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回
第五回林黛玉慧语剖情由,贤袭人心累养巨婴
黛玉听了楚彦的这个问题,略一思忖片刻,抿了抿嘴角,随即微微笑了,看这自己的夫子,眼中有笑,如实答到。
“夫子,实不相瞒,今日我这表兄,却也乖张无理,母亲在世时便与我提过,我虽不太记事,如今看来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说到此处,黛玉又想到今日宝玉摔玉的神情,娟秀的眉头皱起,摇了摇头,一双妙目,看着楚彦又道。
“我这位表兄,虽是个好人,却做不得好事,大约是个无用的好人。”
你说宝玉存了要害黛玉的心思?那是万万不可能,就说前世的牵绊,宝玉断然也不会想着要害黛玉,那一颗心却也是念着黛玉好,在荣国府里也是念着林妹妹的头一个。
只可惜,做出的事,太过出格。
好心办了坏事,难不成我这遭了坏事的,受了难的。还要对你的好心感激涕零?
楚彦见黛玉心中有计较,心中顿时大安,连连点头,“正是如此,他却也有一番姊妹亲近之心,但是却也只顾着自己那番心。”
更为确切点,是努力表演出自己那颗真心,叫众人感叹。
但是楚彦知道黛玉仍旧心有余悸。
黛玉又说到:
“万幸今日有夫子在,能将他那东西恢复如初,若是只我一人在场,这东西也不是我摔的,我也未说要他摔玉的话,但凡这块石头坏了,旁人虽说不打紧,那也是这块东西最后修好了。当真碎了,指不定……要说我是什么灾星,我没了母亲投奔而来,本就不吉。”
说到此处黛玉心头越发委屈,想想自己这一路奔波,方才到了就生了这等事,目中含泪。
“倘若他真是一片心为我,就不该将我至于此等境地。他毕竟是荣国府的嫡亲,我母亲……我终归是外姓。”
楚彦自是知道黛玉的艰难,她在熟悉剧情的时候,就觉着荣国府的人有些过分,他们面上说来是老太太的恩典,宝玉心中念着姑娘。
却看黛玉一人进了这处,又引出这等事端,背地里必定也没什么好话。
总之就算这些人嘴上说着是宝玉顽劣,心中必然是责备黛玉,惹得宝玉顽劣的。
纵使黛玉离着宝玉远远的,这宝贝疙瘩摔了一跤,怕是账目也要算到林家头上来。
这正是楚彦来一遭的目的。
楚彦见她因此哭泣,当即就制止了。
“玉儿你有一处说的不对,你我二人不是投奔,只是出来散散心罢了。人生百年,谁都有辞世那一日,只是因缘际会,或早或晚。怎的落到你身上就成了不吉,你万不可因此自惭。想来你母亲若是有法子,断然不愿抛下你。”
“是。倘若我母亲在,我也不必离了家。”黛玉想到母亲,又依着父亲的安排过来了,伤心又多了一层。
楚彦见状再度止住了她这等的想法,免得将来入了歧路,何必担着不该是自己的过错。
“为师说了,咱们只是出来散心,就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这一辈子,难不成还关在了院里?”
楚彦难得如此坚决,黛玉心知夫子在教导自己,又听她说将来要离了这地方。
她虽然刚来,却也是想走的,倒也没有了泪意,重重点头。
“夫子说得对,咱们总是要出去的。”
楚彦见她回转过来,拍拍她的肩头,“这便对了,等过几日对这京中熟悉了,我带了你各处走着,游览风物,这才好呢!”
