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齿玉（六）

织梦趁乱看了看，所见处都是黑色，没看到白色的牙齿，难这些冤魂把这个染黑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织梦背起明杰，叫上陈玉，趁乱挤入人群往外逃。

        系统你出来受死！你最开始说的这个世界相对平和呢，道士都整来了。你特么就是来整死我的吧。把我武力还给我！

        【此言差矣，宿主要相信，付出都会有回报喵。】

        回报没到，命快一起搭上去了。织梦还想对系统说些什么。

        “村长救我啊！”一阵声音传入耳朵。织梦看去，一个男人的脚被看不见的的黑雾提起，往空中拖去，他满脸惊慌，手里死死抱着另一个人的腿。

        村长？

        织梦眼神一凛，一般这种身份应该知道不少秘辛啊。

        看了看背上背着的的明杰，她摇摇头，现在武力不行，打晕村长也拖不走，怎么问话呢。

        那个村长情急之下就是一踹，把抓着自己的人蹬开，扭头往一个方向跑去。织梦犹豫了一下，跟在村长后面。

        老道士在飞符咒驱散靠过来的黑雾，自顾不暇。

        织梦跟在村长后面，见他进了一栋别墅，也一下溜进院子。她把明杰放在后门，比了个“嘘”的手势。

        “等我出来，我去调查点事情。”明杰懂事的点点头。

        织梦对陈玉招招手，“小玉跟我一起。”

        可能是比较急切，村长房门都没关，屋内传来翻箱倒柜的的声音，在门外都能听到他惊恐到牙齿发颤的声音。“报应来了，这里不能待下去了。”“我要离开”“离开这”

        织梦给陈玉打了个手势，陈玉飘了进去。

        村长正翻着抽屉，数着钞票，往箱子里塞。突然，左边耳朵呼来一阵冷气，就像有个人在旁边吹气一样，村长吓得往旁边一看，没有人。

        “谁？”村长声音发颤的问。

        “是鬼啊~”右边织梦故意拉长了声调，手中的水果刀比上了村长的脖子。村长惊恐的扭头，水果刀被扯的逼近，见了血。

        “别，别杀我，有话好好说。”村长不敢乱动了，举起双手结结巴巴的求饶。织梦反手就找了绳子把他捆了，这样比较好‘聊天’。

        织梦环顾了下他的房间，一张大床，二个床头柜，房内没有放镜子估计是怕撞鬼？旁边还有一个大书桌，上面贴了一张有些泛黄的纸，织梦好奇的走过去看，

        每任村长守则：

        1每任玉神殿主人倒下后请在一个月内尽快物色‘新人’。最好是男孩，年龄在5-10岁之间。

        2不得打听长青长老的年龄。

        3没有道士陪同不得踏入玉神殿，违背者将遭到惩罚。

        4只有在任和下任村长有资格知道‘源头’。

        哦？那这就是有秘密意思。织梦不怀好意的看向了正在挣扎的村长，“这一切的源头，给我马上说清楚，越详细越好。”

        “我我不知道”村长是个胖子，脸上的横肉都在颤抖，眼睛时不时往地上看。显然在撒谎。

        织梦不耐烦威胁“不知道？那你就留着秘密进坟墓吧。”说着便一脚狠狠踢向村长肥胖的肚子，他背后靠着的床也被震的一抖。村长眼睛鼓出，喉咙已经发出“嗬嗬”的痛呼声，吐出一口带血的痰。即便如此，他也死撑着不肯再说半个字。

        “算了，直接杀掉真没意思。你知道凌迟吗？听说就是把活人一刀，一片，一刀，一片肉地割下来，割到三千刀才能让他彻底断气，我没试过，很好奇呢。不知道你能撑到几刀？”织梦声音在笑，表情诡异残暴，手中的刀在他身上各部位轻点，似乎在考虑从哪里下手。

