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小破相
“耿辱你很会演的，这么多年了，居然能做到天衣无缝，滴水不穿的，真厉害啊！”淳子盯着他嘴角勾出一抹笑。
“胡说八道什么，我都无缝不穿了，你还发现得了我，牛人了。”耿辱声音很轻，侧侧身脸在月光上敷上了一层。长发勾着小半张脸，“还是说变态，天天监视我。”
“耿哥，”淳子扯起笑脸皮来，声音轻悦，带着点张扬跋扈，手里玩的一把水果刀看上去刚开刃，一闪一闪的，“你上厕所洗澡我都盯着你呢，这么说满意了吧？”
对话幽幽地传到了江边，诡异得没有别的声响，铁筑的链锁栏杆居然被风吹动了，一摇一摆的，江面上的寒气愈发愈弥漫，连空气湿潮都起来。
耿辱说，“这不好吧。”
立马，一大批手持器械的混混涌出来，围住他，三四个带刀带枪的把他摁踢几下。他被迫跪在地上，低头垂目，露出白花花的后颈，几把大砍刀往他脖上架。
淳子拿着水果刀走过来。
“耿哥，服了吧，早怀疑你了，今天不就被我抓到尾巴了吗？”
耿辱目光变得寒凉起来，盯着地面。
淳子把刀对准他的脸，帮他拨了拨凌乱的黄发，轻轻地划了道弯。
“活菩萨，忧着没人给您收尸，要不今天吧，我给您。”
耿辱抿着嘴唇，面色白的像纸片，死死地缄着口。
“怎么没话说了？”淳子的刀刮到他下巴，停下来，顶着刀尖，低弯蹲下仰看他的脸，见他这副表情，心里更愉悦，一高兴手上的刀就用了力，狠狠的往他下巴蕊进去。
他唇角处刺出一个伤口，很深，顿时，鲜血淋漓，刀尖把他下颔的肉挑出来，弄得烂茸茸的。
“耿警官，辛苦了啊，潜伏了七八年。”
耿辱这时候才张了张口，“谁跟你说我是警察了。”
淳子被激笑了，“您不是警察还能是什么，线人啊，还是对家派来的卧底。留着口气少说两句吧，等会还能苟延残喘，您看小弟多为您着想。”
水果刀从他下颔抽出，又绕到了他的颈部。耿辱很白，皮肤下青色的血管流动得一清二楚，淳子在他颈脖上点了点，眼睛一尖：“耿辱，还带着这个狗箍啊，阿桑都跟我说了，什么av款你那么喜欢啊，让小弟开开眼界。”
耿辱回：“炸弹。”
套在他脖子上的环带，开始一闪一闪起来又红又绿的一个小点，在黑暗中尤为明显。
“操你妈的。”黄淳骂道，“那警婆娘给你装的？你今天这么赶忙着换新手机新卡，后台一查就知道不对劲了，你那旧卡莫名其妙多出了一个电话号码。对照时间就是今天早上你从局子里出来时录的，打过去就是一婆娘声，查ip就在警局。耿辱，你搞这么一出就是为了跟我们同归于尽？”
耿辱不点头也不摇头，血在他唇角处不断渐渐涌出，顺着颔线滴滴下流。
黄淳照着他的头踢一脚，又骂一声：“操你妈的。”
耿辱被踢倒在地，两只手仍被后箍着，黄色的长发彻底凌乱，掩面沾血，把把钢刀之众对准着他，居高临下。
淳子用脚尖踩着他的头，咬牙切齿地看着他。
耿辱轻声说，“你要动手就快动手，等会警察来了就真炸了。”
黄淳索过一把枪，把枪口对准他脑袋。
“住手！”一个声音突然闯入。扎发的女警察举着一把九二式对准他们。
不过三秒，大街小巷便响满了警笛声，红蓝光闪得到处都是，活生生的3d环绕。
姚陶看了一眼人群中间的耿辱，迅速回神。握枪的手非一般地稳，问候道，“师兄，没事吧，别怕啊。”
耿辱躺在地上，身旁还是有三四支土枪十多把大钢刀的，“别一口一个师兄的，真的心疼师兄的话就不是这个时间点才来了，狗箍带着呢，没事都变有事了，赶紧麻麻利利的给我解开。”
姚陶笑笑：“没事，用不着你动手。”
她抽出三四把小刀夹在指内，嘴上还抿着把，丢下枪眯眼笑起来，“我来就行了。”
瞬时，几把小刀飞出去，比闪电还迅速。一把切掉了黄淳拿枪的手，一刀精准无误地插入寸头的喉头，另外两把在下盘飞旋，往钢刀之中的下｜体划去。
“靠靠！”
“靠！我的手！”
黄淳看着自己往外飙血的左手，一时间傻眼，痛觉还没冲上脑子，膝盖先软跪下去。他颤抖着望着自己被削到的左手，刀口平整得像机器切割似的。
“啊啊啊啊——”
黄淳大喊，双膝都跪不住了，往地下瘫。
刚被他踩过头的耿辱从地上爬起，很地道，没有幸灾乐祸，而是表示了同情。
“切得这么干净利落，没事，血管都还能看见呢，赶紧送医院去还能接上。医生肯定很喜欢你这样的接肢病人。”
耿辱插着裤兜，迈出那片哀嚎之地。他身上颇为洋洋洒洒，狼狈中带着点从容的风骚。
“姚队晚上好。”他走过抄操刀的姚陶时打了个招呼，没停下脚步，“下次我没那么幸运的。您高我好几阶，我这小命不值钱。”
姚陶目光不动，盯着那群虎狼之众，嘴上问：“你去哪？”
耿辱没回头，“自首。”他语调高昂，略带着点敷衍，特意拉了个长音，显得更为懒洋洋。
姚陶说：“耿辱，你先去医院。”
他的嘴角下巴伤的不轻，看上去十有八九要破相。他眨眨眼，像是不太在意，眼眸的晕影似乎比样貌更为眩丽。
“不用，”
他爬上警车。
“丑点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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