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争风吃醋，兵败垂成

“闯王来了不纳粮”，这是明朝末年老百姓心中达成的共识，所有人都认为李闯王是一位仁义贤德之君。他们相信李自成若得到天下，必定能让百姓大众一改之前穷苦的生活。

        的确，李自成入北京初期听从了谋士牛金星的建议：“勿扰百姓，安定民心。”于是李自成入京时曾下了一道命令，严禁手下将士扰民伤民，尤其是抢夺财物和欺负妇女，一旦抓住就要被处死。

        不要小看这道军令，北京一旦被起义军占领，那么城中的百姓就如同待宰羔羊。士兵们抢夺财物，欺负妇女都算是轻的。没有李闯王这道军令，那城中的百姓就会像牲口一样被杀。所以，李自成正式入京之际，向全军将士颁布了这道军令，相当于让全京城的老百姓保全了性命。

        北京城内所有的百姓知道这则军令后，都拍手叫好。人们都觉得李自成将会是一位仁义爱民之君。所以当李自成的军队踏入城门之时，受到所有百姓的欢迎，“一路百姓，扶老携幼，争睹威仪，膳食壶浆，共迎师旅。”

        然而，李自成起义军的本质是所谓“流寇本性”，流寇，说的就是那些到处乱窜的土匪。土匪都是生性凶恶，见钱眼开之辈，哪里有什么治国爱民的理念。李自成的军队入京稍作稳定之后，一切都变了。

        李自成手下将领刘宗敏铁匠出身，性情鲁莽，又贪财好色。他随李闯王占领京城后，不仅杀人抢豪宅，还占人妻女。他率兵卫途经前明大臣吴三桂的府第，听说吴三桂的爱妾躲在府中，而且妻妾个个貌美如花。于是率兵卫破门而入吴三桂的家，把包括陈圆圆在内的一众女眷掳走，打算分赏给各个将领。

        闯王的将士们见刘将军送来这些女人供大家受用，满心欢喜。一个个如同挑选货物般挑选起女人来。彼时随李佑天师徒同行的那位闯王亲信也随将士选一个女眷。突然他面露惊愕：“莺莺，后来是吴三桂他们为你赎的身？你成为吴家的人了？”

        “想不到我们又相遇了，还是在这个场合。”柳莺儿的话语里感慨风尘女子的无奈，“你离开南京后，不久南京城天显异象。城里白昼如夜，弄得人心惶惶，朝廷派皇亲田弘遇到南京调查情况。田弘遇喜爱声色，流连坊间，回京时带走连我在内的十余胭脂女子，还有我的姐妹陈圆圆。”

        “那你怎么在吴三桂的府里呢？”

        “田弘遇是崇祯皇上的国戚，想把我们献给他，但是崇祯无心于风尘。后来田弘遇为了讨好吴三桂，就又把我们这些姐妹送给与他。就这样，我和圆圆就成了吴府里的人。”

        “原来是这样。莺莺，原来在南京的时候我对你说过，待天下初定，我就是你的归宿。苍天有眼，现在我俩真的重逢了。你放心，我现在选择你，你就是我的女人。”

        柳莺儿的归宿也还算可以的了。与她一起被刘宗敏掳来的吴府女眷们，也逐个被大小将领收纳己用。虽然她们绝大多数不情愿委身于新的男人，但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

        刘崇敏眼光独到，又有优选权，所以他在这些吴府女眷里选得了颜值较高的陈圆圆。她出生于江南名城苏州，是"秦淮八艳”之一。陈圆圆从小聪慧过人，人丽如花，长大后能歌善舞。只可惜红颜命运多坎坷，几经波折，现在落入流寇手里。

        陈圆圆见刘崇敏面相凶恶，又性情暴戾，无心侍奉他。后来她听说刘崇敏曾经当着众人的面，亲手杀死过两任妻子，更是不顺从于他。刘崇敏大怒，但又垂诞陈圆圆姿色，不打算杀了她。于是刘崇敏手握大刀追吓陈圆圆，逼迫她依从。

