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最后大夫还是没请成,沈饮香死死拉住小桃,不让她离开如意居。
“我现在真没事,等我觉得不舒服了,再请大夫吧。”
沈饮香不自觉用上了几分力气,小桃哪里挣脱的开,还隐隐感觉被抓的疼。
“小、小姐,奴婢知道了。”
沈饮香吐了口气,松开了手。
小桃低头一瞧,她的手腕被捏出了一道痕迹。
沈饮香也看见了,她轻轻啧了一声。
糟糕,情急之下有点没控制住!
“我不想侯爷和侯爷夫人担心,府中本来就……”沈饮香勉强找了个像样的说法,“我去拿点药油给你揉揉。”
原主在侯府中的地位很尴尬,嫁过来后基本就龟缩在如意居,是真真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主。
一个是她身子娇弱,不利于行,二个是她名声不好,就算府中下人们不会当面议论她,可那些目光也够蛰人的。
原主是个单纯的小姑娘,她觉得父母和兄长的死固然跟她没什么关系,可她能说服自己,没办法说服其他人,本就不是个嘴皮子厉害的主,便打着惹不起躲得起的主意,干脆安生的躲在自己的小天地自娱自乐。
如今傅云海也死了,沈饮香头上悬着的不祥名头越发响亮,这可不是什么好事,需得夹紧尾巴做人才是最好的选择。
所以沈饮香不想让小桃去请大夫,平白无故惹人讨嫌。
傅云海的头七还没过,今日依旧要去灵堂祭奠。
沈饮香来到老位置,提着裙摆就要往下跪,小桃托着她的手臂,低声劝道:“小姐,你昨儿个膝盖就青了一片,今天就算了吧。”
沈饮香拒绝:“那怎么行,这点小伤,我没问题的。”
她得将姿态摆出来,让其他人挑不出错。
尤其是侯爷和侯爷夫人。
公公婆婆虽嘴上没对她说什么,如往常一般关怀有加,可沈饮香还是敏锐的感觉到对方语气中的不自然,和藏在眼神里的怨恨。
人是很难时时刻刻保持理智和公平的,特别是这种时候。
公公婆婆或许明白傅云海的死跟她没半毛钱关系,可他们是父母,疼爱了傅云海十几年,却没想不到20岁就嗝屁了,那种挖心钻骨的疼,沈饮香没办法感同身受。
但她可以换位思考,要是她儿子执意娶了个人尽皆知的天煞孤星,结果成亲当天就被人使唤到南疆平乱,还把命交代了,她很难不怪那个天煞孤星。
而且她的情况这样复杂,不可能说离开侯府独自生活,侯爷夫妻哪怕再不喜欢她,也得把她留在府里。
谁让她是傅云海已经过门的娘子呢,就算没圆房,那也算!
至于改嫁什么的,就更别想了,一来沈饮香没有娘家可依靠,二来威远侯府不会同意,沈饮香是妥妥要老死在侯府里。
既然是没办法改变的大环境,沈饮香当然要努力改造自身待遇,不说和侯爷夫妻亲如一家,至少别让对方太讨厌自己就成。
沈饮香跪在蒲团上虔诚的烧着纸钱,脑子里各种思绪纷飞,等她把大大小小的事想了一圈,抬眸时瞧见身侧不知何时跪了个人。
原本一直强打精神,哭得很克制的顾氏趴在这人肩头,嚎啕大哭起来。
“云舟,云舟啊,以后娘只有你了!”
云舟?
傅云舟吗?
沈饮香嫁过来的时候,傅云舟就不在侯府,这位京城赫赫有名的纨绔子弟半年前便云游去了,连大哥的婚礼也没参加,只寄过来不少贺礼。
沈饮香好奇的偷瞄,望见一张冷若冰霜,红了眼眶的俊朗面孔。
虽然知道不应该,但她还是狠狠倒吸了口冷气。
果然是书里的大反派,长得是真够带劲的。
剑眉星眸,轮廓深邃,楚楚风流少年一枚。
他跟成熟和善的傅云海完全是两种风格,但也是最吸引人的那种坏男人,他冲你勾勾手,就会乖乖跟他走。
哪怕知道前面是深渊,也会因为他,义无反顾跳进去。
傅云舟眼睛一撇,刚好撞上沈饮香偷瞄的视线,他眸中雾气朦胧,菲薄的嘴唇紧绷,眼神似冰刃钢刀,刮的人皮肉疼。
沈饮香轻轻打了个寒颤,咬唇垂下了眼睑。
傅云舟和哥哥傅云海感情极为要好,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一定是恨毒了她。
呜呜呜,好委屈,傅云海的死跟她有鸡毛关系。
沈饮香老老实实烧了一个时辰的纸钱,在小桃的强烈要求下起了身,去偏厅休息休息。
“唉……”她叹了口气,眉宇间愁云笼罩。
小桃用热帕子给她敷膝盖,闻见她的叹气,抬头问道:“小姐怎地又叹气了。”
沈饮香摇了摇头,她的忧虑没办法对小桃全盘托出。
小桃也不追问,乖乖给她敷膝盖。
敷到一半,房门突然被人踹开,小桃急忙扔开帕子,将撩高的裤腿放下,站起身对来人呵斥。
“大胆!你……”
呵斥的话说到一半,瞧清楚来人的脸后,愤怒转为无措。
“二、二公子?”
