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是喜还是悲
“安安。”
林宇哲伸手拍拍林安安的手背,一阵冰冷从指尖传来。
林安安抬起头,看着林宇哲,强忍住泪水,想要开口说我们走吧,却迟迟说不出口,她忍不住又往那个角落望去。
林宇哲顺着她的视线转头看去,和一个炙热的目光正好相撞,他耳畔响起陈暮说的那番话,明白了所有,目光刹那间变得凛冽如冰川。
他握住她冰冷的手,坚定地看着她,放佛在不断地告诉她“没事的”。
林安安低下头,握住手里的咖啡,警告自己必须要赶走所有无能的情绪,她慢慢抬头看向林宇哲,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随着一阵喧闹声,角落里一行人路过他们走下楼去。
“我再去买杯咖啡。”林宇哲摇晃着空杯子说,“你要吃个三明治或蛋糕吗?”
林安安摇摇头,“喝太多咖啡不好,你拿杯低因的吧。”
林宇哲点点头,笑着起身。
楼下的店员熟练地为客人点着单,咖啡师正往杯子里倒着香浓的咖啡,林宇哲径直穿过排队的人群,大步走出门去。
他站在门口张望四周,在左边的路口看见与自己四目相交的人。
顷刻间,他飞奔上去掰过他的肩膀,一拳把他撂倒在地,还没等身边的人反应过来,他蹲下身揪起他的衣领,又是重重的一拳将他打翻过去。
“你干嘛?”
“你给我住手!”
“疯了吗?你他妈的。”
两个同行的人把他拉起身,伸出双臂拦住他向前猛冲的身体,另一个人扶起坐在地上抹着鼻血的男人。
“放开,让他过来。”男人晃晃悠悠地站在那,死死地盯住林宇哲,“放开!”
林宇哲趁势推开拦住他的两双手,冲上前,拎着男人的衣领,紧攥的拳头带起一股寒风袭向男人满是鲜血的脸。
正当同行的人要冲上前拉开他时,冒着青筋的拳头停在离男人脸不到1厘米的地方。
男人睁开眼看着林宇哲冰冷的面庞,伸手示意同行人不要上前,他仿佛早就料到这一切,就在等着这一刻。
林宇哲狠狠地推开他,看着踉跄的他,冷冷地吐出一句话:“你欠安安的该还了。”
围观的人似乎还意犹未尽,男人在同行人的搀扶下,看着林宇哲离去的背影,鲜血从嘴角渗出。
“提拉米苏。”林宇哲把盘子放到林安安面前,笑着说,“咖啡要等很久,不喝了。”
“嗯。”林安安把耳机收起来,“刚才街上怎么了?我好像听见有吵架的声音。”
“好像是有车碰在一起了。”林宇哲淡淡地回答。
“那我们走吧,去买奶奶的礼物。”林安安把蛋糕递给林宇哲,“这个打包带走吧。”
“要不要回家?”他看着林安安勉强的笑容,“礼物明天再买。”
“没事,明天好像会下大雨,今天买吧。”林安安把手机放进口袋,站起身说,“明天你在家多睡会。”
林宇哲跟在她身后下了楼,让店员帮忙打包了蛋糕,然后出门去开车。
林安安坐在店里等着,她看了眼悠闲的店员,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你们刚才很忙吗?”
她转过身问正切换着店内歌曲的店员。
“嗯,刚才忙了一阵子。”
店员笑着对她说,悠扬的旋律在店内响起。
去买礼物的路上,林安安和林宇哲分享着自己和陈暮商量礼物的过程,就好像两人只是在咖啡馆休息了一会,全然无事发生。
因为提前定好了礼物选项,逛起来也快了很多。
她选了一支白玉兰花发簪,通体温润无瑕,雕刻细腻,一眼看去能戴出它的人,也必定是贤雅而通透。
“这个好看吗?”两人路过一家瓷器店,林安安被玻璃展柜里的一只花口瓷杯一眼吸引。
“好看。”林宇哲弯下腰看看灯光下小小的瓷杯,又看看身边的林安安,内心的担忧又加重了几分。
“这个有礼盒可以装的吗?”林安安转身问店员。
“有的,我给您拿来看看。”店员蹲下身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方方正正的竹制礼盒递给她,又从玻璃展柜里把瓷杯拿出来放在手心,“您真有眼光,这只葵口银瓷杯等了很久,下午刚到的。”
林安安伸手拿过杯子细细地看了看,轻轻放到礼盒里,“帮我包起来吧。”
她把礼盒递给店员,和林宇哲说,“这是我送给你奶奶的,不用说我买的,就说你自己买的。”
“不用。”林宇哲看见林安安打开支付码,伸手拦住她,“安安,我来付钱。”
“好啦。”林安安把他的手放下,拿起手机递给店员,“麻烦外面再打包下,我们可能要快递。”
“好的。”
店员收完款,从柜子里拿出打包的东西,细心地开始包装。
林宇哲看着坐在椅子上喝着茶眼里暗淡无光的林安安,走到门口给陈暮发了信息。
回家的路上,他不时转头看看环抱着双手睡着的林安安,沉寂的空气让他的心堵得慌。
刚到地下车库,林安安就醒了过来,她拿起林宇哲给她打包的鱼片粥和蛋糕上了楼,拖着疲惫的身体洗簌完,躺在床上不一会就睡着了。
她觉得自己好累,放佛被抽空一般,只想睡觉,就想这么一直睡下去。
深夜,林宇哲终于等来陈暮的回电。
他把烟按灭在满是烟头的烟灰缸里,接通了语音,和她讲述下午在咖啡馆发生的一切。
“真是个渣男!渣男!!要是我在,我也要揍死他!”
