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滚烫的希望
窗外漫天大雪飘落，越是寒冷的日子，人越是慵懒，只想躲在被窝里静待时间流逝。
但林安安一早就起了床，她想在虎年开工的第一天给自己一个好的开始。手机屏幕上林宇哲发来的照片里万物银装素裹，她一键转发给了陈暮。
上一次杭州大雪还是在3年多前，那时候也像今天一样，似乎天上有无数调皮的小神仙嬉闹着往人间抛撒棉花。林安安和陈暮撑着伞走在西湖边，脚下咔哧咔哧地响着，沉醉在诗意浓厚的美景中。
也许是去北京后看过太多大雪纷飞，也许是身边没了一同赏雪的人，今天的林安安只是偶尔抬头望望窗外，便继续修改简历。
一坐就是一整天，她更新完简历，打开朋友圈，看着各种关于开工第一天的感慨和分享，忽然觉得阵阵孤独和落寞袭来，她意识到情绪不对，退出了所有app，起身去厨房。
一个人吃饭大多时候都是简简单单的，她蒸了玉米和鸡蛋，热了一杯牛奶，拿到餐桌上吃起来。
夜幕降临，陆陆续续归家的人点亮了一间又间房子，清冷的小区开始变得热闹。林安安也如年前一般，开始学英语、锻炼、看书，然后躺在床上迎接凌晨。
开工后的第一周就这样度过了，捧着重新燃起的滚烫希望一分一秒地过去。
“你还真是开窍了。”陈暮抱起床上的玩偶惊叹道。
“我认识她可比你早多了。”林宇哲封好婉婉的满月红包放进背包里，“情人节约了她也会拒绝的。”
“哈哈哈哈，不仅会拒绝，可能还会拒你于千里之外。”陈暮拍着玩偶笑道，“你这度把握得还挺好。”
“哎，别笑了。”林宇哲把手机立到书桌上，“不过我想元宵节找她。”
“元宵不回家吗？”陈暮有些震惊，“奶奶不是在你家？”
“不回了。”林宇哲神秘地笑起来，“和你说个事。”
“什么？”陈暮趴在玩偶上一脸八卦。
“我和奶奶说了。”林宇哲停顿了下，吊足了陈暮的胃口，“不过她不知道是安安，就知道我在追一个女孩子，哈哈哈哈。”
“啊啊啊啊，你竟然和奶奶说了！”陈暮惊喜地叫道，“所以那些菜是奶奶特意准备给安安的吗？”
“嗯，红烧肉都特意做了瘦肉多的。”林宇哲开心地点点头，“香薰蜡烛也是她买的，我一直犹豫要不要准备新年礼物，没想到奶奶给买了。”
“奶奶真好。”陈暮瘪着嘴说，“我都想她了。”
“她也挺想你的。”林宇哲笑着说，“还说搬过来住了，等你回上海，天天都能见到。”
“接得好，接得妙，接得呱呱叫！”陈暮不停地晃动着竖起的大拇指。
“就你会夸。”林宇哲看着陈暮吹彩虹屁的样子，有些醋意地说，“从小就是你把奶奶哄得团团转。”
“哈哈哈哈哈，反正奶奶喜欢我。”陈暮得意地扬起头，“她也一定会喜欢安安的。”
“嗯，我觉得也是。”林宇哲点点头。
“奶奶不是很喜欢看武侠小说吗？”陈暮兴致上涨，坐起身激动地说，“等奶奶知道是安安后，我要和她说我认识安安的过程。”
“怎么认识的？”林宇哲拿起手机期待地看着陈暮，“先和我说说。”
“承承。”陈暮一脸坏笑地冲他扮鬼脸，“求求姐姐。”
林宇哲无奈地学着小时候的样子，拱手说了句：“求求你。”
“哈哈哈哈哈。”陈暮开心坏了，抱着玩偶回忆起来。
“那天我练完舞，手机快没电，正好路边有辆出租车停那，实在是太累了，我一上车就睡过去了。等醒过来已经到学校附近，然后我就看见那车费都快是平时的两倍，我又看了眼时间，这肯定绕路了啊，我马上就让司机靠边停，下车和他理论。”
陈暮讲得咬牙切齿起来。
“那司机竟然叫得比我还大声，还骂我，我当时真是气死了！手机关机，身边还围了一群人看热闹，我就不付钱！没想到他竟然敢朝我冲上来！”
“就在这时候，我身后猛地伸出一只手，指着他，叫得那是一个震天响‘你动她一下试试？前面就是我们学校，后面就是警察局，这到处都是监控，你动一个试试？’”
陈暮激动得直拍玩偶的脑袋。
“那司机就停在那，然后我身边忽然站了十几个人，当时我都傻了，这是什么梁山十八英雄好汉！我底气一下就上来，我就瞪着他，从包里掏出平时付的钱递给他，和他说‘你要么收下你能拿的，要么我就报警’，然后他就拿钱走了，哈哈哈哈。”
林宇哲听得入神，盯着屏幕等着后续。
“那只手就是安安的！她那天带着学生会的人聚完餐回学校，一大帮十五六个人，还有体育部的，哈哈哈，难怪那司机要吓死了。安安太猛了！旁边围的人没有一个人上来帮我的，就他们冲上来！那时候我就想一定要和她交朋友，太飒了！”
“是她会做的事。”林宇哲的语气里满是宠溺和骄傲。
“哎呦哎呦，你这语气。”陈暮挑着眉看他，“后来毕业、工作、考研，我最难熬的时间都是安安陪着我的，所以如果你敢欺负她，我就对你不客气。”
“她不欺负我就算好了。”林宇哲笑着说，“以后记得手机随时保持有电，遇见事情最重要是先保护好自己，不要硬来。”
“嗯。”陈暮点点头，“遇事就找警察叔叔和安安。”
