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锦衣的家法无情

　　在南镇府司甚至是整个锦衣府，能够称得上传奇的也就那么几个。如此年轻的，便只有一个人。所以这位百户大人一说，两个小旗瞬间眼睛睁的老大：“他是荣国侯！”
　　拍了拍自己两个手下的肩膀，百户说：“放心吧，侯爷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不会计较你们的不敬的。”
　　进了南镇府司正堂，贾琏心中还是颇为感慨：“阔别此地数年，没想到这一桌一凳还是当年模样，陈兄，你倒还真是念旧啊。”
　　陈君看着贾琏手中的圣旨额头满是黑线，知道这个老上司日常不靠谱和脱线又来了。手中握着圣旨，还没传旨居然开始发起感慨来。
　　“大人，是不是先传旨？”陈君看到贾琏大有好好感慨一番的架势，只好开口提醒道。
　　“无趣”贾琏哼了一声，把手中的圣旨扔给陈君，然后掏出御命金牌高高举起：“皇爷有旨，查抄甄府，给你半个时辰集结人手，半个时辰后出发。”
　　甄园说是一个园子，实际上面积很大。当年圣祖皇帝把整个玄武湖圈起来赐给奉圣夫人，甄家便以玄武湖为中心建起了规模庞大的甄园。甄园的面积几乎相当于十分之一个金陵城，占据了几乎整个金陵城北部。
　　本来这样庞大地方安全是个大问题，但是甄园不怕。因为甄家不远处就是金陵大营的主营地，常年驻扎着五万精锐大军。，在大郑这个目前局势稳定的帝国，安全上没有任何问题。
　　甄家的人也享受了一甲子年的荣光，很多人甚至从他们的父辈甚至祖辈就开始生活在这个庞大的园子里。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在甄园听闻兵戈之声。
　　但是，凡事总有第一次。隆正八年九月初三这个晚上，甄家就见识了这个第一次。锦衣府南镇府司上千名缇骑包围了庞大的甄园。
　　甄应嘉这些天算得上是意气风发，他苦撑许久的好消息终于来了。本来，他在奉圣夫人死后是心灰意冷的，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他也知道，甄家能够维持如今的局面靠的就是奉圣夫人和天家的那点情分。如今老祖宗去了，这些情分也就淡了。
　　甄家想要活下去，大概就真的只有贾琏说的一条路。彻底向天子投降，破家还债，离开金陵，做一个普通的富家翁，从天子的眼皮底下消失。
　　甄家富裕数十年，大郑发达的海贸给了他们很大的助力。巅峰时，松江港吞吐量的三成属于甄家。甄家的商队不但在大郑各藩属国中横行无忌，就是在当时与大郑还没有什么交往的西夷各国，也畅通无阻。
　　罗刹国，自然也不例外。
　　给了甄应嘉抵抗下去的勇气的，就是来自罗刹商队的一个消息。罗刹人的大军已经跨越高耸的乌拉尔山向东而来，目标肯定是大郑。
　　面对这样棘手的对手，皇爷肯定要和甄家妥协，赶回神京部署大战。
　　不仅如此，江南是国家的财赋重地，要打仗，还是这样注定旷日持久的长期战争，必然不能让江南乱起来。甄应嘉觉得这应该是自己最好的机会，只要撑到罗刹大军压境的消息到达，那皇帝不但不会继续追债，还要依靠甄家稳定江南局势，保证国家税收。
　　扬州的盐税和遍布江南的市舶司承担着户部岁入的四成，再加上江南的农税，天下财赋半数以上出自江南。江南若是乱了，国家也就乱了。
　　而江南乱不乱，甄家说了算。嗯，起码甄应嘉是这么认为的。到时候，还钱，做梦去吧。凭本事借的钱，凭什么要还。
　　当然，贾琏在知道甄应嘉的倚仗是这个的时候，也很是懵逼了一阵。甄应嘉还是在温柔乡里生活得太久了，他的思维还停留在圣祖时代。并不知道，如今坐在龙椅上这位，是个什么样的性格。
　　隆正帝从来不考虑这样苟且和妥协的做法，他的做法是，既然是要乱，那就先乱起来。自己把这个脓疮捅破，好让局面变得可控。
　　这也就是隆正帝断然下决心，查抄甄家，提前引爆江南这颗炸弹的原因。皇帝知道，朝廷的大军正在向北疆集结。这一次，必须彻底解决江南问题，哪怕是血流成河。
　　看着眼前脸色慌乱的甄应嘉，贾琏把心中的那一丝不忍彻底抛下。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穿越带来的蝴蝶效应。本来只是被查抄了财产的甄家，这次面临的将是毁家灭族之罪。
　　单单一个勾连外敌便是不赦之罪，更不要说甄应嘉为了增强自己的砝码，甚至授意甄家在罗刹的商队给罗刹人提供物资和情报支持。这种行为，已经是罪同叛国。隆正帝能够允许贾琏保下甄家四个姑娘，估计也是看在贾家和奉圣夫人的面子上。
　　不过这样一来，贾琏感觉自己的压力大了呀，这完全就是接了个烫手的山芋。若是甄家几女未来出了个九难师太那样的人物，岂不是成了贾家的定时炸弹。
　　“甄家主，你涉及叛国、贪腐、杀人等十七项大罪，奉圣喻，查抄甄府，逮捕甄家所有人。”甄家好几个人在听完贾琏的话之后，都昏了过去，其中就包括甄应嘉。
　　跟在后面的陈君听完贾琏的话眼前一亮，果然侯爷总是能够给人惊喜。这句话简直就是逮捕犯人的范本啊，听起来多有气势。
　　记下来，一定要记下来。
　　甄应嘉昏了，事情得继续做。贾琏只是一个眼神，甄钰就被带了过来。
　　甄钰看到坐在马上，身穿飞鱼服，凛然不可侵犯的贾琏，心中只能是一阵无奈的苦笑。几天前他和贾琏还是兄弟相称的世交，如今贾琏竟然成了奉旨查抄甄家，把甄家送进坟墓的推手。
　　不过甄钰却是知道，事情怪不得贾琏。贾琏在过去的两个月想尽办法想要救下甄家是有目共睹的，只不过自己那个老爹利令智昏，才导致了今天的一切。
　　“侯爷请进，甄家阖府俱已到齐。”甄钰垂头丧气的说。
　　贾琏扭头看向身后的缇骑：“兄弟们，马上就要进甄园了。我提醒你们，想拿点东西我不管你们，谁要是敢对甄家女眷图谋不轨，锦衣的家法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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