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章 来不及当真
“妈妈，你欠了谁，什么机会”绍誉可听不懂，他追问道。
安知意笑着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这个呢。就说来话长了。对了，还有一个人欠了妈妈呢。”
“啊有人欠了妈妈吗”绍誉又是好奇。
安知意道，“是啊，妈妈改天去找他把东西要回来。”
“什么东西”
安知意牵着儿子的小手，她笑着道，“等妈妈要回来了，再告诉你。”
“好吧。”绍誉应声，母子两人欢乐的走在小路上。
乔晨曦这方，在和楚氏签属项目后，便是立刻进入到竞标的事宜中。随之而来的问题，也伴随到来了，竞标的主席方提出必须达成的要求：竞标的公司需和京城当地一家公司接洽，而且该方还必须具备一定的相关经验。并且对医疗或是机械方面有所建树。这一要求完全是为了发展京城当地的企业，算是地方保护政策，二来也是为了防止在该项目里人为垄断而造成的不良效应。
市政的大型项目素来是难以拿下，这一点要求更是处理起来十分棘手。
本次竞标，乔氏虽和楚氏联手，然而实质上是以乔氏的名义，楚氏作为合伙人，就已经被排除了原本的要求资格。如此一来，乔晨曦只得在京城现有的企业里找寻合作伙伴。
这边排查了一系列的企业人选，乔晨曦最后定了这一家，不容再迟疑，她立刻赶过去。
“乔小姐，要去哪里”司机询问。
“去章氏”乔晨曦下了指示，更是吩咐，“王秘书，现在联系章氏。”
今年来章氏发展大好。在业界也是稳扎稳打，如今的掌舵人已经是章子文，章父已经彻底的不过问公司。
而在乔晨曦这一次的排查里，京城所有的中小型企业内，最具资格就非属章氏了。大型企业不用多想，他们一定不屑于辅佐，所以章氏是最佳的选择。再加上，章氏和乔氏之前也有旧交，今天这一趟，乔晨曦是有绝对信心的。
所以乔晨曦来不及再提前邀约，她势必要抓紧时间赶往。
一到章氏企业大厦。章氏这方得到了联系，所以派人下来了，那助理道，“乔副总，您好，您这边请。”
方才得到的回执，章子文正在公司里，并没有离开。所以真是上天保佑她此番顺利。
上了楼去，秘书而出，“章总请乔副总里边坐。”
章子文素来是斯文俊秀的，那文质彬彬的模样坐在这办公室里，从前只会让人以为是老师教授，可是现在往日的书生，也被历练出了气场来，商场太过龙蛇混杂。是最佳的染色场所。章子文也不例外，愈显成熟老练，只是那温文尔雅的气质倒是一如既往。
乔晨曦对章子文的印象不算差，从前觉得他为人木讷老实，办事认真刻苦，现在倒是觉得实在是难得。
“乔小姐，怎么突然过来了。”章子文接到乔晨曦这方的来电，确实是有够突然。只是乔晨曦人已经赶来，所以章子文也是不好不给这份面子，毕竟是乔臣集团，又是乔氏的大小姐亲到。
乔晨曦是来谈正事的，她不带拐弯抹角，“章总，你也知道，最近乔氏已经竞标这次的医疗机械项目，现在市政方提出需要加盟京城本地的企业做合作。”
“所以，乔小姐的意思是，看中了章氏”章子文低声询问，他并不吃惊。
乔晨曦见他面色无恙，“看来章总也是早就有这个预期，猜到我突然过来，也是为了这件事情。”
“这是近期的大项目，我想京城没有一家公司不关注。”章子文道。
“有人找过章总了吗”乔晨曦问道。
“这倒是还没有。”章子文回道。
“那就好，其实我们乔臣集团的背景实力，我想章总也应该了解，我也不瞒你，这次其实是和楚氏的合作，虽然名义上是我们乔氏竞标。有乔氏又有楚氏，我想对于任何一家公司来说都是理想的合作对象。”乔晨曦简单说明，更是单刀直入，“就只不知道章总意下如何，有没有兴趣”
若说没有兴趣，这一定是章子文在说谎话，只是，“乔小姐，今天实在是太过突然，我想我需要考虑。”
“当然，这我也能理解，我会给章总时间考虑。”乔晨曦道，“明天吧，明天请给我一个答复。”
乔晨曦更是果敢放了话，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我对章氏很看好，而且也非常想和章总合作。还有，请替我问候令尊令堂。”
那一年同样是合作，乔晨曦就见过章父康母，所以打过照面。现在她礼貌的问候，倒是将关系拉近不少。
“多谢乔小姐，我一定转告。”章子文应声。
