。

        习惯了某个地方不代表就喜欢某个地方，吴亦凡不知不觉的就陪着华锦出了会所，和里面的香艳暖热不同，外面是属于冬夜的漆黑与寒冷，但是相比起来两人都更喜欢外面这种感觉，只有这样的寒冷与黑暗才能激起人的忧患意识而不至于死于安乐。

        吴亦凡从大衣里拿出打火机把一直叼在嘴边的烟点燃，在冷空气里烟草的气息扩散的更快，华锦转头看了眯着眼吞云吐雾的吴亦凡一眼便伸手要了一根。

        点燃了香烟之后华锦把打火机上的火苗吹灭之后伸手打算还给吴亦凡，不知道已经见过多少女人抽烟，吴亦凡一直觉得再漂亮的女人抽烟的动作也不会好看到哪里去，但就在刚才华锦一个吹灭火苗的动作一瞬间居然让他心痒难耐，就像胸口有只小猫在挠来挠去，痒的很也舒服的很，最近真是越看这个女人越顺眼了。

        见吴亦凡不知道在想什么华锦直接把打火机放进了他的大衣口袋里就往前走去，直到华锦都走出十多米之后吴亦凡才回过神来追了上去。

        外滩，作为申城最繁华的地段，这里曾经是多个殖民强国的租界，一个多世纪以前这里是喧嚣繁华的十里洋场，如今十里洋场不再，这种繁华却得到了更高水平的发展。

        已经是午夜，关了彩灯的外滩是情侣们的世界，黄浦江上轮船的汽笛声使外滩显得更宁静，可以细听这个城市最深处的声音，在外人看来并肩走着的华锦和吴亦凡也只是这些情侣之中普普通通的一对，也只有两人知道他们不是情侣，也不普通。

        走了十多分钟，江风拂面带着已经深沉的凉意，吴亦凡裹紧了身上的大衣才问道：“这个张明不过是个小小的副局长而已，值得你这么大张旗鼓的拉拢他吗？还得我作陪，不然这个时候我早就上床睡觉了。”

        “别人这么说我还可能相信，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就没丝毫的说服力了，谁不知道你吴老大最爱混迹夜场？”连看都不看吴亦凡一眼，华锦将视线尽数给了不远处的江面。

        吴亦凡不理会华锦的打趣继续追问道：“我发现你有个特点，无论是这些高官还是政府要员你都会不遗余力的去打点他们的副手，比如这个张明，上次那个老郭专门请你好像都没请来。”

        自古以来黑白两道都是各有各的规矩，吴亦凡虽然是混黑的但是在他眼里自来没什么规矩是需要遵守的，所以很多时候华锦做什么事他并不能全然理解。

        华锦会花一百万去打点一个正职的高官就会花两百万去打点这个高官的副手，无论哪个级别都是，所以这些年来她的钱总是来的快去的更快。

        “你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些了？”

        “好奇而已。”总是习惯在外人面前摆出一副冷酷表情的吴亦凡也就只有在面对华锦时才愿意笑一笑，这一笑大有止不住的趋势。

        华锦挑着一边的眉看着笑成这个样子的吴亦凡，平时那些高大上的黑老大形象几乎是顷刻间土崩瓦解，猛的又想起了吴亦凡那条海绵宝宝的短裤没忍住嘴角就扬出一个清浅的弧度，穿着卡通短裤喝着纯牛奶的黑老大的确让人难以接受。

        转回头看向江面华锦才不紧不慢的解释起来：“有人研究过我们国家人的社会行为学，你知道吗？我们Z国人最大的一个特点就是顺而不从，害怕权威，却又不服从权威，所以在官场上就出现了一种正职握有了最大权利却握不住人心，相对的，处在副职上的人虽然没有那么大权利，却可以掌控更实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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