        陈圆圆本对刘崇敏非常厌恶，但又畏惧他手里的大刀，就从刘崇敏那里逃了出来。可她一弱女子又往哪里逃呢？不幸被士兵抓住了。

        刘崇敏提着刀从后面追赶上来，见是自己军队里的士兵抓住了陈圆圆，便要将她领走。岂料这几个士兵对他说：“闯王有新令：不再准许扰民宅，抢掠女眷，无论军中职务大小，违者视情况处罚。”刘崇敏冲这几个士兵嚷道：“谁抢女人了？她本来就是我的婆娘。她叫陈圆圆，本来就是我的女人。”

        陈圆圆是个聪明的女人，她用求救的口吻对士兵说道：“几位军爷救救我，我原本不是她的女人。我是前明吴三桂府里的女眷，是被他硬抢过去的。而且你们看他手里拿着刀，要将我杀死，求几位军爷救我一命！＂

        这几个士兵一听，这女人原来是吴府的女人，还与吴三桂有关系。那么，这个事情其中一个士兵想了想，对陈圆圆和刘崇敏说：“刘将军，陈姑娘，你俩随我们到闯王那里把情况说明白，由闯王为你们公平处理这个关系，这样行吧？”刘崇敏和陈圆圆互相望了望，也就这样吧。刘崇敏忍住性子没有发作，心想可能是近来军中士兵欺男霸女有为过者，闯王为了安抚民心，重申不能随意强抢民女了吧。可是这个陈圆圆本来就已经属于我了，唉，也行，闯王看在我为他打江山出生入死的份上，不会把我怎样。

        可是刘崇敏没有想到，李自成早已听闻陈圆圆的艳名，且又是性情中人，风流多情。当士兵领着两人来到李自成的面前，李自成一督刘崇敏手里的大刀，又见陈圆圆楚楚可怜的模样，心里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刘崇敏贪好女色，他李自成怎么不知道呢？

        陈圆圆经过一路疾奔，云鬓微散，面若桃花。此时因又惊又怕，梨花带雨，李自成不由得心生怜香惜玉，眼神里露出了男人的心欲。

        刘崇敏虽为一介武夫，但也会察颜观色。他跟随李自成这么些年，而且大家都是男人，他难道不懂李自成对女人的这点心思？

        只有忍痛割爱了，何况自己府中今后也不缺女人。不如顺水推舟，满足未来天子的喜好？

        刘崇敏对李自成如果是说：“我见她神色悲伤地出走，担心她在外遇到不测，所以随后携刀保护。现在闯王可为她作个人生打算，找个归属，我就放心了。”

        陈圆圆见刘崇敏这样辩解，尚不多言。因为从这些语里听出，刘崇敏肯放过自己了。

        然而自己现在又去何处呢？她抬头碰到了李自成的眼神后，顿时红了脸颊。

        郎有情，妾有意。陈圆圆对李自成这位农民起义军领袖已倾慕许久。

        陈圆圆成了李自成的女人。

        不久后，李自成军中传出了一个笑话：刘崇敏将军提刀追女人，结果把自己的女人追到闯王的怀里。十传百，百传千。后来从军中传到民坊。李自成听说后却不理会，这对于他来说并不重要。他觉得重要的是，进了北京城，入了皇宫，可这龙椅能坐多久呢？

        李自成惘然地打开，前明国师李佑天当时投诚时献出的锦盒。盒里只有上卷而无下卷。他感叹：此时有下卷，我无忧。下卷是他此刻最需要的，里面记载的是如何稳固江山的内容。如今我李自成已经占领北京京都，入宫当了皇帝，现在重要的是如何让江山永固了。唉，李佑天死了，那下卷很有可能在他的徒弟李纯风手里。可是这个李纯风自从那天夜里后，就不知踪迹。

        也罢，没有此下卷，我身边还有谋士………待我真正坐稳江山，到时候找李纯风这个人，还担心会找不到吗？

        话说李纯风那天夜里从李自成军营里溜走之后，不敢回走，一路北逃，逃到了山海关。他知道自己和师父背叛了皇上，李自成这边也会派人追寻自己，所以打算逃到离北京越远的地方越好。