陈暮听完感觉怒火快要把自己燃烧,破口大骂。
林宇哲沉默了会,说道:“我看见他戴了婚戒。”
“什么?”电话里传来陈暮砸枕头的声音,“我就知道!这渣男!安安当初还担心他是不是出事了,出个屁事!气死我了……”
林宇哲听着陈暮不断地爆粗口,这是他第一次从陈暮口中听到那么多听似肮脏却又如此符合那个人行迹的词汇。
终于陈暮骂完了,手机里传来她焦虑的声音。
“那安安怎么办啊?她一定难过死了,我还睡过去了,我真是死猪,这种时候我竟然在睡觉。”
“你明天和她聊聊吧。”林宇哲担忧地说,“我没告诉她那个人结婚了。”
“好,不能说。你让我想想我要和她聊什么。”陈暮忽然反应过来正和她通话的人似乎状态也很不好,“你怎么样?还好吗?”
“还好,没事。”林宇哲苦笑着。
“承承,安安这个心结太多年了,如果这次能解开也好的。”陈暮逐渐恢复了理智,“解铃还须系铃人。”
“我知道。”林宇哲回想起林安安望向那个人的眼神,心一阵阵地疼,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很晚了,你早点休息。”陈暮的语气里满是关切,“别想太多了。”
“好。”
林宇哲挂断了语音。
他起身去酒柜开了瓶酒,拿了个杯子走到书房,白天的困意荡然无存,现在的他竟然开始想念酒精带来的麻醉感。
窗外如天气预报之约,乌云压城,下起瓢泼大雨,房间里比往常都暗了几分。
林安安在闹钟声中醒过来,听着窗外凌乱的雨声,眼睛里都是泪水,却流不下来。
她爬起床,换了衣服,坐到书桌前看装修效果图,在图片上标注了几处修改意见,然后发在群里。
她深呼吸了几下,调整着情绪,想打电话回家,陈暮打来了语音通话。
“喂,安安。”手机里传来陈暮慵懒的声音,“礼物买得怎么样啊?”
“买好了,选了一个玉簪,还有一个茶杯。”林安安打起精神说,“一会我发给你看看。”
“好。”陈暮喝了口水说,“承承那小子请你吃饭没?”
“请了,我打包带回家了。”林安安感觉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她叹了口气,“暮暮,我昨天遇见陆思衡了。”
“然后呢?”陈暮轻声问道,“他有来联系你吗?”
“没有,他后来和朋友走了。”林安安感觉自己每说一个字都好费劲,“他应该有看见我的。”
“都过去了,安安。”陈暮在脑子里打了一整晚的草稿,此时却不知道该先说哪一句。
“我觉得自己好难过,我真的好难过。”林安安的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落,她伸出手怎么都来不及擦,她把眼镜摘下来,抽了张纸巾抹掉眼泪。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现在觉得自己整个心一直往下坠,我好难过。”林安安抽泣着,“我觉得自己好可笑,连上前问他为什么不说一声就消失了都做不到,以前想过无数次再见到他的场景,没想到最后我连和他对视都做不到。”
“暮暮,他难道不应该和我说一句对不起吗?”
林安安用手捂着眼睛,眼泪顺着手腕流下来。
“该,打死他也应该。”陈暮尽力抑制住焦急的情绪,她柔声说,“安安,这种渣男不值得你还为他掉眼泪,不哭了好吗?”
“我知道不应该哭,可我……”林安安努力忍住不再让眼泪掉下来,可不知道为什么听见陈暮声音的那一刻,所有情绪再也压制不住,“暮暮,我先挂了,一会再打给你。”
“好。”陈暮轻声说。
林安安挂断了语音,把头埋进手臂里,平复着情绪,她害怕自己再坠落到无尽的深渊。
七年多前,陆思衡一夜之间电话不接,微信不回,凭空消失。
最初的两天,林安安担心他出事,却发现自己连他家人和朋友的联系方式都没有。
直到第三天晚上,她下载了微博,凭着记忆搜索了他的账号,看见他下午更新的动态,不知是喜还是悲。
她给他发了最后一条微信,等了一晚都没有收到回复,狠下心删掉了所有的联系方式。
那之后,她躺在宿舍的床上日夜颠倒,睡睡醒醒,饿到胃痛浑身没有力气却吃不下一口饭,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星期。当她再次坐到书桌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觉得陌生又可怕,她点了一份以前最喜欢的红豆沙,一口一口慢慢吃完,强打起精神洗漱完换好衣服,跟着室友去上课。
从那之后的一年多,她再也看不得和他身形相似的人,甚至听见他常哼的歌都会从心痛到眼睛。
许久,她起身去卫生间洗漱完,走到厨房热了昨晚带回来的粥,坐在餐桌前,像那天一样一口一口慢慢吃完。
往后,林安安像往常一样,每天做着计划表上的那些事。
偶尔也会刷着手机里的新闻和帖子沉浸在悲伤的情绪里,久久不能自拔,或是窝在沙发上看部喜剧片,跟着演员傻笑。
只是陈暮和林宇哲找她的次数多了很多,从早到晚,她都有回复不完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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