林宇哲看着她嬉皮的样子，无奈地笑了。
日子之所以特殊，是因为人们赋予了它特殊的意义，为它创造了特殊的仪式感。
小区的花园里，物业早两天就用玫瑰花和霓虹灯带打造了一个浪漫的小乐园，林安安丢完垃圾，绕着花园散步，拍了物业的暖心之作发给陈暮，让她隔空感受业主的尊享感。
“你吃完中饭了？”林安安看着屏幕里在校园晃荡的陈暮问道。
“嗯。”陈暮走到草坪坐下，打开后置摄像头慢慢转了一圈，“今天的天气还挺好。”
“好漂亮啊。”林安安看着如电影画面般的场景感叹道，“还是感觉神秘又浪漫。”
“希望我毕业典礼的时候疫情已经结束了，到时候你和承承，还有我爸妈一起来参加毕业典礼。”陈暮期待地说，“承承奶奶如果也能来就好了，我还答应带她去arthur\''sseat呢。”
“唉，希望快快结束吧。”林安安叹了口气，“你提到奶奶，我又想到她烧的菜了，难怪你以前总说起。”
“是吧？我小时候第一次见到她，完全没想过她那么会烧饭。”陈暮满脸崇拜，“她那时候穿着一身中式旗袍，刚参加完诗歌朗诵来承承家，又气质又温柔，没想到烧饭还这么好吃，小时候我总跑她家去吃饭，哈哈哈。”
“真好。”林安安一脸羡慕地说。
陈暮乐呵呵地笑起来，心想，以后你吃的机会可比我多多了。
“奶奶人可好了。我和你说过啊，承承的爸爸妈妈也很好的。”陈暮想了想说，“刚搬到他们对门的时候，我妈妈还担心和他们家相处不好，觉得他们是文化人，我们家就比较那个，那几年我爸生意做起来才有钱的嘛。但后来证明我妈就是瞎担心，处得可好了。”
“那也是因为陈叔叔和谭阿姨值得相处。”林安安想起林宇哲温文尔雅的样子，能理解陈暮说的所有，“明天吃的汤圆买好了吗？”
“同学买了，明晚和他们一起吃。你呢？承承也一个人在杭州，要不要一起过得了？替我照顾下这小子，不然元宵节一个人过太惨了吧。”
“那我晚点问问他，如果他明天一个人过的话，一起吃晚饭。”
“好滴，爱你呦。”
陈暮冲着屏幕用手指比起小爱心，逗得林安安直乐。
挂断视频，林安安从长椅上起身走回家。她告诉自己，以后每周都要下楼散步几天，以免成天待在房间里把自己禁锢住了。
回到家，她打开瑜伽垫开始运动，“背薄一寸，年轻十岁，筋长一寸，延寿三年”是她工作以后对身体最深的体会。
刚工作前两年，久坐不动，时而暴饮暴食，久而久之，全都展现在了身体上，圆肩驼背、盆骨前倾，体重比大学时重了10多斤。
有天她收拾衣服，拿起大学时的裙子穿上身，被镜子里的自己吓了一大跳，从那以后就把床底下的瑜伽垫拿了出来，要求自己每周最少锻炼3次，慢慢恢复了体态和体重。
跳着跳着，她忽然意识到，这个似乎可以作为题材分享，于是赶紧抓住灵感，拿出电脑，坐在瑜伽垫上编辑着文字。
地下车库里，林宇哲从副驾驶座拿出满月礼篮，再次确认了里面的东西，然后拎着礼篮走向电梯间。
“我不进去了。”林宇哲把礼篮递给林安安，“满月宴的伴手礼，都是些小甜品。”
林安安看着他手上用白纱包裹着的白色竹篮，摸了摸上边的粉色蝴蝶结，疑惑地看着他，“给我？”
“嗯。”林宇哲点点头，“我把婉婉的照片已经拿出来了。”
“你这……”林安安听他肯定的语气，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不应该有疑问似的，“你吃不了所以给我？”
林宇哲挠挠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也不是。”
林安安看他为难的样子，接过礼篮放到玄关上，她知道他不怎么吃甜品，“你明天元宵节怎么过？”
“你怎么过？”林宇哲有点诧异，她竟然比自己先提起，“我可能要加班。”
“那等你下班，我们一起吃点好了。”林安安把散落下来的头发重新夹回去，看着站在门口的林宇哲说，“早点回去吧，太晚了，开车小心。”
“好，你早点休息。”
林宇哲看着林安安关上门，愣在原地，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又回想了几遍，露出惊喜的笑容。
房门里，林安安运动完正想吃点甜的。
她拎起礼篮坐到瑜伽垫上，轻轻打开蝴蝶结，轻盈的白纱瞬间滑落。礼篮被塞得没有一丝空隙，红鸡蛋、小饼干、水果糖、糕点，还有一个小蛋糕和一盒巧克力。
“这也太好了吧。”林安安忍不住感叹。
她拆了颗叶子形状的巧克力放进嘴巴，巧克力遇见温润的口腔慢慢融化，抹茶的清香顿时扩散开，让她仿佛置身在明前的茶园里，张开双手仰头深深吸进一口清新的雨后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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