        没想到的是，逃到了山海关边防之地，因为朝廷与东北后金关系不合，且时局微妙，守边士兵见李纯风神色有些贼惑，误将他当成敌军探子抓了起来，报告给将领吴三桂。

        李纯风慌忙拿出钦天监银牌，向吴三桂表明身份。吴三桂戍守边关，对于国师李佑天破坏大明龙脉一事尚不知晓。他见李纯风是朝廷的人，便问了些朝堂之事作罢。

        但李纯风知道，这样下去非长久之策。他见吴三桂是个比较有主见，且识时务的人，于是找了个时机将自己的事情和对天下大势的分析，讲述给吴三桂。吴三桂听后，许久不语，但是他心里知道：天下将要改朝换代了。

        谁不想当皇帝呢？吴三桂也有这个心思呀！可是他等到的是部下传来的坏消息：李自成的大军大已经攻破北京城，天下不久后将是李自成的了。

        没过几日，吴三桂得到了更坏的消息：自己家中被李自成士兵抄没，父母遭关押，妻妾被占，其中包括自己的爱妾陈圆圆。得知这知些消息后，他立即大骂：“李自成，你这个贼寇，我必会讨伐你！为父报仇，救回爱妾！”已成为谋士的李纯风见吴三桂如此憎恶李自成，回忆起师父死时的惨状，心想为师父报仇的机会到了。

        于是，他对吴三桂说：“将军不必着急，李自成只是暂时占据了北京，就让他玩几天吧。他祖上风水当年已被崇祯派人破坏，当不成皇帝。”

        “你看我们现在怎么办？我的父母，妻妾都落入此贼手里。”

        “将军可以与后金满族人联盟，合カ消灭李自成农民军队伍。”

        “与后金满洲人联盟？我不想当卖国贼。”

        “将军你这就想错了。李自成贼寇强占京城，明朝已经灭亡。既然明朝已经灭亡，何有卖国之说？我们只是与满洲人联盟，合力讨伐贼寇李自成而已。”李纯风见吴三桂有些动容，继续攻心，“借满洲后金军队消灭了李自成反贼之后，依将军的军队实力，把后金满族蛮夷赶回北方老家，也非难事。到时候天下无强寇，将军能得到江山，亦有可能。”

        吴三桂被李纯风说得动了心，而且爱妾陈圆圆在李自成手里，这是作为一个男人，他接受不了的。于是决定，放后金满洲军队进入山海关。

        而此时在北京的李自成被胜利冲昏了头脑，竟然挥师北上，要占吴三桂的地盘。如此一来，李自成的军队与吴三桂和满洲人的盟军对峙上了。

        李自成率领二十万大军，布阵于山海关内，从北山一直绵延到海边。清军对李自成军队设阵，吴三桂在右翼的末尾，全部都是精锐的士兵去搏战，杀死了数千农民军。

        大战良久，双方战斗非常激烈，这时，清军几万骑兵，从吴三桂阵地的右边突然杀出，以逸待劳，冲击农民军的中坚部队，万马奔腾，箭如雨下。正好这时天又刮起了大风，飞沙走石，沙石像冰雹一样打在农民军的身上。

        李自成当时登上观战，知道是清军之后，又见如此战况，急忙策马下岗奔走，清军追出四十里。农民军见闯王脱逃，军心大乱，四方溃逃，自相践踏，死伤无数。

        山海关一战，李自成大败，从此一蹶不振。

        后来，后金大将多尔衮率军进入北京，立即派出阿济格率军继续攻打李自成军。李自成的军队连连败退。

        阿济格和吴三桂的军队从保德州渡河，突破农民军的北部防线，经绥德、延安，直逼西安。李自成军队败守西安。但因为清兵进展迅速，李自成不得不放弃西安，经蓝田，商州，走武关，逃出关中。

        潼关被攻破后，李自成已经成了惊弓之鸟，根本不敢跟清军作战，而采取避战的作战方式，经邓州、襄阳，逃到了湖北。

        李自成残军进入湖北武昌，但被随后赶到的清军击溃。李自成只得带领残部继续流窜，后在湖北通山县南九宫山被杀。一代农民起义军领袖功败垂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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