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打赌

“阿郁，你以后都不用管我。”齐暖红着眼眶为姜郁上药。
  姜郁摸着他的头，柔声安慰：“没事的，不疼。”
  齐暖的眼泪随着他的话声一起掉落了下来，她，她只是有些承受不了别人对她的好而已，她一直是个很摆烂的人，她真的很害怕自己回报不了别人对自己的好。
  “我能照顾好我自己的，真的，你知道我已经是个大人了。”
  齐暖看着他的眼睛，声音很轻，但态度也很坚决。
  “不要为了我做任何危险的事，好吗？”
  姜郁看着她的眼神变暗，将她搂在怀里。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眼神幽暗，“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但你在我心里只是个孩子。”
  一直都是六年前的那个月色下，满眼泪光，带着乞求和希望看着他的孩子，那双眼睛有着他的倒影。
  从来就只有他一个人，仿佛他是她的救世主，是她的神明。
  而她也只能是他的，永远永远属于他，是他的小泥巴。
  日暮黄昏，夕阳的光将他们的身影拉的好长好长，离别的不舍慢慢爬上心头。
  此时已经过了代郡，苏三与他们就要分别。
  苏三他们要从沙丘直下往闽中而去，而他们则往上郡而去，
  “不知再见之日是何时何地，今，聊以一杯浊酒，祝君前程花似锦，越鹏万里飞。”
  “也祝苏兄万事总如意，钱途千万里，归来还见君。”
  张僚说道，几人将手中酒碗举起，一饮而尽。
  “各位，就此别过。”
  看着他们远去的方向，张僚感慨良多，经过这一场的厮杀，他们都成熟了许多，眼神也越加坚定。
  张僚看向姜郁，“公子，走吧。”
  “走。”
  姜郁和姜鸣策马而行，王二和阿木驾着马车，在这片荒芜的土地上肆意飞奔而去。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他们离开在这不久，一个衣衫褴褛，狼狈不堪的人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
  嘴里念着：“我会找到你们的。”
  “阿郁，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达上郡呀？”
  姜郁道：“如果我们一直保持这个速度，大概一个月就能到上郡了。”
  齐暖赶了这么久的路感觉整个人都要散架了，不禁十分怀恋现代的交通工具，那时慢的火车不过一天，飞机最多两个小时就到。
  现在他们都走了两个月了，还没没到呢，想起那时她还嫌弃坐火车慢，现在想想真该把那时的她给抽死。
  “马上就到太原了，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吧。”
  几人进入城中，不禁感叹着。
  城中和城外还真是天差地别。
  城外有许多无家可归之人，倚靠在城墙上，只有一些木材和衣物搭建的庇护所。
  现在已经是深秋了，气候寒冷，然而他们都不肯离开，只因为，官府每天在旁晚时分都会给难民施粥一次。
  但是他们都是不能进入内城的，城中当然也有难难民和乞讨者，不过他们都是本地的，而城外的难民皆是从其他地方流浪迁移过来的。
  “还买粮食吗？”
  姜郁看着齐暖，他知道齐暖一直都在囤货，而明显太原有富余的粮食。
  齐暖摇了摇头，他们的食物足够他们在饥荒中生存下去了，她不能把其他人的食物都存放在自己的空间里。
  也许她多囤的一棒粮就能挽救一个人的生命。
  饥荒也才刚开始而已。
  她虽然自私，但也做不到自己富足，看别人饿死的道理，因此够了就好。
  客栈里人多事杂，他们没有住在客栈里，反而找了一家民宅，给了男主人一些钱财和粮食作为报酬。
  但很明显，男主人收到粮食时的表情比收到钱财时更加高兴。
  现在粮食的价格居高不下，有钱也不一定买到粮食了。
  “你这个小瘪三，敢抢我的包子，你也不看看老子是谁？给我打。”
  包子铺的老板看着地上的乞丐，凶神恶煞地对手下下说道。
  看着乞丐被打得口吐鲜血了，手里也紧紧捏着那个包子，心中非但没有心软反而将乞丐手中得包子抠了出了。
  看着包子上的黑手印，老板心中只觉得晦气，将包子扔给了墙角里坐着的那两个乞儿。
  对这飞来的惊喜，这两个乞儿不禁十分激动，瞬间便将包子塞到嘴里。
  而对这一幕，街上的人也只是冷漠的看着。
  香香拉着想要上前找老板理论的王二，“二哥，我们该回去了。”
  “可……可是……”
  “走吧。”香香不顾王二的反抗，拉着人就走，却走不动。
  低头一看，自己的j脚被乞丐拉住了。
  “求求姑娘救救我，求求你……”
  香香蹬下身子，看着这个口吐鲜血，满脸污垢的男子，认真地说道：“我为什么要救你呢？”
  她歪着头，一脸纯真，却说着让他绝望的话语。
  “你不要拉着我了，你看我的裙子，都被你弄脏了。”
  而地上的乞丐真的救把拉着她的手放开，听着她的话，仿佛弄脏她的裙子是一种罪过一般。
  “救我，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他还是不肯放弃，只看着少女的眼睛。
  “可你什么都做不了，你生病了，你会死的。"乞丐满脸惊愕地看着她，
  这时一旁的王二忍不住插话道：“他这么可怜，我们救他一命又会怎么样？”
  另一边，看着这一切的张僚问道：“公子，他们会救他吗？”
  齐暖看了一眼张僚，“你应该问香香会救他吗？”
  他们都知道王二肯定会救人的，但从来决定权都不在他身上，他虽然是他们这群孩子里最年长的人。
  但是他的心太软，耳根子也很软，只要他们真不想他做一件事时，他肯定会放弃的。
  而他们一般都不会干扰各自的决定。
  是对是错，他们自会判断，也会自己承担这件事的后果。
  这是他们的相处之道。
  “阿暖，你说呢？”自从齐暖告诉姜郁她的名字后，姜郁叫她时就改口了。
  “那我们打个赌好了，输了的人要答应对方一件事，无论这件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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