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突然的同居
一群人围在小区门口打探消息，各路工作人员陆续下车搬东西，开始拉警戒线。
林安安挤进嘈杂的人群，找到一个看似负责人的大叔问：“您好，请问这里只进不出了吗？刚进来，不是这里的住户也不能出去了吗？”
“对的，你们都先上楼啊，先上去，不要聚集在这，大家都散开……”
林安安满脸震惊，急忙退出人群，她一边拿着手机查疫情，一边快步走回家。
“这里小区被封了。”她打开门，用酒精喷洒了手机，递给正聚精会神敲着电脑键盘的林宇哲，“业主群发的通知，你看看。”
林宇哲翻看完群里的聊天记录，抬头看着林安安，两个人面面相觑，一时间只剩尴尬的苦笑。
“你要不要找人帮你送点换洗衣服过来？”林安安摘掉口罩，无奈看着他说，“一会做完核酸正好去拿。”
“行，其他有需要带的吗？吃的什么够吗？”林宇哲皱着眉头拿起手机，“我记得书房有床，我住那可以吗？”
“也行，我去收拾下。”林安安转身把外套挂到衣架上，掩饰着自己的尴尬，“吃的没有了，我本来今天想去买的，一会我线上预定点明天送来。”
“没事，我让朋友看着先买点。要么你列个清单给我？让他明天买到送过来。”林宇哲抬头看她站在一边，轻声说，“你有什么需要我注意的，我们可以约法三章，你不用担心。”
“没事，没什么要注意的，你在这坐会，我去把房间收拾下。”
林安安拿起主卧的钥匙，去阳台洗完手，收起晾晒的内衣裤拿到卧室。
林宇哲看着她的背影，犹豫着站起身，他走到主卧门口，轻轻敲了敲半开的房门。
林安安听见声音抬头看向门口，“怎么了？”
林宇哲挠挠头，笑着问她：“有什么我能做的吗？”
“不用了，你去忙吧。”话刚说完，林安安忽然想起什么，她拿起手机说，“我把你拉群里，你关注下里面的消息，大概一小时后我们楼开始做核酸。”
“好。”林宇哲点了点头。
“书房的床有点小，要么你睡在这里好吗？”林安安放下手机看着他。
“没事，这有衣帽间和卫生间，你住着比较方便，再说我睡暮暮的卧室也不合适啊。”林宇哲走进房间，环顾着空荡荡的屋子，看见床依旧用防尘布罩着，“我睡沙发也可以，沙发还挺舒服的。”
“你睡书房吧，稍微等我一会。”林安安努力挤出一丝笑容。
“我正好有点事要处理，那辛苦你了。”林宇哲看着林安安尴尬的笑容，摘下眼镜和她说，“我初中改过名字，你可以叫我林宇。”
“好，你叫我安安就好。”林安安正发愁怎么称呼他。
冷清的房子忽然热闹起来，林安安回书房换了居家服，抱着东西奔走在几个房间里，林宇哲坐在餐桌前敲着键盘，偶尔转过身探出头望向忙碌的林安安。
“好了，你来看看。”
林安安站在书房边放下挽起的袖子。
林宇哲走过去看着房间，所有东西都摆放得整整齐齐，厚实的鹅黄色被子上铺着一块白色毛毯，地板亮得发光。
“暮暮和我的床单被套都很女孩子，就我这套稍微……”林安安靠在门边不好意思地说，“你将就着睡几天。”
“没事，特别好，谢谢你收留我。”林宇哲稍稍歪头看着她，指着餐桌的方向笑着说，“你忙了那么久，肚子饿吗？那个面包特别好吃，经常有人排队。”
“对了，还有面包，我真的饿了。”林安安把钥匙递给他，“还有卫生间，我也打扫过了，沐浴露洗发水什么的也都有。”
“谢谢，辛苦你了。”
林宇哲接过钥匙，跟着林安安走到餐桌前，他一个一个拿出袋子里的面包，念着标签上的面包名字，放到林安安面前，二十几个面包齐刷刷地铺开。
“你这也买得太多了。”
“我跟着别人拿的，这些拿的人特别多。你吃下这个，红豆栗子味的，他们家招牌。”
“红豆栗子，这味道肯定好吃。”
她迫不及待地撕开袋子，咬了一口。
“好吃，甜度刚刚好，还有成颗的栗子……”
林宇哲看着吃得开心的林安安，把面包储存说明递给她。
“这有保存方法，我看冷冻可以放很久。”
“好，正好可以当早餐。”
一袋面包稍稍缓解了一丝尴尬，房间里的空气似乎解除了凝固状态，开始流动起来。
“安安，我们下去做核酸吧。”
林宇哲看着桌子上亮起的手机屏幕，抬头对林安安说。
