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过了两天，早晨，床头的手机响了好一会儿才被拿起。刚接通就听见对面带着微愠的声音：“秋江，怎么现在才接电话，你还在睡觉？”
秋江脸上没什么表情，用搭在脖子上的白色毛巾擦了擦鬓角淌下的汗，利落的短发里都是亮晶晶的水珠。
“啊，我刚刚出门晨跑去了没带手机，对不起呀唐哥。”
微哑的道歉声从那端传来，唐岸愣了一下，觉得耳膜一阵发痒，刚准备好的说辞一时没了用武之地。
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屈能伸了？
“哦，行。下次把手机带上免得有急事联系不上你。”回到正题，唐岸又抑制不住嘴角的笑了：“你真的走狗屎运了。你在《正在集结》上的排行现在已经进入前五了，还有两天投票截止，不出意外这次会有你的一个名额。”
“真的嘛！那个综艺我也能去参加？！”
单听声音来说，能感受到对方欣喜若狂的态度。唐岸这几天日夜不歇地观察着网络上的动向，自然心里清楚他这个名额是怎么来的。
怕这位爷再一开心捅破了天，唐岸紧跟其后给了一棒槌：“接下来的我去跟进，先摊明白了说，你现在路人缘差到极致，在家歇了都快半年了。”
他语气严肃，毫不客气地将秋江现在尴尬的处境撕破在明面上：“若一个明星只能靠黑热搜来使身影不消失在大众视野，他离衰败不会太远。这算是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不成功便成仁，好好准备吧。”
“嗯，我一定会抓紧这次机会的！谢谢唐哥这么久以来的照顾，你费心了！”
“嗯。”
电话挂断，秋江把毛巾重新搭会肩膀上，回到客厅指挥着等在外面的工人把健身器材搬到收拾出来的一间空房。
原主的身高在一众娇小可爱的omega里算很高了，足足有180。但高归高，身上没二两肉，光追求瘦去了。
所以秋江用原主的存款在网上买了不少的健身器材打算放家里练，即使天花板c摆在那里，他也有把握能将身体状况调整到普通人以上。
“放那儿就行，嗯。”秋江从冰箱里拿出几瓶冰水递给他们：“辛苦了，喝点水。”
一个alpha接过水拧开瓶盖一口气灌了半瓶，鼻子嗅了嗅，闻到空中有股很淡的香味。
目光落到站在旁边的omega身上，色气的眼神毫不掩饰地从上到下刮了一遍，从那穿着无袖t恤和运动短裤而露出的一截冷白皮肤，流转到鬓角被汗水粘连在一起，贴在脸颊上的黑发时，更加炽热了。
“美人长得很眼熟啊，我们应该是在哪里见过的。”alpha砸吧砸吧嘴，流里流气地调笑。
其他几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努了努嘴，见怪不怪了。
秋江有一瞬间的愣神，似乎是没想到会被一个alpha搭讪，所以才会有这种下意识的反应。但也仅仅是一瞬间，他大方地回望了过去，单手插兜：“哦？我大众脸，很多人这样说。”
“你这样的美人儿可不多见。买的这么多器材会用嘛，哥哥教你怎么样？”说着，alpha往他那边走过去，单手揽在秋江的肩膀上，凑近了几分，试探性地深吸了一口气，见他没有躲开，语言便更加大胆地挑逗了：“美人儿的信息素是什么？很好闻，和你很配。”
秋江瞥了眼自己肩膀上的手，嘴角懒懒散散地挂着抹痞笑：“你的信息素和你也很配。”
“是嘛？你能闻到我的信息素味道？”
“是的。”
电光火石之间，秋江借用巧劲抓住他的胳膊旋身一拧，只听“咔哒”一声骨节移位的轻响，紧接着对准他的膝弯就是一脚，刚才正准备自信地释放自己信息素的alpha倒在地上，抱着脱臼的胳膊痛苦哀嚎。
“血腥味儿，和地沟里的老鼠很配。”秋江一挑眉，靠在门框上晃了晃亮屏的手机，凌厉的目光扫过在场剩下的人：“我已经录音了，不想进局子就赶紧带着他滚蛋。”
一切只发生在刹那间，工人们看着这个高挑美艳的omega，惊讶于他身上由内而外的野性气息。意识到这不是个好招惹的，赶忙从地上扶起还在嚎的alpha忙不迭地走了。
“性骚扰前也不看看自己那虫配不配。”秋江冷哼一声，反锁上了门。掀起衣摆把沾了汗水和信息素的t恤脱下丢进了洗衣篮里，走到淋浴底下准备冲个澡。
【宿主好帅！】
秋江摸了把脸上的水，语调随着嘴嘴角上扬：“嗯，谢谢。”
洗完澡后，秋江拿着条毛巾随便糊了几下头发，从衣帽间重新翻衣服。顺便用意识调出段报道。
