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反间计
春月这边进了膳房看见各房的膳食早已准备妥当，可就是没有一个人。她自以为是那群婆子吃酒耍乐去了，也没太多心。
不想正要走时，一个婆子却拎了一只鸡进来，嘴上嚷嚷着说是要为槿兰院做鸡汤。
春月是周氏的陪嫁丫鬟，自小就跟了周氏的，见自家主子都不过几个小菜，而那槿兰院的却又是药膳又是鸡汤的，心里难免有些不快。
正想快步离开时，那鸡却突然发了疯，从那婆子手上飞了出去，一时满屋子乱窜，最后竟落在槿兰院的食盒旁，对着里面的菜便啄了几口。
那老婆子急的不行，这边春月却忍不住笑了出来：“啄得好，啄得好！”
“你这个死丫头，不来帮忙也就算了，还幸灾乐祸，这可是槿兰院夫人的午膳！”那婆子一边去抓那鸡，一边骂道。
“吴妈妈，既是槿兰院的午膳，又关我什么事？你还是快些将这畜牲捉住吧！”
话音刚落，那本来雄赳赳气昂昂的鸡却一时不动了，随即便倒从灶台上跌落下来。
吴妈妈一时疑惑，却见那鸡一动不动，已经没了气息。
“这……”
吴妈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猛然看向槿兰院那旁的食盒，顿时大叫道：“这菜里有毒！”
这时从外面一下子涌进来了好几个婆子，“吴妈妈，你这是说什么呢，菜怎么可能有毒？”
吴妈妈颤着手指着地上死去的鸡，“可是这鸡就是吃了那菜以后才死的……”
其间有个反应快的老练婆子，便将自己头上的银簪子探入槿兰院的菜肴中，果然见其银簪发黑！
“三小姐那边盯得紧，我每次都是试了菜才会盛好的，怎么会变成这样？再说刚才我们都不在，怎又会凭空多了毒出来？”一个妈子疑惑道。
吴妈妈这时却看向了春月，大呼道：“方才我来时只有她在这里，定然是她下的毒！”
春月登时就慌了，“你胡说什么，我可是倚兰院里面的人，我为何要下毒！”
春月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倒是更显得是她做的了。众人便连忙将她绑了，送到了老太君那里。
春月一路叫冤，莲心见了，也不忙着回倚兰院告知，而是自躲着去了。
老太君得知事情后大怒，可是春月咬死了牙也不认，“老太太明察，分明是这群老婆子诓我的，我进膳房时一人都没有，那她们又去哪里了，被人下了毒又怪在我头上？”
吴妈妈这厢连忙解释道：“三小姐说这几日夫人吃腻了药膳，又吃不下肥腻的，眼看人就要消瘦了，就让我门去后院寻只精壮的公鸡，给夫人做一碗清淡些的鸡汤。”
“——我们方才是去捉鸡了。”
“吴妈妈可别哄人，捉只鸡罢了，需要这么多人一起去？”春月即刻就反驳道。
吴妈妈这边却笑了，冷嘲道：“果然是养尊处优的陪嫁丫头，你以为这公鸡是那鸭子，不会飞又不会跑的？”
“你……”这话倒是噎得春月无话可说。
老太君一时也明白了过来，顿时拍案而起：“说，是谁叫你这么做的？”
春月跪在地上急忙解释道：“老太太，这真的不是我做的……是这群婆子故意陷害的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春月姑娘这话可是说笑了，你与我们一干人等又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谁要去陷害你？”后边有个婆子忍不住说道。
吴妈妈见准了时机，即刻又道：“幸好是当时发现得早，这若是没那只鸡，只怕如今夫人早就已经……”
老太君一时更怒了，忽而又想起什么，问道：“可是周氏叫你这么做的？”
春月连忙否认，称不是自己做的，更不是周姨娘叫她这么做的。
楚玉那边却快步来了，脸上很是担忧。
“祖母，孙女听说母亲的午膳里有毒，这才慌忙来了。难道真是有人要害母亲？”楚玉焦急道，一副心急如焚的样子。
“你放心，若真有人敢害你母亲，我定是第一个不饶的。”老太君脸上怒气横生，楚玉自然很清楚老太君并不是真的在意苏氏，只是在意母亲肚子里的孩子罢了。
这时外面却突然跑进来一个哭得惨兮兮的丫鬟，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大声道：“老太太，奴婢有要事要禀报！”
春月见来人是莲心，不禁怒道：“莲心，你来做什么？”
莲心却并不理会春月，只向老太君道：“老太太，说之前还请老太太恕了莲心的罪，否则莲心实在不敢开口。”
老太君看了地上的两人一眼，只将春月脸上的震惊当成心虚，心下已猜到了一二。
便道：“说吧，我免了你的罪。”
莲心这才敢说道：“昨日周姨娘将一包药粉交给我，让我将药放进夫人的药膳里，还说事成了要给我许多好处。可是奴婢心里生疑，便拒绝了，为此周姨娘还将我打了一顿。”
说着，就撩起了自己的袖子，上面果然是有许多青青紫紫的伤痕。
“今日突然出了事，春月又被当场捉住，我便猜到是周姨娘让春月下的毒，所以才特来禀报老太太。”
老太君顿时大发雷霆，一掌拍在了桌子上：“真是反了，都反了！快传周氏过来，我有话要问她！”
未有半柱香时间，周氏就慌慌忙忙来了，一路上她也了解了事情，一来便跪在老太君面前，哭道：“老太太，你是最了解凝秀的，就算是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对夫人下毒啊！这分明就是她们的污蔑，求老太太明察！”
楚玉与莲心对了个眼色，莲心便赶忙道：“老太太，奴婢并不是凭空污蔑的姨娘，昨日我拒绝了姨娘之后，姨娘便把药又收回去了。我猜想那药只怕还有剩的，老太太不若去叫人找找，兴许还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老太太思索着两人的言辞，一时也信不得谁真谁假。
“祖母，我看莲心说的有几分道理，既然这样，倒不如去周姨娘房里看看，也免得凭空冤枉了姨娘。”
楚玉这话说得巧妙，其下意思就是不搜房的话，那么指使下毒的人就是周姨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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