快两年的疫情，偶尔单点突袭，偶尔成片突击，让每个城市都时刻保持戒备状态，也练就了各政府单位的快速响应机制，核酸、封控、隔离……从最初陌生又恐惧的词语到如今似乎成为了日常。
虽然已经夜里11点多，队伍里也不时有人抱怨，但整体来说还算是井然有序，他们做完核酸，林宇哲让林安安先上楼，自己去大门口拿朋友送来的行李。
“这么大箱？”
林安安看着站在门边累得直甩手的林宇哲，用酒精把行李箱和大纸箱喷洒了一遍，蹲下身撕开层层粘住的胶布。
一整个箱子，塞满了各种吃的和生活用品，纸巾、湿巾、油、调料、蔬菜、水果、肉、大米、速冻食品、零食、饮料，还有一袋咖啡。
“你朋友太可爱了，这东西也太全了。”林安安忍不住笑出了声，抬头问林宇哲，“你会烧饭吗？”
“会一点。”林宇哲点点头又摇摇头说，“我会煮泡面和饺子，不知道算不算会烧。”
“好吧，我知道了，你去收拾行李吧，这里我来。”
“箱子要搬到厨房吗？”林宇哲挠挠头笑着问。
“不用了，你去吧。”
“好，辛苦你了。”
林宇哲拉着行李箱，拿起餐桌上的电脑，回头看了眼蹲在地上收拾东西的林安安，走回了书房。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怎么会这么搞笑……”
手机里陈暮笑得喘不上气，林安安无奈地趴在鲸鱼玩偶上抠着被子。
“别笑了，我都要烦死了，怎么会这样啊……”
“哈哈哈哈哈哈，烦什么呀？又不是什么坏事，承承挺好的，可以发展试试看。”
“陈暮！我真的，哎，太尴尬了……”
“好啦好啦，我去洗洗睡了，你们要好好相处啊，有什么活就让他干，你整天一个人闷家里，正好有人陪你说说话。”
“知道了，你去吧。”
昨天晚上，陈暮一直没有回信息，林安安知道她应该在赶报告，果然早上8点她回了视频给林安安。
接通的那刻开始，她一直在八卦各种细节，听得津津有味，笑到停不下来。
林安安靠在床头哭笑不得，又一头倒回了床上，她不停地鼓励自己起床，走出这道门，面对门外的另一个世界。
许久，她走出来，经过书房，隐约听见里面有开会的声音，于是放轻了脚步走到厨房，淘了米放到电饭煲里预约好时间，拿了面包和牛奶回到房间，复盘找工作的进度。
时间一晃而过，这是林安安失业的第十九天，和她同期失业的同事们，有在外旅游散心的，有准备事业编考试的，也有转变策略开始海投的，各个平台上都充斥着“裁员”、“失业”、“待业”等字眼，大肆渲染“自由职业”。
也有很多人转型做个人ip，但出圈的人渺渺无几。
她翻看着招聘网站，几乎没有上线什么新岗位，刷来刷去都是那几个。
忽然一条信息深深扎进她的眼里。
“喂，旋旋，怎么回事啊？”
“我也是刚听到的消息，太难了，真的太难了……”
电话里，陈旋开始抽泣，断断续续地说着。
“听说他刚入职2个月就又裁员了，而且这家公司还是降薪降职进的，现在裁员也不给补偿。”
“他老婆全职在家，刚生了二胎，老大才上幼儿园，他爸妈身体也不是很好，他爸最近还要手术，房贷、车贷、家里开支都是不小的费用，之前的股票又都成了废纸，一时想不开就跳了……”
“安安，他真的是我对接过的部门领导里，最和善最好的了……”
林安安听完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眼泪滴落在纸上快速晕开，眼前出现偶尔和他碰面打招呼的场景。
“嗯，我知道。有捐款途径吗？”
“我再去问问，有的话我转发到群里面。”
“好，只是我也捐不了多少，可能帮不上什么大忙。”
“没事，我们……”陈旋哽咽着，“你在杭州还好吗？”
“还行，就是昨天小区被封了。”
“那你一个人要小心，做好防护。”
“好，你也是。”
时代的一粒沙落到个人身上都是一座山，人们总说要坚强要勇敢要克服困难，要积极要向上要往前走，可是这座山于每个人而言都是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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