傅云舟个头很高,他站在门口,几乎把光遮了个遍,特别是他迈进门槛,原本不大偏厅更显得逼仄,让人觉得窒息。
沈饮香摸不准傅云舟是个什么意思,小心翼翼的问:“二公子找我有事?”
其实她也能喊他一句弟弟,不过沈饮香不敢。
傅云舟的目光在小姑娘娇弱如雨打过的梨花面容转了一圈,冷嗤道:“红颜祸水。”
做了十几年金刚芭比的沈饮香不知道该开心还是该气愤,她是万万没想到有一天会有人用红颜祸水形容她。
这也他特么让人……不好意思了。
沈饮香抿了抿唇,“二公子谬赞了。”
傅云舟的视线一下就犀利了起来。
他嘲讽她,她不觉愧疚,反而还谢谢他?
无辜躺枪的沈饮香谨慎遵循着原主的行为,在傅云舟刀光剑影般的视线下,委屈巴巴的红了眼眶。
傅云舟最讨厌女子作这幅模样。
就好似有人欺负了她一般。
天地良心,他可什么都没做。
“云舟,你在这里干什么?”顾氏将小儿子拽出了偏厅,看了眼红眼撅嘴的大儿媳妇,心中五味杂陈,“你跟我回去!”
临走前,顾氏转头对沈饮香道:“饮香,你今日别去灵堂了,好生歇息。”
沈饮香嚅嗫一下嘴唇:“是,婆婆。”
傅云舟不同意:“她不能歇息,她是我哥的娘子,就该为他守灵,哪怕膝盖断了,也得跪在他灵前!”
顾氏白了他一眼,心中恼恨:“云舟,住嘴!”
按照道理来说是这样没错,可沈饮香身子弱,总不能让她跪晕在傅云海的灵前吧,那让外人怎么看待威远侯府?
顾氏和傅云舟走后,沈饮香松了口气,要演戏真是不轻松。
要按照她自己的脾气,这会儿已经跟傅云舟怼起来了。
顾氏带着傅云舟到了自己院子,威远侯在院子里等他已久。
“云舟,你跟你爹好好聊聊。”
傅云舟和威远侯有矛盾已久,之前有傅云海跟顾氏在中间调节,也没有闹的太僵,但不代表两人握手言和,矛盾依旧是存在的。
顾氏转身去前厅主持大局,院子里的父子二人沉默无语,半个时辰后,傅云舟才冷冷开口。
“哥的死我会去查清楚,我不会让他白死。”
别人都以为傅云海是中了南疆的瘴气,毒发身亡,但傅云舟坚信,这其中定有蹊跷。
当今的朝堂有些乱,究起原因还是圣上年迈,却迟迟不定下太子,皇子们个个觉得自己有希望,各种争奇斗艳,想尽办法表现自己,以求能入了皇上的眼,成为储君。
朝堂上各种实力倾轧,几乎每个大臣都有自己支持的皇子。
皇子们也渴求有分量的人物加入自己的势力,增强夺储的几率。
威远侯是天启朝第一个世袭罔替的异姓王,自立国之初就深受各任皇帝的信任。
有一种说法是,威远侯府看好哪一个皇子,那他就是下一任的皇帝。
所以每个皇子都想得到威远侯府的支持,同时,就算自己得不到,也不希望其他皇子得到。
威远侯寒着一张脸,“云舟,你不要乱来!”
“我不像你,明知道大哥死的有问题,却无动于衷,既然我回来了,就要查个水落石出。”
“你这样做,很有可能会拖累到我们整个侯府,现在皇上对我们有诸多忌惮,你要去查云海的死因,会让这种忌惮加深!”
只有傅云舟一人觉得愤怒和不甘吗?
傅云海是他一手培养长大,赋予厚望的继承人,年纪轻轻却英年早逝。
他这个做父亲的有多心痛,是外人不能体会的。
可现在朝堂动荡不安,他只是个臣子,能做到不随波逐流已经是竭尽全力,哪有精力去给大儿子讨个公道。
就算要讨,也可以等新皇即位,他腾出空来再查也不迟。
傅云舟忽的冷笑:“皇上对你和大哥确实有诸多忌惮,但不会忌惮我。”
“毕竟我是京城赫赫有名的纨绔,我做出什么荒唐事都不足为奇。”
威远侯一愣,望着向来不成器的小儿子,一个念头冒了出来。
所以这些年他是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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