“那就不打扰了。”乔晨曦随即起身，这一趟可以说是来去匆匆。
乔晨曦临走的时候，秘书恰好而入提醒，听到了这一句，“章总，人已经到了。”
而在章氏大楼的大厅处，乔晨曦却是撞见了那一行人。
是以安知意为首的龙源一行，她只带了助理一名，便是到来。但是高挑的身材，却是醒目。
原来章子文约见的人是她，怪不得今天恰好在公司没有外出。
安知意瞧见乔晨曦，她微笑而过。
乔晨曦一出章氏，她上车前的步伐一缓：这一次，是要争夺战了
章子文是在早上的时候接到龙源的电邀，来自于董事安知意，秘书相告，安董事想要见章总详谈要事。
一听是安知意，章子文自然是应允。
说起来，自那日宴会后，章子文一直静静等待着，他不曾去主动找上她，只因为她在那时说了改天。
而再一次见面，就是今日了。
章子文看着安知意在面前微笑，她和从前一样的意气风发，笑容更为从容，却也是变得沉静，少了以往的活泼鲜活。
“刚刚我上来的时候，在大厅里撞见了乔臣集团的乔小姐。”安知意开了口，“既然乔小姐已经找过你了，那么我也不用多说，我想你也应该知道，我这次来找你是来谈什么事。”
“你们都是来找我谈项目的合作。”章子文更是不惊奇了。
“是。”安知意应声，“我们也是老朋友了，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不多说，国内有连城，国外则是龙源接应了，现在只差一家，所以我就来找你了。你现在心里边也应该有了底，更偏向于哪一家。”
“说实话，确实难选，连城和乔氏都是大集团，不过就商场上的绩优原则来看，乔氏的身边还连带着楚氏，选了他们更有利。”章子文缓缓说道。
安知意微笑，“章总，两年不见，真是要刮目相看，分析的很实在。看来是让你很为难了，不过我也是没办法。”
“你也应该知道，这个项目对龙源的重要性，也算是国内打响的第一战。”安知意挑明了说，她微笑的眼眸扬起，“虽然乔氏还有楚氏，但是龙源在国外已经铺平了道路，虽然楚氏是大集团，可在美国，还是龙源有影响力。这一点，我想章总也是心里有数。”
“再来，以我和章总的交情，这个项目难道就不能签给龙源合作”安知意笑着谈起旧交来，她更是道，“如果还不够，那么就当是章总换一份人情怎么样”
章子文一怔，他所认识的安知意，是决计不会这样公然的拿交情来作文章，可是现在她却是真这么做了。那思绪幽幽，他想起那一段往事来，当年震惊了整个京城，她入狱前后，他却是不曾真正为她做过什么。
章子文以为她是要提起当年，他的袖手盘管没有作为，但是她却是说，“那一年五洲合作，那一天饭局上，我替你挡了酒。”
这一句话，让章子文当真是没有料到，她提起的却是当年，那被她夺过的那一杯酒。
“如果没有这杯酒，如果我没有给你忠告，你是不是也不会这么快就上道。”安知意微笑着说，“章子文，把那杯欠我的酒，还给我吧。”
此刻，她淡淡笑说着，更是拿出了合同来，她早已经准备好，这一切就绪着，却像是要将前尘往事全都一笔勾销，瓦砾不留一般的干净，震撼了章子文的心。
乔晨曦自从见过章子文后，回到了乔氏在京城的子公司乔氏一品，她心里边还在盘算着，到底结果会是如何。理应说在商为商，即便是有交情，可总要考量权衡利弊。乔晨曦在静候了片刻后，她坐不住了，立刻拿出手机来，联系了一个人。
那是章子文的父亲，章氏董事长章兆为。
早先就有合作的关系，所以康董事长的联系方式还一直保留，康董的下属接起，而后又是转接，乔晨曦表明了身份，章父一知是她，当然是高兴回应，乔晨曦在问候了一番后，又是谈起眼下这件事情。
她将始末大致相告了一通，章父自然是个老江湖，当下就了解了，“乔小姐，我想项目的事情还是需要他自行考量，不过对于这个项目，章氏还是很有兴趣和乔氏合作的。”
“那就好，不如这样吧，康董事长，您定个时间，再告诉我，和章总一起，再邀上您夫人，我们碰个面。”乔晨曦也是使出了手段来。
章父应了，“这是当然，乔小姐来了京城，是该出来聚一聚。”
乔晨曦也是应着，“那我就等着了。”
结束了通话，乔晨曦心里暗想着只要有了章父，那么这一层胜算更是多了，基于往昔情况，章父必定是会以公司利益为上，再来章父对安知意，早已经是避如蛇蝎，这一点乔晨曦也是知情。
纵然是要说她太过自私自利，拿住软肋去行事，但是今日，乔晨曦即便是破例也要这么做