        织梦每点一下，刀下的肥肉都会颤一下，空气中似乎还传来了阵阵尿骚味。

        “先阉了你！”织梦眼里闪过一丝狠意，手里的刀直接往下扎去。“刺啦”布料裂开，正中红心。

        “啊！呜呜”织梦眼疾手快的拿了块布塞村长口中，止住了他的痛叫声。村长被布塞得欲吐，可是吐不出来，只能呜呜呜的出声。

        “现在，想说了吗？”织梦毫不在意拔出刀，在他脸上缓慢擦拭血迹，刀尖挨着皮肤反复划过，村长疼的剧烈颤动。脸色瞬间刷白，冷汗不停的冒出，仿佛一条在案板上挣扎的鱼。他呜呜呜了半天，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刀尖猛地转向，“再不说下次就是眼睛了哦。”织梦笑得很瘆人。

        村长剧烈的摇头，头不停的往一个方向晃，眼睛也往那边使。“那边有我要的东西？”织梦问。村长剧烈点头，眼泪鼻涕一起流了出来。好恐怖的女人。

        织梦走向那边，只看见书桌右侧的一个小抽屉。“这个？”她指了指抽屉。村长激动点点头。她拉了一下，打不开，上锁了。“钥匙。”织梦摊手。村长双手捆在身后，呜呜出声。

        “哦，忘了你不能动了。”织梦好像才想起来一样。走到村长面前。看着他裤子上的血迹和污渍，织梦嫌弃的皱眉，一脚踩了上去，碾了碾他二处口袋。村长痛到颤抖，却不敢动作。一个口袋踩到钥匙的。织梦拿了张纸巾，捂着鼻子从他裤子掏出钥匙打开抽屉。

        意外的是，里面是一封有些年代的信。陈玉凑了过来，织梦打开信看里面的内容：

        写这封书信算是我对自己一生的概括，现在我已经分不清我究竟是在做好事还是坏事，如果有一个机会，让少数人拯救多数人，我想大部分人都是选择抓住这个机会。

        那年我25，是土坤村的村长，村里贫困潦倒，常年干旱，庄稼收成少得可怜。我们都在指望田里那些干枯的如同黄草的庄稼能结出粮食来，希望今年是个丰收年。

        村里现在一些年老体弱的老人都已经不在人世了，剩下的我们这些青壮年和小孩却都看起来面黄肌瘦。我尽力去帮助那些过于贫困的家庭，让他们不至于饿死，给他们希望说今年肯定会结出粮食。

        其实我心里在想，这村子还会有存续的可能吗。今年的干旱更加严重，挖地越来越深都没有挖到水，倒是挖井的人中暑晕倒好几个。每户家里现在都只有一缸水，都不敢多喝。

        如果水没了，会死的。

        绝望已经笼罩在了我们头顶。

        一个旅行者来到了我们村子，我发善心分了一些所剩无己的水给他喝。他对我表示感谢，喝了水，他走了。

        我看到他坐过的凳子上留下了一个绿色的看起来像牙齿一样的玉。我好奇捡起来，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我没有追上去还给那位旅行者。我拿了一个罐子装起来，放在屋内，没准这块玉以后能卖点口粮钱，我想着。

        发生了一件令我意外的事情，我那五岁不懂事的儿子以为那块玉是糖，吃了下去。自此之后他开始时不时生病，一开始我没有在意。可是村里却开始渐渐恢复了生机，天上开始降下雨水，那一年的收成比任何一年都要好，因为降水多，树木也都长起来了，一片绿意，此后每年都是有收成的一年。

        与此相对的我儿子却日渐虚弱，倒在床上的时间越来越多。不到二十，在十八岁的时候撑不下去死了。他死后，我在他口中，看到那块绿色的齿玉，我不由得怀疑是那块玉在作乱，他用我儿子的生命换取了整个村的生机！

        我痛不欲生，我只有这一个儿子，为什么？为什么死的是我儿子！

        我把这块玉埋在了后院。妻子遭受这打击变得疯疯癫癫，整日胡言乱语，在外面乱吃草叶。我照顾着妻子，她现在是我的唯一，我不想在失去了！

        日子过了一个月，我突然在妻子的嘴里看到一个绿色的像玉一样的牙齿，我惊恐的倒退，怎么会？怎么会出现在她身上！

        我好像猜到了，把最虚弱的人献祭吗？

        村里人开始种大棚菜，种果园发家致富，好像一下子就来到了小康生活。妻子在这之后身体越来越虚弱，我很惊慌，我不能，不能在失去了！太不公平了！为什么不好的事情都发生在我身上！

