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三）陈凯的不满

　　陈凯从玉珞阁出来后，就吩咐人去收拾屋子，大卫始终紧跟在身后。他们是堂兄弟，从小一起长大，感情也很好。

　　“哥，你咋不高兴呢？”大卫走在他旁边，看着他的脸色问道。

　　陈凯左右看了看说：“妈的，那就是一个疯子！”

　　“把我们叫去演戏呢，当猴耍呢！还想重现那晚陆时彦带走李琳的画面···”陈凯说到这里，浑身夸张地打了一个冷战，“我觉得他最近是疯了！”

　　陈凯打开自己的办公室，然后两人都走了进去。

　　“大卫，我最近总有点不祥预感，我觉得要出事。”陈凯从桌子上的烟盒里拿出一支烟来，点燃后深吸了一口。

　　大卫一副很迷糊的样子，想了想说：“哥，我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啊？”

　　陈凯“啪”的一声在自己兄弟的肩上拍了一下，“你懂个屁啊！你知道荣发建筑公司为什么迟迟拿不下旧城区改造的项目吗？以前那几个负责的人答应得好好的，现在怎么都装聋作哑啦？张东升以前对李渡那么殷勤，还想把他妹妹骗到手，现在也没动静啦？老丁你知道的，帮着李氏父子积累原始基金的，最近有人在询问他在七八十年代倒卖文物的事儿，好在没有证据，但是他也吓得够呛；夏满昌的砂石厂，我才知道有人举报他厂里排放污水，污染水源，这些事儿都聚在了一块是不是就有点奇怪了？我觉得不妙，我们要早点做打算。”

　　陈凯说完话后，自己还重重地点了点头，深吸一口烟又对被自己的话镇住的兄弟说：“现在只有明月楼没有引起怀疑，我们还是需要做跑路的打算，反正这几年也挣了一些钱，伤天害理的事也做了不少，该收手了！”

　　大卫迟疑了一下说：“哥，我觉得明月楼也被人盯上了，至少陆时彦他们已经怀疑了。”

　　“···”陈凯哑住了，他看着大卫，像不认识一样，“大卫，你说得对！”

　　“我就不知道那个李琳有什么好？虽然漂亮但也不是绝色啊，他怎么一天天就跟着了魔一样？上个月还把别人家的服装厂生意断了，就等着李琳上门求他，这就是有钱人的把戏，谁知道现在还没有等到先把自己整疯了。”

　　陈凯将还没有燃完的烟重重的按熄在烟灰缸里，桌子上刺眼的一个黑印令他表情阴暗，他想起了李渡当着唐晓寒打自己的那一耳光。

　　他凑到大卫的耳边嘀咕了一阵，大卫的眼开始瞪大了，接着又是高兴地频频点头。

　　“这些人害怕自己的丑闻传出去肯定会给钱的，等钱一到手我们就离开这里，凭着我们两兄弟的才能自己当老板也是指日可待。”陈凯想到这里得意地“呵，呵呵！”笑了，“我听说吴秋珍跟张东升他爸好上了，她动作还挺快的，这两人的就算了，谁沾上她都得倒霉。”陈凯说完瞪了大卫一眼，大卫心虚地脖子一缩问程凯，“哥，那小红呢？”

　　“小红？小红！”陈凯发现自己烟灭得有点早，他又拿出一支烟点上，吐了一个烟圈，“小红···”接着又是一个烟圈，将前一个没有消散的烟圈套住了，“我再想想，你还是先按我说的办。”

　　陈凯的记忆回到了三年前的初春。

　　陈凯站在明月楼办公室的窗边可以看见川流不息的人群他们会是去逛商场还是去书店，还是往护城河边散步约会，如果这三处都不是，那么极有可能是到明月楼来消费了。明月楼适合各种阶层的人，哪怕你是一个离家打工的也可以满足你一碗稀饭一碟泡菜的需求；哪怕你是一个暴发户也可以有山珍海味来满足你的虚荣；哪怕你是一个猎艳好奇的有钱人也有满足你流连忘返的条件。

　　陈凯在明月楼装修好了以后一直在这里上班，表面上他是总经理，实际上只是李氏父子的手下。

　　蓉城是南方城市，初春已经是百花盛开的好景象了。这一天陈凯打开窗户，芬芳四溢的空气令他的心情格外清爽，他看到一个衣着朴实，个子高挑的年轻女子走进了饭店，但是没一会儿又走了出来。她拉着一楼的领班阿玲不知道在说什么，她似乎在祈求着什么。

　　“阿玲，是干什么的？”那一天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在窗口问，他从来不管这些事，大概是春天来了。

　　“总经理，是来应聘的，但是她的条件不合适！”阿玲抬头在下面毕恭毕敬地答道，她也抬起头来看他，不错！像一朵春花，就是有点营养不良。

　　他看着那位女子觉得放弃了很可惜，明月楼招聘对漂亮的女子总是格外开恩，“把她带上来！”

　　当她们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响起的时候他居然在想哪一个是她的。那一天他的确很闲，而且心情也很好。

　　阿玲走了进来，她是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是明月楼装修前的老员工，她也是一个很聪明的人，该说什么该做什么及有分寸，可惜后来女儿嫁到外省，就离开了明月楼。

　　跟在阿玲身后的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大概还不到二十，但是脸色并不好看，像是有点营养不良的样子。她目光中的光彩很动人，有凄楚与希望，有温柔与胆怯，站在那里就像一株野草，有顽强的韧性。

　　“总经理，她说要应聘餐饮服务员的岗位，但是我们已经满员了。只有应聘楼上歌舞厅的服务员，但是她说她有孩子不上晚班，晚上必须早点回家带孩子。”阿玲直截了当地说出对方想要应聘的岗位。

　　“你有孩子？”陈凯站起来，围着她看了一圈，的确是看不出来，陈凯失望地问道，“那孩子的爸爸呢？”

　　“跑了！”她轻飘飘的一笑，毫不在意地接着说，“我一个人可以把他带大。”

　　陈凯和阿玲相视一眼，感觉这就是一个傻姑娘。陈凯相信只要留住这个傻姑娘，她就会迟早进入这个圈子。

　　“你叫什么名字？我是这里的总经理，我可以做主把你留下来。”陈凯善解人意地笑着说，“你回去把你的孩子安排好，明天就可以来上工。”

　　“真的？太好了！”她笑着，像一朵慢慢绽开的花朵，雅致美丽，“我叫唐晓红，您放心，我会很努力干活的！谢谢您！”

　　唐晓红的确是很能吃苦的人，但是她的工作决定了她的生活，她将一部分钱付房租，一部分钱付孩子的托管费，已经所剩无几了，如果不是餐厅管吃，也不知道她会怎么虐待自己。

　　唐晓红在餐厅上班还不到三个月，因为孩子得了一场大病要做手术，她不得不把自己卖给了明月楼，为了孩子她愿意牺牲一切。

　　陈凯有一天路过商场看见唐晓红在陪她儿子逛街，他鬼使神差的跟在后面走了一段路，他发现这是一个贤惠的好母亲，哪怕她已经陷在了泥里，她也会将孩子高高地举起。回去后，陈凯想了很久，将她从五楼调出来当了礼仪迎宾小姐，条件是做他一个人的女人。

　　陈凯的一支烟抽完了，心里也有了主意。自己和大卫商量的事决不能让唐晓红知道，等自己一切稳定后再接她享福，如果她敢背叛他，他绝对不会放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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