正是那天晚上秋江被采访的那段儿，在网上的播放量已经超过了四百万。若是开了弹幕，十六寸大的系统面板被遮蔽得严严实实。
但除了吃瓜看戏，就是骂他装逼，反正就是举目无好话。偶尔有一条“他也没说什么啊，你们怎么恶意这么大？”也淹没在数以万计的谩骂中。
momo看到网上日益恶毒的言语，有几分不安。
【宿主，我还需要继续在不同平台散布鼓动性话语吗？】
“投票还没到最后一天呢。”
【可你的声望值还在持续下降诶。】
秋江轻笑了一下，语气轻松，并没有负债累累的压力。
“听说过触底反弹吗？”
这还是他在那个报道末尾听到的。omega只是小声嘀咕了一句，可还是被秋江从周围嘈杂的人声中捕捉到了。
秋江说：“我觉得凤凰涅槃更好听。”
他从新买的衣服里翻了条黑色紧身背心和运动短裤，拆掉吊牌套上，直接去了健身室试器材。
【你要健身嘛？】
“嗯。虽然现在不用扛大狙，但我还是想保持目前身体所能达到的巅峰。”秋江跳起来双手抓住单杠，艰难地做了十几个引体向上后松手落到了地上。
他微蹙着眉，捏了捏皮肉细腻的胳膊：“过去利斯卡的特种兵我都能一打五，现在遇到个占便宜的普通alpha却不能揍得他满地找牙，罪过。”
【v】
“你笑得很勉强。”
在广大缺德网友的助力下，不知躺在哪个犄角旮旯的“秋江”二字一路飙升，在投票截止的最后一天超过了其他几位当红明星直逼第一名，与“楚鸣鹤”整整齐齐地排在了前面。最后以红底金字的形式出现在了官方的喜报下。
两个人的名字还是肩并肩，像极了一对被迫撮合到一起的冤种。
“这些人是不是吃饱了撑的？？”星日同辉文化传媒有限公司，经纪人李翡办公室内窝着个暴躁的楚鸣鹤。
他无语地戳了戳屏幕，看着综艺官博公布最后确定的嘉宾名单。恨不得隔着屏幕揪出顶着他的表情包头像，又在下面评论区兴风作浪笑得欢畅的那些粉丝狠狠捶一顿。
“丢死人了！！”
“你自己作的。”
李翡端过面前的咖啡呡着，气定神闲地将腿上摊开的剧本又翻了一面。
“翡姐。”
“走开。”
李翡无情地瞟了一旁的小alpha一眼，语气冷淡：“第一，综艺你必须去没得商量。第二，我不搞aa恋。”
“啊啊啊啊啊谁跟你说这个啊！！”
逗小屁孩儿看小屁孩儿抓狂十分好玩，至少李翡不觉得喜欢看自家艺人抓狂是个恶趣味。
她呵呵笑了几声，决定还是安抚一下他。
“你在担心什么？怕和秋江见面尴尬？可当年有错在先，一言不合把你踹下水去的是他。你不必如此焦虑。”
“谁管他？”发现经纪人误会自己烦躁的源头了，楚鸣鹤嗤笑一声，不在乎地摆了摆手：“他爱咋咋地，关我毛事。”
“那你今天在我办公室窝着刷了一天的微博干什么。”李翡眯着眼笑，语气平和，但楚鸣鹤还是不合时宜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嫌我这几天为了处理你年少轻狂和一气之下干的破事，太闲了？”
“那倒不是。”楚鸣鹤尴尬地摸了摸脖子，眼神飘忽：“主要是我花了三千万给秋江的热搜包年的事被我爸妈知道了。我妈妈为了让我体会一把挣钱的艰辛，让我爸把所有卡停掉了，等这个军事综艺录完了才能解冻。”
“所以你现在要跟我请假，再去跑剧组挣盒饭了？”
“那倒不至于。但我浑身上下就五万六了，估计接下来到综艺开始之前只能靠豪华盒饭套餐过活了。”
“所以？”
“借钱。”
在无声的对视中，两人的面前隔着楚鸣鹤的一只手，死皮赖脸地伸着，不肯放下。
这时李翡的手机铃声响起，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接听后点了下扩音器，一个女孩儿疲惫的声音从听筒那边传过来。
“翡姐，你安排的事已经全部完成，也联系了几个大粉管控一下那些在各大平台呼吁给秋江投票的粉丝，至少不顶着楚哥的id和头像在网上活跃。”对方顿了顿，语气有些无奈：“但楚哥的粉丝完美地继承了他的张狂和不要脸，直到投票截止都收效甚微。”
楚鸣鹤：“……”
“知道了，你也累了几天了，快去休息吧。”
挂断电话后，李翡看着楚鸣鹤，画着性感烈焰红唇的嘴角抿成一条直线，最后冷漠地吐出几个字：“滚，不借。”
“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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