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以工代酬

他在处理这件事时，他们看到他的能力，自会有人向其靠拢，反之若他是草包一个，那么不要说他是宋景宁的继承人，就算他是皇帝的儿子，对他们来说也无多大关系。
  “今晚我会将难民管理的条例整理出来，诸位按照命令行事就可。”
  他们回过头来，只见，刚才的少年将妇人放到了一旁，便站在施粥的队伍之中。
  此时的他已经收拾好了情绪，但能看得出他还沉浸在悲痛之中。
  没有人说话，都在默默排着自己的队，这个帐篷是官府搭建的，专门负责刚来上郡的难民。
  这里面的人也是最为凄惨的，有的在排队时摇摇晃晃的，站得并不安稳，也有人插队或者想浑水摸鱼，但无一例外被衙役发现后，轻则怒斥，重则鞭打。
  其他人看到之后便不敢再犯。
  少年取了一碗粥和一个馒头后小心翼翼地回到妇人身旁，然后将粥喂到已经死去的妇人口中。
  嘴里还念叨着，“娘，你看我们有吃的了，你快吃……”
  说着将妇人口中溢出的米粥用手刮到妇人口中。
  有人看不得他这个样子，纷纷劝道。
  “人已经死了，你这又是何必呢？”
  “让你娘入土为安吧！”
  ……
  少年对其他人的话置若罔闻，只专心给妇人喂着米粥。
  齐暖蹬下身子，“哥哥，婶婶很累了，她已经不饿了，她要睡觉了，你让她睡觉吧！”
  “睡觉……”
  少年喃喃自语，空洞的眼神看了齐暖一眼，又看着怀中的人。
  “是的，娘，你一定是累了，是该好好休息了。”
  说着眼泪止不住地流。
  姜郁知道少年已经清醒了，唤来两个衙役，让他们帮少年将妇人埋葬。
  姜郁牵着齐暖慢慢地走着，雪中留下了两行一大一小的脚印。
  嘀嗒一声，齐暖滚滚烫的眼泪滴到了雪地上，将雪花融化。
  姜郁蹬弯下身子，将齐暖脸上的眼泪擦掉，看着她红红的眼睛，姜郁柔声安慰道：“生死有命，也许活着才是最难的。”
  齐暖摇了摇头，“我没事，就是眼睛进沙了，缓缓就好。”
  姜郁也不拆穿她，揉了揉她的头，傻孩子，现在地上都是雪，哪来的沙？
  姜郁让他们做自己的事情，只是带着齐暖在周围看着他们做事，有疑问的地方就问衙役或者难民。
  一圈下来姜郁已经将这里的情况弄得差不多了。
  遂带着齐暖回到城内，转道去了姜宅。
  看着姜郁离开的身影，有人问：“范老，你看这位公子如何？”
  范老一笑，并不作答，“老夫也看不出了，不知各位如何看呢？”
  众人暗骂，老狐狸。
  却也不肯轻易作声。
  有没有能力不说，但是个沉稳的，一上来并不心急，在众人面前表现，遇事也没有冲动行事。
  耐得住性子，才能看得见问题。
  范老心中点头，倒是比自家孩子强多了，如若不然，何须自己年老体迈了还在这风雪之中受累。
  他看了眼身后的孙子，道：“我先回去了，你在这里看着，有事莫要强出头，出了事有官府的人。”
  青年点头，“祖父，孙儿知道。”
  范老点了点头，便坐着马车离开。
  这边，姜郁他们也到了姜在，姜郁先去拜见了大胡子两人。
  “如今难民如何了？”大胡子开口问道。
  姜郁想到刚才的情景，难民的数量不断岑叫，死的人也越来越多，他道：“情势算不上好，但有上郡富豪们出手，倒也不必担忧。”
  大胡子点了点头，“你当尽心。”
  姜郁从这里告辞后，介须子道：“这孩子倒是越来越沉稳了，进退有度，可见宋景宁的教导不错。”
  大胡子点头，宋景宁确实是个好官也是个好人，他具有大局观，但通常太过良善和心软的人，往往不是那么幸福，不知他可曾怨恨过自己的太过有大局观。
  齐暖将香香的祛疤膏摸上，微微有些刺痛感，不过很快便没什么反应了，
  她抬头看到姜郁朝药房走来。
  有些惊讶，“阿郁，你怎么过来。”
  他摸了摸她的脸蛋，勾话谢涅，触感很好。
  “没事，过来看看你，感觉怎么样。”
  “有点疼，应该是药起效果了。”
  她的疤痕已经很淡了，若不细看，都看不出来，她想等她再长大一点，疤痕肯定就没了，不过对于他们的关心她自是十分感动的。
  “你要留在这里还是随我回府？”
  “我和你一起。”齐暖想到，今晚阿郁肯定要和张僚商量难民的事，她虽然不太懂这些事，但她也看过几本杂书，或许能给他们提供一些参考建议。
  回到郡府后，姜郁差人叫来了张僚。
  两人在一旁商讨着难民的事宜。
  齐暖坐在一旁并未插话。
  如今难民多而房屋少，修房是必须的事，但是人手不足是一个大问题，粮食一直消耗也是个问题。
  “以工代酬。”
  张僚和姜郁不约而同地说。
  姜郁道：“若事事皆由官府和城中望族所劳，难民无疑会增长难民的惰性，也会加大难民与救助者的矛盾。”
  既然房屋是修给难民的，那就由难民自己出力好了。
  张僚思考一番道：“第一日来上郡者，第一天的食物可由上郡免费提供，但以后若是想要食物，那还难民自己出力。”
  姜郁点了点头，何况春耕即将来临，若不多种些粮食，明年将会更加凄惨。
  难民的信息皆有登记在册，身体强健者，让他们去砍伐木材和挖泥造房，这个时代，穷苦人家的房屋是由泥土和木材构建而成，只有有钱和有权势者的住所，是由石块和木材所造。
  齐暖想到了现代的水泥，但现在并没有时间研究这个。
  齐暖打算姜郁有空时在和他细说。
  翻地、修建城墙、挖凿河曲、裁衣等等，万物待兴，既然有现成的人手当利用起来，姜郁看了齐暖一眼，他们必须早早为饥荒和战乱做准备。
  他又看着张僚道：“可以让难民帮助上郡其他人春耕，一日三餐和三枚铜钱作为报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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