        我后悔了，要是当时我把这东西还回去就好了！

        可是，那样可能全村人都会死不是吗？一个人换全村很值啊！我的脑海里突然冒出这个声音。我捂着脑袋，不！不是这样的！我的妻儿没有罪，为什么死的是她们！

        我开始不抱希望的守着妻子，看着她越来越虚弱。我想，她可能撑不过这二年了，我把眼睛睁得大大的，不想错过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分钟每一秒，我守在她床边一动不动看着她。

        “之前你疯的时候我很多时候想你要是能安静一点就好了，但是现在我想你要是像以前一样发疯揍我就好了。我是不是很可笑”我扯出一抹苦涩的笑，眼泪早已经流干，我握住她的手看她安静的睡颜。

        有一个道士来到了我家，他开口打破了屋内的寂静。“这位小友可是有烦心事？”他脸上三绺胡须格外显眼，看样貌估计有60多。说话却中气十足。

        我抱着一线希望把我遇到的事情说给他听，现在不管是谁只要能救我妻子我都不想放弃。

        他听完很是欣喜，说我获得了神灵的赐福。

        我垂下头掩饰我扭曲的表情，这对我来说怎么可能是赐福！

        他说，按他说的做，我妻子口中的齿玉就可以转移。

        我惊喜抬头，不管做什么都可以，只要能救我妻子！

        按道士说的，我把村口的标识牌加了笔画改成了玉神村，在村子正中央修建了一座庙宇，道士提笔写了‘玉神殿’三字，便吩咐人把牌匾挂上去。他把我拉到一边，说现在最要紧的就是献祭，找一个5-10岁的孩子，让他成为村里最虚弱的人，他来作法，一旦成功，我妻子口中的齿玉就能转移。

        我说，不会有人愿意献祭的。

        我心里在犹豫，自我自己儿子死后，我要祸害别人孩子了吗？

        他说齿玉一旦开始就不能停下，没人献祭很快我们就会回到以前那样的日子，甚至更加贫困。

        不行！不能回到过去！如果这样我的妻子和孩子不就白承受这一切了吗？

        我做出一个决定，我从别的村子偷了一个男孩过来，把他揍到昏迷。扔到了玉神殿内，道士在殿内等着。

        三天后，道士作法完毕。我发现，我妻子口中的齿玉不见了，我掰开那孩子的嘴，在他嘴里我看到了那个绿色的齿玉。真的！真的转移了！我心中升起劫后余生的庆幸，我的妻子能活下来了！

        我把那孩子关进了玉神殿，出于某种愧疚，让村里人以后都要用玉神少年来称呼住在殿里的人。道士说，吩咐一天只准给一餐，要保证他一直是虚弱的，不能让他逃跑，不要让他离开你们村子。

        我一一应下。

        村里越来越富有了，不少人有钱了，住上了小楼房，自发修建了公路。十多年后，那个孩子在殿内死去，我叫人进去搬走埋了，结果人一进去，就大喊闹鬼。几个人都跑了出来，却一个个跟梦魇住了一样，倒在了院子门口，测了一下呼吸，都均已死亡。因此没人再敢进去。

        那个道长又来了，他好像知道那孩子逝去一般，一个人进院子施了法，我好像听到隐隐的哭声，还看见那个玉神殿上空黑了大片，就像被诅咒了一样，一会才消停。道士出来说，他已经把那地方封印，除了献祭的小孩，谁都不能进去。

        他最后还说了一句，“这个死了，你该去找下一个了，最好是献祭男孩，这样才”他把后面的话收了回去，我看见他舔舔唇角，表情就好像吃了顿大餐。我感觉后背发凉。

        现在我才注意到一个事情，我如今已经六十多了，那道士相貌却还跟第一次遇见他一样，一直没变过。

        以后接任我的人，请把我所说的秘密埋在心里，不得外传。

        织梦看到后面脊发凉，人心不足蛇吞象，越到后面发生的事情越恐怖。还有桌上那么多灵牌，这是找了多少孩子啊！

        这老道士不会是个妖怪吧，活了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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