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遇神杀神
开合城在青山门不远处,也就是它的山脚,因呈阶梯之势,一个在山上的山窝里,居高临下,一个在山脚平原,龙盘虎踞,固以邻居相称。
洛羽香一早和江叟下山,采购门里的日常所需之物,只因为他们仅需下单,付了钱,老板自然会叫人送上山来。
这样的交易方式从没改变过,所以他们和山下的百姓长期保持着友好的关系。
走进城门,他们双双迈着齐整的步子,兴高采烈的朝熟悉的街道走去,他们没有半点不熟悉和陌生,来这里实在太多次了,数都数不清,甚至大到街道商铺,小到小巷拐角,他们都了如指掌。
四通八达形容它是很合适的,其地势错综复杂,纵横交错,迂回曲折,千古名城,神秘悠远。
它的西面建着一个颇大的荷花塘,仅供城中百姓观赏游玩,饭后散散心,夏天乘乘凉用的,每到七八月间,那里便是满塘飘香,四处娇艳,人们总是站在塘边的长廊和亭子里观赏游玩。
游人或有舞文弄墨的书生,或有远走他乡的商人。
毕竟西湖六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杨汉亭这天也下了山,来到城里,他就在那城中四处闲逛,潇洒风尘,拘禁了大半月,偶尔如此,倒也痛快淋漓。
他比洛羽香起的早,下山的时候天亮没多久。
他不知道会在城里遇到他们,不期而遇,自然喜出望外。
他二人看见杨汉亭不言不语的站在那里,似乎等他们先打招呼的样子,匆匆走了过去,江叟一脸疑惑,倒是洛羽香先开口:“杨公子,你在这倒令人出乎意料,不过,这里的风景是挺美的。”
杨汉亭这才回过身,低头迈步,走向亭内,看着他们二人风尘仆仆的样子,他一脸若无其事,抖了一下袖子,坐着无语,洛羽香和江叟看完风景回过身来,笑着来到杨汉亭身边。
洛羽香看他自与平时不同,变得有些没精打采,坐在那一声不吭的。
杨汉亭打起精神,望了一眼远处,不解的问:“洛姑娘,江老,你们不在山上,怎么来这山下,是有什么事吗?”
洛羽香没有考虑就在他身旁坐下,解释说:“山上的日常所需都是要下山买的,你以为吃的用的都哪儿来的?”
杨汉亭起身来,决定走了,洛羽香和江叟会意,紧紧跟了上去。
他们走到一个大路口,杨汉亭猛然看见一个紫衣人飞速而来,撞在他的胸前,他只觉得胸口一阵闷疼,骂道:“这是撞死人的节奏,是哪个不长眼的?”
听见说,紫衣人惊讶的眼神看过来,杨汉亭没有注意太多,只想出气,扯住她的手不让走,只说:“这大白天的,我的心情毁了不说,差点受伤,你,到底什么人?”
原来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她清澈的眼睛首先映入杨汉亭的双眼,然后是她不甘的脸色,带着点凶,杨汉亭吓的心里一跳,但是他表现的很淡定,面不改色,等着她回答。
“撞了你又怎么样,把你撞歪了吗?算什么账?”
紫衣女子从容淡定的凶道。
“滚开,你是什么东西,在这里教训起来。”
她还是淡然的说。
接着她挣脱了手,转过身去,等着杨汉亭不了了之,她好离开。
“怎么,不说话,那我走了!”
她揉着被杨汉亭抓疼的手腕,说完,举步准备离开。
虽然是个懵懂小姑娘,但她体态娇小动人,窈窕成熟,韵味不是一般人可比,用杨汉亭现代的话形容,就是青春、活力、校园。
这足以打动很多人的心,特别是男人。
杨汉亭却没有被这些迷惑,虽然只是一时看懵了,但总觉的她太没有礼貌,不禁暗自生气。
他捂着胸口,一腔怨气。
洛羽香上来看他,不解他怎么就和那女子纠缠上了,也不好多问,江叟也没有多话,眼神有些冷静。
“没事吧,你们认识吗?”
江叟忍不住说:“他们怎么可能认识,不过是意外而已。”
“是,只是我这胸口闷疼闷疼的,算了,走吧!”