可是乔晨曦还在沉思中，王秘书却是来报，“乔副总章氏回电了”
“怎么说”乔晨曦倒是一喜，只是也是困惑怎么会这么快明明才刚刚联系过章父。
王秘书却是道，“章总回执，拒绝了乔氏的合作，他说他已经签约龙源”
“你说什么”乔晨曦不敢置信，那未曾染少眉梢的喜悦就这么全都退去。
安知意，她究竟是用了什么办法，竟是让章子文就这么迅速答应
章氏处秘书道，“章总，已经通知乔氏。”
“好，下去吧。”
“还有，章总，董事长来电。”秘书又是提醒，“董事长说，他正在来公司，让您不要走。”
“告诉他，我不会走，等他过来。”章子文回道。
那手机就放在桌子上，是手边的位置，无数通的未接来电，都是来自于章父，章子文不是没有看见，但是他并没有接。像是算到父亲一定会在他不接听后赶来，所以此刻他等待着。
章父随后就赶到了章氏，就像是往昔一样，他早先就知道安知意回国，也知道她今非昔比，章父不是不担心，但是之后发现安知意并没有纠缠，而章子文也没有和她有太过联系，所以章父也不再提起。
可是不料，这担忧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章父进了办公室，朝着章子文喝问，“你在公司，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知道爸你坐不住，不过来问个明白，一定不放心，干脆还是让你过来一趟了。我一会儿又已经约了人，不然我就去见你。”章子文不疾不徐说着，他站起身来。
章父倒是被他的反应给惊到了，自己的儿子，那脾性还是知道的，这一刻，却不再是那有些唯唯诺诺的少年了，一站起来付言我根本不在意他，所以无所谓。”
“那就好。”楚云烶微笑道。
夜晚的楚宅，夏日的风吹拂，楚云烶归来的时候，绍誉正在阁楼里涂鸦画画，他手边是一板新的蜡笔盒，楚云烶认了出来，“新买的”
“妈妈给我买的。”绍誉回道，楚云烶一看，“怎么少了几支。”
“喔，是这样的，因为我把小天的蜡笔踩坏了，所以我就还给她了。”绍誉如实回答，“我有从茹老师那里得到小红花，拿小红花跟妈妈换”
得到必须要付出努力，这是楚云烶的教导方式，安知意却也是一样，他在想这算不算是共同点
绍誉却是打断了他的沉思，“爸爸，你有没有欠谁东西没有还啊”
“恩”楚云烶出声，他一时间不明白。
“妈妈说她欠了别人东西，不过别人也有欠她的，还没有还呢。”绍誉问道，“爸爸你呢”
欠了没有还，兑现了什么没有实现
楚云烶在想，在记忆幽幽，飞逝中他想起了，“有，我欠了一个人一件东西，还没有还。”
“那你为什么不还给那个人呢”绍誉问道。
楚云烶低声说，“没有来得及。”
“孙总，乔副总已经到了。”秘书提醒来电，孙颖滋聆听到。
高盛集团总部，总经办的办公室里，孙颖滋坐在大班椅上，她的身旁是特助付言。
付言随侧，孙颖滋则是道，“今天一定是为了那个项目过来的，你也听听看，定夺一下哪家公司好。”
“是。”付言应声，他注视着前方。
不过多时，那扇大门就被敲响推开了，是秘书带着那一行人而来。
乔晨曦迎面而行，她看见了那里的孙颖滋，也看见了她身侧的男人。
这样的姿态，让乔晨曦想起以往，似乎他也有这样站在她身边的时候。可是却都是不乐意的，哪里会有这样的顺从。
付言看着她越走越近，孙颖滋已然起身，他也是迈开步伐，朝她迎上去。
更是近了，付言看向她的头发，已经剪短，俏丽的勾芡在耳朵处。
瞬间，付言突然想起当年的乔晨曦，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是安知意带着他去会她。
当时她坐在乔氏驻京城子公司乔氏一品的办公室里，那个女孩儿，明艳跋扈，还清楚记得是绑着马尾的。更记得他的手曾经穿越过她刚洗过的发，犹如丝绸一样的顺滑，却也是厚实。
她问：为什么老是动我头发。
他对着她说：我喜欢你。
她一怔，他接着说：扎马尾。
她不知道，那是他第一次对一个女孩子说“我喜欢你”，虽然她并没有当一回事，更没有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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