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个晴天

“边助理，关于这份调令我不想瞒着你，朴总监有意将你调走，意思是想升任你为部门经理，的确，这对大学刚毕业的你来说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一方面你能力的确突出，另一方面，你跟朴总监的关系也摆在那里。”

        边伯贤安静聆听的样子乖巧的样子很像是一个小孩子，习惯性的舔了一下下唇才说道：“总裁的意思是？”

        其实他早就明白了朴灿烈的意思，但是还是要装作不懂的样子发问，把一个单纯懵懂的少年表现的惟妙惟肖。

        朴灿烈将那份调令拿到办公桌上才继续说道：“有时候优势也有可能会成为欠缺的地方，你刚进公司，在管理上的经验太少，主要学的也不是这个专业，裙带关系能助你平顺一时不能助你平顺一世，所以我觉得还是把你留在身边磨砺一下的好，以后有的是升迁的机会。”

        边伯贤皱了皱眉，脸上故意做出一副有些失望的神色，却终究还是毫无疑义的接受了这个安排，朴灿烈不想承认他把边伯贤留在身边只是因为不想看到这个人跟华锦更加亲近，尤其是为了能把边伯贤调动到她身边，华锦还主动和颜悦色的来找自己，这些无疑都在暗处刺激着朴灿烈的神经。

        张艺兴是一个将锲而不舍精神贯彻到底的人，所以在上次碰了钉子之后他并没有像一般人那样懂得进退，这已经是他第三次预约要见华锦了，比预定好见面的时间早到了两个小时，怀里抱着厚厚一沓材料的他就等在朴氏办公大楼的接待大厅里。

        没有仇富心态，张艺兴就是看不惯这个世界各种不公平，于亮的案子重新掀起了他当初毕业时的伟大抱负，即使不能改变这个世界，也不能让这个世界把自己改变。

        当孟如珍再次带着张艺兴走进这间办公室时，华锦的态度比上次和缓了很多，张艺兴清楚她这么做的原因是因为自己怀里抱着的这些材料。

        “朴总，我不是个喜欢绕弯子的人，所以有话我还是直说吧！”直接开门见山，张艺兴一点缓冲的机会都不打算给对方，深怕对方再和上次一样昏睡过去。

        华锦却温和的笑着：“不急，助理说你在外面等了很长时间了，喝杯茶休息休息再说也不迟，这是西湖龙井御前八棵，每年的产量只有二两，可不单单是一个贵字能形容的，尝尝吧？”

        张艺兴没有去端面前的青瓷杯，上次招待自己的是只是一杯最普通的咖啡，这次换成了如此名贵的茶，其中的意义不言而喻，张艺兴喜欢饮茶，咖啡之类的饮品并不怎么热衷，他曾对朋友说过这辈子要是能尝到真正的御前八棵也就知足了。

        华锦是在用这种方式向自己表达着，比起你知道有关我的事，我知道有关你的事情更多，面前的茶散发着淡淡的茶香，张艺兴却觉得这茶走了味，不仅仅是因为飙升的价格，主要是这么雅的东西现在已经沦为了一些人攀比的工具，他心疼。

        就这么坐在会客区间，华锦给张艺兴足够的时间沉思着，没有打断他的意思，茶香渐渐盈满整个办公室时，张艺兴才逐渐回神：“看来朴总一早就知道我为什么而来了。”

        点了点头，华锦表现的很平静：“可以这么说，有些话我也不怕当着张律师的面说，整个申城想要调查我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我怕吗？我当然也怕，正是因为怕所以我才会在这方面格外小心，你以律师的身份拿到那些资料前我就已经得到了消息，我不点头你以为这些东西你能拿到手？”

        张艺兴沉默着没有出声，来之前准备的那些慷慨激昂的话现在生生的一句都说不出来，那些以为对方毫无所觉的资料原来都是对方故意透露给自己的，自负从来都是因为强大，而朴华锦貌似已经强大到无所顾忌的程度了。

        转头看了一眼落地窗外，今天的阳光格外的好，华锦眯着眼看了一下阳光：“说实话，我个人并不喜欢申城，多雨潮湿，基本上到了这个季节整天都会是乌云密布，但是不喜欢归不喜欢，这里却适合我，有些东西的滋生就需要这样的环境，比如霉菌，悄无声息的腐蚀掉那些丑恶，然后变身为更加丑恶的东西。”

        申城就是这样一个城市，张艺兴也是用了很久才逐渐适应了这里，比起天上飘着的乌云，申城真正的乌云来自经济高度发达背后的高度腐败，申城的官员即使是副处级也是动辄上百万的豪车，这里历来是最适宜贪官生存的温床。

        “好了，回归正题吧！张律师，你的条件无非是让我告诉你于欣欣在哪里，可以，这对我来说是最简单的事，放弃调查那些对我有害对你却无利的事，我会安排人送于欣欣回福利院，以后她的事我不再插手过问。”

        因为一直紧握着那些资料，张艺兴的掌心沁出一些细密的汗珠，脸上的表情却冷硬了起来：“朴总一直都没将我看成一个威胁，对你而言我只是个麻烦而以，所以你用这种方式向我展示你的自信与强大，以此给我制造压力，的确，刚才我真的马上就要屈服了，你想听听打消我这个念头的原因吗？”

        华锦点了点头：“请讲。”

        “其实很简单，今天是个晴天，天上有太阳，乌云都散去了，如果今天是阴天或者雨天我不敢保证自己会做怎样的决定，但是现在我相信再厚的乌云上方也会有晴空。”

        “所以呢？”

        张艺兴站了起来，郑重其事的将手中的资料放到了华锦的面前：“于欣欣的收养程序并不合法，关于她去了哪里我会查出来，明扬大楼坍塌案的遇难者家属们所遭受的不公平对待我不会坐视不理。”

        耐心耗尽，华锦依然在笑，这种笑让张艺兴通过她的眼睛看到了自己的渺小，尽管窗外晴空万里，在这豪华气派的办公室里却依然感受不好丝毫的阳光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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