话毕,夜渐渐深了,楚彦便叫黛玉早些休息,怕她换了气氛择席,特意给她配了丸药。
黛玉服了药,一夜无梦,直到来日天明。
今日林家下人却是不得空闲,自扬州运来的好些物件还待安置,除了黛玉要用的家事,下人们也有行礼。
等这些东西妥当了,还要去外间采买,至于锅碗等物,除却黛玉常用的那几样是从扬州带了来,其余的为图轻便,管家娘子想着到京中置办。
她们与黛玉这么一说,黛玉也准了,此番上京带的物件已经够多,非是必要之物,能买到就成。
黛玉受到了楚彦的影响,也改了不少奢侈的习气,正如夫子所言,若是想真奢侈,倒是以珍贵的物品为佳,没必要在此等细枝末节,劳民伤财。
虽说荣国府的厨娘讲究,会的花样也多,但他们林家,这么些人吃饭,还是自己开火为妙。
黛玉早早起了,昨夜睡得安稳,又有楚彦的药丸,今日倒是不觉着劳乏,她来这么一趟,就算是为亡故的母亲尽孝,早早便梳洗了,预备去给贾母请安。
楚彦原本并不想去,昨夜那一段初见已经过去,只要大体剧情不跑偏,她也不想凑太近,毕竟若是自家干预过多,将来总结的时候,也不知会不会影响任务评定。
昨儿虽然把通灵宝玉弄碎了,不过她又给恢复了,应该……还没超出故事的范围。后面贾宝玉和王熙凤犯病,还需要这个道具,剧情还是能走的。
然贾母昨夜见识过了楚彦的能耐,今日特地传了话,要她也一道作陪,楚彦也只得恭敬不如从命了。
才走到老太太住处外面,就见贾宝玉披着一件大红洒金又狐狸毛勾边的斗篷,拦在半路,见黛玉她们过去了,上前连连坐了好几个揖。
“我今日是来与妹妹赔罪的,昨儿是我冒进唐突了妹妹。妹妹今日走了这么远,可有脚疼,也该叫嬷嬷抬了软轿才是。”
宝玉在赔罪上却是有一套,真诚至极,叫人不忍拒绝。
只是这荣国府,还不至于叫人走上一圈就脚疼,楚彦走过多少名山大川,也就府上的人坐井观天,觉着这是天下一等一的去处。
黛玉不好答话,她心中是不愿意原谅,哪能这么快就消了气,再说这与她又有几分相干?今日她是不计较了,明日贾宝玉就不会再摔其他东西?但是若计较着到头来就成了自己小气。
楚彦就是专门这时候派上用场的,她倒也不去评论宝玉的对错,这是黛玉的事,楚彦只摆出一副疑惑的模样,反问宝玉。
“何止是唐突,公府的公子不必去上学?如今我这学生为着在老人家跟前尽孝,才早早过来,若是在家中,此刻也该念书了。”
这便是用魔法打败魔法,宝玉怕什么,她就故意问什么。楚彦倒也不是说贾宝玉真要考个状元回来才能看得起他。
读书治学,总也要有几分态度才是。
袭人听着仙长说话不太中听,又刺了宝玉的痛处,又恐黛玉因此看不上宝玉,再伤了宝玉的心,连忙赔笑解释。
“仙长,我们家二爷身子弱,故而老太太吩咐了,不必拘着他,只养好才是。”
“好伶俐的丫头,你们家公子念书与否,与我并不相干,不过见你家公子闲着,略问两句。”楚彦听了,也看着袭人笑笑,这一夸,倒是叫袭人心里发毛。
袭人与楚彦一来一回,宝玉都看在眼里,听见楚彦提及读书一事,越发厌恶了,心中认定了楚彦是沽名钓誉之徒,比之代替贾代善出家的张神仙还是不如。
搞不好就是来诓骗钱财的!
宝玉又见楚彦一介修道乞食之人,不似旁人对他那么谄媚,容颜又不明媚鲜艳,冷冰冰的。于是又对黛玉道:
“妹妹莫要理这老货,虽说要读书,妹妹总也不能去科举应试,当那等官宦庸碌之辈,倒是也该多玩乐,疏解愁思才是。”
就算贾宝玉前世是个天上浇花的又如何,今生终归是楚彦一直照管着黛玉,黛玉纵使和宝玉有亲,但和楚彦这个夫子更亲。
听宝玉如此言,原本不想与宝玉计较的她当即就冷了脸,质问宝玉。
“你叫我夫子什么?好生无理!若是瞧不起科举仕途之人,且先考出一个,再说这话!”
这二人又闹了起来,袭人赶忙相劝。
“姑娘您刚来,二爷也是一片心顾念着,昨儿夜里特意挑了许久的东西要与姑娘赔罪,早早起了候着姑娘,您怎么能……”
黛玉本也有自己的脾性,也懒得再听,打了帘子就进了里屋。
“你这丫鬟,当真是,辛苦了。”楚彦看了一眼话只说了一半的袭人,再度感叹,也跟着黛玉进去了。
可不是辛苦?
袭人这哪里当的事丫鬟,这是在当妈啊!且这妈一当就是许多年,贾宝玉后面长了身形,似乎并没有长脑子。
可怜袭人,本也不算多大年纪,竟然有了贾宝玉这么个巨婴儿子。
恍惚听得外面有人在叫二爷,这声音还越来越远。
想必是这贾宝玉一颗玻璃心碎了,又跑到别处哭去了。
哭,可劲儿哭,任务里有一项是还泪,这位浇花的,既然在天上洒水,来了凡间,继续洒水。
可不是再就业了?
楚彦觉着,如此甚好!实在妙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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