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八）陈凯的心事，吴秋珍和张东升的交易

　　陈凯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他心急如焚，他坐立难安，他···就在前段时间他还只是担心砂石厂出事，但是他没有想到灾难来得这样快。先是夏满昌被抓，接着是吴秋珍被抓，大卫也被供了出来。陈凯的不安不是来自于自己的堂弟大卫，大卫在答应帮吴秋珍的时候还不算傻。他派出去的帮手只是一般的保安，急于在大卫面前讨好的人，所以他们说不出更多的东西，他的担心而是来自于吴秋珍，他担心吴秋珍会说出明月楼的秘密。

　　他站到窗边往下看，每个路过的人都令他觉得可疑。如果说在这个世界上他还有可以信赖的人那就只能是大卫了，想到大卫他心里就感到痛。

　　陈凯的爷爷奶奶解放后离乡背井就一直生活在蓉城，原本老两口善良勤劳，慢慢地把家撑了起来。先头生的一儿一女也懂事体贴，唯独到了陈凯的父亲时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这个儿子顽劣不堪，似乎专门来气娘老子的。

　　陈凯的父亲是幺儿，俗语说得好“皇帝疼长子，百姓疼幺儿，”父母不光自己疼幺儿，兄弟姐妹也得疼幺儿，于是陈凯的父亲在这种溺爱中长大了。

　　在高中时就和陈凯的母亲谈恋爱，然后生子结婚，虽然顺序整反了好歹最后扳正过来了。陈凯的父母绝对是最省心的父母，生程凯时还不满二十，孩子直接丢给了爷爷奶奶带，两个小年轻继续过自己的二人世界，后来嫌孩子太吵，工厂挣不到钱就跑外省了，从此音讯全无。反正陈凯对他们没有印象，也从没想过他们。再过两年爷爷奶奶因为太想幺儿，急坏了身体，陈凯就被放在大伯夫妻的床上了。说来也怪陈凯的大伯结婚三年了一直没有带上孩子，正式收养陈凯后就带上了大卫，因此两口子也很疼陈凯。

　　陈凯和大卫相差三岁，常常是陈凯带着大卫玩，他们一起闯祸一起受罚，他们就是穿着一条裤子的亲兄弟。

　　陈凯一直相信一句话“要想富，走险路，”所以他会和社会上的一些人混在一起，那时他只是天真的想，只要不越货杀人就出不了事，但是他跟了李雪崧即李渡的父亲后就不这么想了，可是权钱诱人他已无退路了。

　　大卫高中毕业后不好好参加工作也要跟他混，陈凯知道在这里混迟早要还的，他不希望堂弟干这一行，谁知道大卫自己在李雪崧那里毛遂自荐，他还记得当时李雪崧说的话“不能让他理所当然的享受得来的一切，也应该承担这里面的风险。”陈凯无奈将自己的弟弟带在身边，只希望他不要捅大篓子。

　　大卫自成年后有一个毛病一直是陈凯担心的，那就是好色。“食色，性也。”陈凯以为只要是可控的也无所谓，比如自己，自从小红跟了他后就没再和其他女人在一起。但是大卫和明月楼好几个女人有来往，他也最受不了枕头风，这次不就是吴秋珍那个贱女人把他害了。

　　当手中的烟烧到了手指时，陈凯才猛然惊醒了。他看着这一地的烟头和烟灰，他为难的想，自己回大伯家该怎么解释这件事情。他知道只要夏满昌不松口，大卫死咬着只有那一件事，他顶多算是从犯，也许过几年就出来了。

　　吴秋珍自王佳离开后就眼前一黑滑到了地上，等她再醒来时眼前是一片白光，如果不是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她会以为自己已经死了，不过这种没有痛感的死亡倒是一种奢望。她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穿着制服的女警，当她们目光相撞时，她吓得缩了回去。

　　“知道你为什么会晕倒吗？”女警板着脸对她说。

　　“···”吴秋珍表情难堪的将头在枕头上摇了摇，她总不能说，自己这个小四被小三气晕了吧。

　　“你已经怀孕一个月了。”

　　吴秋珍被这个消息惊住了，她说不清这算是一个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她只知道，孕妇有可能监外执行。

　　“我们必须通知你的家属。”女警拿出一个笔和笔记本看着吴秋珍，等着记录。

　　吴秋珍的眼珠避开女警的注视，滴溜溜转了几下，打定主意以后才将张东升的联系方式告诉女警，女警记下后又再三确认。

　　“没错，那是我男朋友，我的孩子就是他的。”吴秋珍肯定地点点头，并且眼泪汪汪地说，“你们通知我父母也没用，他们早就不管我了。”

　　女警又看了她一眼，合上笔记本走出门。

　　吴秋珍虽然不知道警方已经联系过她的家人，但是她猜对了结果。

　　第二天的下午张东升还是来了，但是当女警稍微站得远了一点时，他满面怒容，咬牙切齿地低语：“吴秋珍，你究竟想干什么？”

　　吴秋珍半躺在床上缩了一下身子，娇弱的说：“张东升你别吓我，我有身孕了！”

　　“嗤，你有孩子关我什么事！”张东升嗤笑一声，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见这个疯女人。当初他在明月楼的时候只听到有两个女人议论吴秋珍，但是他根本不知道吴秋珍犯下了那么严重的罪，不然也不会找她。现在他更没有想到的事，这个女人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不光勾搭上了老东西，还怀上了孩子。他究竟是来干什么的？难道是为老家伙认孩子的？

　　“你不能不管我！当初在明月楼的时候，你当着李渡陈凯的面可不是这么说的。”吴秋珍眨眨眼看着张东升，“而且我是被你爸的情人王佳给气晕的，如果你爸知道了，看你爸怎么对你！”

　　“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要这个孩子，我也有做母亲的权利，而且他那么小···嘤嘤···”吴秋珍说完这些话真的哭了，她不敢保证张东升会不会让这个孩子存在，她更不敢告诉张申义，现在她只有赌一把，自己对张东升也许还有用。

　　张东升眯着眼细细的打量眼前的女人，他感觉这个女人还有秘密，她的每一句话似乎都隐藏着其他的意思。她从明月楼出来，但是没有说明月楼的秘密，也许她会在迫不得已的时候用这个秘密保自己；但是她也会因此报复自己，让自己失去一切，因为王佳和张东旺一直就是李雪崧父子想要推上去的人；老东西是个好风流的人，但又是个好面子的人，如果用这个丑闻威胁他，也许自己的阻力会更小点？假如孩子落地成了事实，他就只有一辈子背着这个污点了；是啊，孩子生下来那么小，对我根本没有威胁！而且这个女人生完孩子还要待在里面好几年，自己随便找一个人把孩子养着就是了，就当是做了一件善事。

　　张东升想到这里又仔细看了看吴秋珍，最后开恩地说道：“孩子生了交给我！”

　　“好！”自私的吴秋珍为了将来的生活把腹中的孩子也做了赌注，她以为只要自己的孩子是张申义的骨肉多少会有点家产可分，而且怀孕、生子、哺乳也可以令她在这两年里日子好过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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