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成为弃婴

太阳渐渐隐落在云间。
  齐暖舔了舔嘴唇，怔怔地看着窗外枝头摇摆的枯叶。
  她很饿很饿，但她知道哭没有用，她的嗓子已经哭哑了，也只得到了一些水。
  她穿越了，穿成了一个小婴儿。
  她很清楚地知道这个家有多穷，现在她只能保持安静，减少体力的流失。
  耳边传来女人哭泣的声音。
  “小虎他爹，真要扔了吗？她也是我身上掉下的肉啊……”
  “不扔能怎么办，家里已经没有多余的粮食了，你也没有奶水喂她。”
  “可是……可是……”女人到底也没说出什么来只是放声哭了出来。
  “我可怜的儿啊……”
  齐暖被男人抱起，她看着这个男人，满脸沟壑，脸上写满了惆怅，她今生的父亲，不过很快就不是了。
  她知道她还是要被抛弃了，她有点难过，但很快这点难过便被肚子里的饥饿所吞噬。
  眼前的婴儿又瘦又小，睁着的双眼显得又大又明亮。
  她长得真好，男人想，要是个儿子该多好。
  “等等，我再看看她……”就在齐暖要被男抱出去时，女人叫住了他。
  女人坐在床上头发乱糟糟的，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愧疚，“你别怨娘，别怨娘……”
  女人看着她，慢慢地眼神从愧疚变成了怨恨。
  “谁叫你不是个带把的，能怪谁呢？”
  也许只有这样，女人才能心安理得地将她丢掉吧，齐暖想。
  或许她生来便没有父母缘。
  齐暖此时脑袋里空空的，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怨恨他们。
  她只觉得好困好困，所有的声音都渐渐远去。
  “娘，爹要把妹妹抱去哪儿？”
  女人抬头，自己的三女儿此时满脸惊恐地看着自己，“你们是不是要把妹妹丢了。”
  女人并没有回答女儿的话，反而问道：“妞儿，你怎么回来了？”
  ……
  齐暖是被冻醒的，此时已经是入秋了，晚上很冷，而她只包裹着一层薄薄的布料。
  她没想到自己刚出生就要死了。
  好冷好冷，她只觉得又冷又饿，不，她不想死。
  “啊……啊……”她想大声哭出来，才发现她的声音已经沙哑了，只能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月亮渐渐爬上了天空。
  她很疼很疼，蚂蚁爬上了她的白嫩的身体，渐渐啃噬着她的躯体。
  谁来救救我……
  救救我，好疼，眼泪不断从眼眶里流出来。
  她做错了什么要让她遭这样的罪呢？
  呜呜，要死就让她死疼痛快一点嘛，这种死法她真的不想要啊！
  唉！还不如就让她在现代就死了好了，干嘛要让她重生。
  蚂蚁渐渐爬上了她的脸庞，她真的好害怕，好害怕，犹如在等一场凌迟的处死。
  谁来救救我……
  似乎上天听到了她的祈祷，一声巨响从在她身边响起。
  “操，谁这么缺德丢了一个死尸在这里！”
  姜郁趁着月色从地里偷了几个红薯，悄悄摸摸回来，却被树枝绊了一跤。
  摔在了齐暖旁边，他也没看齐暖，自顾地捡着掉落的红薯。
  他正要走了，感觉被什么拉住了，回头一看，原来地上的婴儿没死透呢。
  “啧啧，真狠心。”
  他感叹道，这条小路如今已经荒草丛生了，除了他干些偷鸡摸狗时走这，平时就没人走这里了。
  看来丢掉她的人可没想让她活呢。
  不过这可不干他的事，他现在只想回家烤个红薯吃。
  看他要走，齐暖只能用手死死攥住他的裤脚。
  救我……眼睛一直看着他。
  姜郁回过头，看着婴儿攥住自己裤脚的手，再看看婴儿的脸，此时齐暖的脸上已经爬满了蚂蚁。
  只有一双眼睛在月色下死死盯住男孩，眼里充满了恳求。
  齐暖知道，如果眼前的男孩不救自己的话，她肯定会死的，而她能祈求的只有眼前这个七八岁的男孩了。
  男孩蹲下来，将她脸上的蚂蚁捉了下来。
  一只又一只，他捉得很认真，似乎觉得这是一个好玩的游戏，好一会儿才捉完。
  姜郁看着她的眼睛，月色在盛着泪水的眼眶着散发着阵阵冷光。
  真好看，他想。
  “你要我救你吗？”
  齐暖说不了话只能用力地眨着眼睛。
  “那你要乖乖听话，只能听我一个人的话，你知道吗？”
  说着把她抱了起来。
  男孩很瘦小，但他的臂膀格外有力。
  夜色中，男孩带着她穿过一片荒山。
  齐暖在他怀中渐渐心安。
  男孩的家在山脚下，是一间小小的茅草屋。
  姜郁将齐暖放在桌子上，便去取了一些柴火，升火烧上水，丢了一个红薯在里面。
  齐暖的视线一直注视着他。
  做完事后，姜郁来到桌前，看到齐暖乖乖的，眼睛只盯着他，他不自觉露出来一个笑容。
  “真乖。”
  然后又将她抱到火边，将包着她的布打开，一个一个地捉着她身上蚂蚁，捉住便丢进火里，发出滋滋的声音。
  而这期间，齐暖都表现得很乖。
  捉完蚂蚁后，火上的水也开了。
  姜郁将齐暖放在盆里，为她擦着身子，他的动作有些粗鲁，但他擦得很认真。
  男孩面无表情，但齐暖能感受到他的温柔。
  她的眼眶微热，张了张嘴，只在心里默默道。
  谢谢你。
  一切弄好后，男孩便随意用块布将包住，把她放在了床上。
  做在一旁，用木片将烤好的红薯随便刮了刮外面，便咬了起来。
  红薯的香味，勾起了她的饥饿感。
  她抿着着，看男孩吃着红薯。
  察觉到了齐暖的目光，男孩看了看齐暖，又看了看手里的红薯，叹了口气，用指尖将红薯放到了她的口中。
  但是，只有三个月大的婴儿能吃这个吗？
  齐暖不知道，她只能不断地用舌头抿着这得来不易的食物。
  男孩看了她半天，站起来从厨房拿了一把刀，轻轻将手指划破。
  将手指塞到她嘴里。
  而她也无暇顾及许多，只能凭本能地吸吮着他伤口流出的鲜血。
  而姜郁只是静静地看着婴儿的动作，仿佛感觉不到疼一般，眼神冷静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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