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挖骨剔肉
正当众人为楚玉担心的时候，茗鸢却爆发出一声大叫。
“啊！小姐，小姐的膝盖怎么了！怎么烧成这个样子！”
茗鸢撕心裂肺的哭喊，吸引来了众人的目光。
只见楚黛芸的右膝有烧焦的痕迹，细细一看才知，她的整个膝盖都已经被烧得血肉模糊！
“你们这些人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找大夫！”老太君很是着急。
再怎么说这也是她的亲孙女，她怎么忍心看着自己的亲孙女受这种伤？
“祖母……”
虚弱的声音从祠堂的树丛里面传了来，只见楚玉被落梅扶着走了出来，身上也是狼狈无比。
不过虽说楚玉身上的衣物脏乱，可是却也算是毫发无伤。
茗鸢看到这样的楚玉，不禁大吃一惊。
“三……三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
楚玉脸色苍白的望了她一眼，“难道，我不该出现在这里？”
楚玉又看向老太君，道：“祖母，方才祠堂突然着起了火，好在落梅将门窗打破，才将孙女救了出去。可是因为呛了烟的缘故，没走几步便晕了过去，可这一醒来就听到这边嘈杂无比，便又过来了。”
说着，还虚弱的咳嗽了几声。
老太君看见楚玉并未受什么伤，心里总算是放松了些。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不过既然你身体还有些不舒服，便先下去吧。”
“是。”
楚玉本来打算离开，可是目光在触及到晕倒在都是的楚黛芸时，还是微微吃了一惊。
“四妹妹这是怎么了？”楚玉停下问。
楚莹用帕子拭了拭眼泪，伤心道：“三妹妹有所不知，刚才四妹以为三妹还在这火里，便不顾一切的冲了进去，想来救三妹出来，这好端端的膝盖，都被烧成这副模样了……”
楚玉诧异，楚黛芸巴不得她死在火里，又怎么会去救她？
却听老太君叹了口气，道：“这四丫头平日里虽说做错了许多事，可是这到关键时刻心里终究还是善良的。桂嬷嬷，我院子离这里近些，先将四姑娘抬到我那里去吧。”
“是，老太太。”
楚玉这才明白，原来楚黛芸这是耍了一桩苦肉计。
“祖母，既然四妹妹是为了孙女而受的伤，孙女想要一同前去，若不看到四妹妹安然无恙，孙女定然是寝食难安的。”
老太君点头答应，一行人便又到了慈安院里。
大夫很快前来，不过在查看过楚黛芸的伤口之后，却忧心忡忡。
“老太太，恕在下直言。只怕四姑娘的这条右腿，是要废了。”
“啊？怎么会这样？四妹妹的伤竟这么严重？”
楚莹在一旁惊讶道。
大夫叹了一口气，说道：“四姑娘的右膝盖全部被烧焦，就连里面的骨头也未曾幸免，能保住一条性命，就已然很不错了。”
老太君一震，差些没有站稳。
她拉住大夫衣袂，祈求道：“大夫，算我老婆子求你了，无论任何办法，一定要保住四丫头的这条腿，她年纪尚小，若是没了腿，这以后可该怎么办啊？”
见老太君这般老泪纵横的求着，大夫也终于动容。
但他脸色却依旧不好，“这救治的方法自然有，可是这个过程极为痛苦，四姑娘身娇肉贵，也未必能承受得住啊！”
“祖……母，你们……怎么都来了？我这是怎么了，怎么感觉……腿好疼……”
楚黛芸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她脸色极其的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楚玉在旁边冷瞧着，楚黛芸这一招未免也对自己太狠了些，冒着右腿被废掉的危险，也要重夺老太君的宠爱，她，已经疯了。
楚黛芸下意识的想要起身去查看自己的腿，可是桂嬷嬷却连忙把她压住。
“小姐，你如今才受了重伤，万万不可随意乱动啊。”
“重伤？”楚黛芸疑惑的皱起了眉头。
楚玉在心底冷笑了一声，随即扑到了楚黛芸的床前，假意自责道：“四妹妹，你怎么这么傻？为了救我，竟然不顾一切的冲进火中，还将自己伤成了这个样子。这一切都怪我，若是我在逃出祠堂时没有晕过去的话，就不会让你伤成这般了……”
说着，竟是哭了出来。
楚黛芸神情顿时如石化了一般，本来她腿上还疼痛无比，可如今这疼痛却全被恨意掩盖了过去。
良久，她才扯出一个苍白的笑容。
“只要……姐姐没事就好。妹妹做这些，都是应该的。”
她面上一副总算放下心来的表情，心里头却在疯狂的叫嚣着。
为什么楚玉会毫发无伤的站在这里？为什么她什么事都没有？
她目光猛然看向茗鸢，似乎想要寻求一个答案，可是茗鸢却只是低下了头，然后摇头。
楚黛芸握紧双拳，楚楚可怜的问道：“祖母，孙女的这条腿，是不是要废了？”
老太君一时痛心，忙安慰道：“当然不会，只要有祖母在，定然不会让你的腿废掉的。”
“嗯，祖母，孙女相信你。”
楚黛芸虽然内心仇恨不甘，可是现下心里总算有了些安慰，只要她能重新获得祖母的疼爱和信任，那也不算是白谋划了一场。
老太君看向那大夫，“先生，你刚才不是说还有一办法可以治四丫头的腿伤么？是什么法子？”
那大夫犹疑了一下，最终说道：“这法子虽然能治好四姑娘的腿上，可是过程异常的残忍，且伴着剧烈的疼痛。若是不到生死攸关的地步，在下一般是不建议你们采用这种法子的。”
楚黛芸皱起了眉头，没想到她的伤竟然这般重的。
“大夫，是什么法子你就说吧，无论多大的苦楚，我都能忍受。”
“这……好吧，那我便说了，这法子就是——挖骨剔肉。”
大夫说出这话来的时候，整个房间里的人都不禁为之一震。
“挖骨剔肉？这法子也太残忍了……”就连一直在旁幸灾乐祸的李氏也惊了一惊。
“祖母，这样大的苦楚，四妹妹怎么能经受得起呀？要不，还是算了吧。”楚莹在一旁掩面拭泪道。
楚黛芸咬了一咬牙，“不。大夫，我愿意一试。”
“只要能治好我的腿，什么样的苦我都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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