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试探
楚玉眼神一冷，呵斥道：“你这么急做什么，谁说你下毒了？”
端过药的只有岭香和秦微二人，楚玉这么说，众人便以为是指秦微下毒，不由得都望向了秦微。
秦微大惊失色，慌忙道：“小姐，我并未下过毒啊！我在梅苑服侍小姐三年了，小姐难道还不能相信我么？”
说话时已经急出了眼泪，那样子，倒是比岭香那一通乱喊来的要更叫人相信一些。
“秦微，我自是相信你的。”楚玉说这话时，倒是分外温和。
周氏手心捏了一把汗，倏然又放开，方才她还以为楚玉知道了什么。
楚黛芸发出一声冷笑，问道：“三姐姐既说这二人都没有下毒，那为何又要叫人将她们寻来，莫不是想要拖延时间蒙混过去吧？还是故意戏耍我们？”
老太太面色也沉了下去，但却并未言语。
楚玉轻声一笑，那双带着笑意的眸子望向楚黛芸时却倏然冷却。
“四妹妹可是着急没听清楚话了？我何时说过不是她们二人？”
这细细想来，楚玉确实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楚黛芸语噎，一时也找不出反驳的话来。
楚玉望向岭香，深意道：“你入府一年，可是却是比秦微还先来我这院子，我知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放心，我绝不会冤枉于你。”
这话看似是在安慰岭香，但又似乎是在暗指秦微下毒。
众人一时很不明白，楚玉到底是什么意思。
秦微瞧着楚玉这意思越发明确了，不禁着急起来，她慌忙地看了一眼周氏那边，却遭到了后者的警告，只得快速地收回了眼神。
楚玉冷笑了一声，只听她问道：“岭香，我知道你与秦微素来交好，可是今日我们必得找一个下毒的人出来。你觉得，是谁呢？”
楚莹本来还不明白楚玉这般做法是为了什么，可是现在她却突然明白了，楚玉这是在，试探。
岭香抬头怯怯地瞧了一眼旁边的秦微，却是道：“小姐，我觉得并不是秦微姐姐，秦微姐姐最是温和善良的人，不会做那样的事。”
楚莹这里倒是一惊。
楚玉又望向秦微，轻启红唇，问：“秦微，你觉得呢？”
秦微手上微微发颤，可以看见她额上起了一层薄薄的汗，似乎是在纠结着什么。
“小……小姐，不……不是我。”
“自然不是你，我是在问，你认为是谁？”楚玉一双寒眸紧紧地盯着秦微，仿佛要将她所有的心事都一一洞穿一般。
“我，我不知道！小姐，求你了，我真的不知道！”
桂嬷嬷这时却想起了一件事来，道：“好像这几日都是这个叫秦微的丫鬟送汤过来，这个叫岭香的，反倒没怎么见过了。”
桂嬷嬷的这一句话，便将秦微下毒的事坐实。
“那看来就是秦微下的毒了。”李氏道，“你这个贱婢，且老实说出来，是谁教唆你下毒谋害老太太的！”
秦微慌不迭地看向众人，眼泪顺着脸颊便流了下来，哭诉道：“奴婢没有下毒，奴婢真的没有下毒！”
“那岭香你说说，为何这几日都是她去送的汤，难道是你犯懒了不成？”楚玉问。
岭香瞧了一眼哭得凶狠的秦微，道：“是这样，秦微姐姐说她想去老太太面前多表现一番，争取明年能够早些出府嫁人，所以我每日要去送汤之时，秦微姐姐便抢先了去。可是我哪里知道秦微姐姐是去……”
“你撒谎！分明是你说一人送一天太麻烦了，所以才要与我半个月轮一番的来！小姐，请你明察秋毫，我真的没有害老太太！”
李氏怒道：“证据确凿，你还说没有？你且说来，到底是谁指使下毒的？难不成那朱砂还是自己跑进老太君的参汤里的？”
“我，我不知道……”
岭香却突然抓住了秦微的衣衫，劝说道：“姐姐，自我进府你对我便照顾有加，你肯定也只是一时糊涂，你前些日子与小姐在房里商量了些什么，你就说出来吧，不然你一个人背下这个黑锅，可怎么才好？”
楚玉一惊，忽然明白过来。
她原本也怀疑是秦微，可是如今看来，倒还真是她错了。
“那这么说，是三姐姐指使的了？”楚黛芸在旁道，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楚玉，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会设局？
老太君脸色更加阴沉了，“楚玉，这你又怎么解释？”
“老太太，这是从秦微房里搜出的朱砂。”
有丫鬟将一个木盒呈到老太君跟前。
楚玉一愣，难道方才祖母也派人出去了？
楚黛芸此时却冷嘲道：“三姐姐，你也不用演戏了，你这分明就是要将责任全推在这个叫秦微的小丫头身上。可是却没想到岭香撞破了你们的事。”
说着又装出一副痛心样子来，“三姐姐，你与祖母是多大的仇，竟要下此狠手啊！”
老太君顿时气得横眉瞪目，一时竟是喘不上气来，好在桂嬷嬷服侍老太君喝了口茶，顺了顺肺腑，这才好了许多。
“楚玉，没想到还真是你！你何故要这般害我！真是——大逆不道！”
老太君指着楚玉骂道。
楚玉那双眼睛却冷冷盯着秦微，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事？”
秦微见自家小姐被这般冤枉，也顾不得其他的了，便指向周氏，大声道：“是，是周姨娘！”
“前些日子周姨娘院里的橫儿找到我，想让我帮周姨娘下朱砂到老太君的参汤里，还说要给我一大笔银子，我没答应，她便恐吓我，若我将此事说出去便要了我的小命。有可能见我不同意，她便去找了岭香，还和岭香一起污蔑我家小姐！”
但她这一番话刚说完，周氏便怒喝道：“你这个贱婢，竟然敢攀咬我！我何时让橫儿去见你了？”
说着又看向老太君，哭道：“老太太，妾身绝对没做过这样的事，许是那丫头着急了，便开始替三姑娘污蔑人了。老太太，你可一定要明察啊！”
“我没有，我说的句句属实！”
秦微脸上涕泗横流，但是已没有人再相信她的话。
这还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楚玉冷眸寒芒越厉，周氏，楚黛芸，你们这一招，倒是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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