杨汉亭断定那是一个冒失鬼,自己倒霉,他突然觉的这个女子骄横的很,性格中还有些桀骜,忍不住远远望了一眼她离去的方向,她那沉静、大方、还有仙气十足的气场,令杨汉亭许久难忘。
他想起墨蝉,终究觉的谁也没法和她比。
这些心思,洛羽香没看出来,江叟却看得一清二楚,心中十分替洛羽香不值。
江叟心情郁闷,一路上都没有话。
杨汉亭却完全没有发觉,还当他就是那样,只是不知为什么和他眼神交汇的时候,总是吓一跳。
尴尬了一天,杨汉亭终于解脱,他们回到了青山门,这一天的结束,也意味着杨汉亭离走的日子不远。
倒不是因为江叟,而是,杨汉亭也感觉青山门给不了他什么帮助。
直到有一天,无聊的杨汉亭从弟子那里的得知,琴阁灭门之事,将会在蜀山进行一次会议,商讨对付北荒阁。
江叟自然清楚这件事的原委。
琴阁和蜀山最是交好,没想到第一个站出来的居然是他们。
这让所有人感到一种痛快,这样血腥的事虽然没有找上自己,但想想也觉得害怕,比如,那个破星宗就扬言,北荒阁必须逐出仙界,取消它收弟子的资格,人人得而诛之,为天下人所不容。
这话,所有人都说说的好,或许是出于明哲保身的道理。
杨汉亭坐在思雨轩,这是他很久以来第一次坐在思雨轩,来的时候,他还不知道紧张,以为自己挺胆大的,可是当坐了下来,洛清河的严肃,还有没什么人敢靠近的十足气场,紧张就不用说了,他几乎忘记了这里是青山门,感觉有点像坏人的家里。
误闯民宅了?杨汉亭感觉是这感觉。
他站起身来,看着洛清河道:“这里实在寂寞,掌门仙风道骨,六根清净,我却比不了,先告退了。”
说完,他还等候了洛清河的意思,怕他对自己有看法,可是经过这一观察,想象中的洛清河和真实的洛清河有了出入,他也就不怎么想走,洛清河本以为他走了,看了看,发觉没有。
“这是何意啊?”
杨汉亭听完一身的鸡皮疙瘩都起了,这也太有魅力了,简直像三国里曹操的话语口气。
冷漠阴沉的眼神,杀机重重,就像是久经沙场的老将,置之生死于度外,杨汉亭两腿发软,只有想到琴阁才有了一丝勇气,立在那里看着他,颇有些犹豫的说道:“我看掌门既然一个人,我就……留下来……陪您说……说话吧!”
洛清河面不改色,眼漏笑意,表示可以。
而对于他方才说这里寂寞,他满脑子的疑惑和不解。
杨汉亭看见他其实很尴尬了,这虽然看不出来,但可以感觉的到。
…………………………
江叟远远地赶来,匆匆的叫了一声:“清河。”
杨汉亭回头的时候,洛清河也回了头,他们都感觉事情一定有进展。
二人很高兴,急问:“是不是北荒阁有消息了?”
江叟的样子兴奋而又紧张,他拉开洛清河,避开杨汉亭在一旁说话,杨汉亭通过仔细倾听,他们的意思,袭宁可能是这件事的幕后主使。
杨汉亭独自离开,他站在屋檐下,天际灰极了,可能袭宁的脸色也是这样。
杨汉亭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他此刻只有冲天的怒意,像能把天撕开一道口子来,他的双眼失了色,变得很凶,狠狠的瞪着天上,那里的一切都失去了它原有的魅力。
或许每个人记忆里,下雨会让人想起伤心的事,伤心的时候是不是因为都会下雨才这样?
可是,杨汉亭想哭,天际却始终没有降过一丝雨滴。
他仿佛听到无数人的嘲笑,都是自己害了琴阁和临西,曲中亭要是还活着,应该找这个师弟报仇。
杨汉亭陷入了迷茫,这个仇到底该找谁报?袭宁如此妄为,真想仗势欺人吗?
曲中亭终究会和自己站一边,杨汉亭这样认为。
否则,他会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把这天地间杀得一干二净,那才好呢!
洛羽香迎面走来,看见杨汉亭神情不对,也没敢说话,看着他从身边走远。
只是,他不知道,若是天下人要是知道事实如此,也是会责怪袭宁的,对一个孩子犯下的过错始终都不放过,毕竟有些不近人情,太过苛刻。
虽然一时间不知道去哪,他只有暂留下来。
江叟以为他不知道这件事,一直隐瞒。
但他不想因为这件事,而累及洛羽香,他怕,将来杨汉亭要是知道他们隐瞒,也会怪洛羽香的,他决定把一切都告诉他,让他自己决定。
当年,是他把六神器的秘密告诉杨汉亭的,现在他着实后悔,但没有人知道,他终究是怎么想的,会不会他有什么远见?
形容他,只能说用乐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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