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他让她战败
却是没有想到，她竟然还能这样微笑的。
或许原本以为，是该怎样的憔悴惶恐模样，至少也是凝重了神情了。一如先前那几位被带上法庭的人，可是她却坦荡而笑，慢慢走了出来。
安知意走过了龙源所坐的一行，经过了史蒂文先生和秘书柳絮。
再过去一方处是安家等人。安素雅定睛，范海洋亦是。
而南子轩的目光，则是注视着她，他没有表情的脸上不知是何种的情绪。
而章子文在侧，他也是被怔到了，章父更是低声喃喃斥责着，“妖女！”
另一处是孙颖滋等人，秦世锦、秦奕淮和萧墨白三个男人默默瞧着。孙颖滋简直不敢置信，陆展颜同样处于一种震惊里。苏楠则是不禁瞧向了楚云烶的方向，想要瞧瞧他会是怎样。
那一处是楚氏等人入座的方向，楚柏尧和楚笑信坐在后方，乔晨曦则是坐在楚云烶的身旁。
离了一些距离，间隔了好几排座椅，所以此刻才瞧不清那表情。乔晨曦的身影挡住了楚云烶的，只是模糊中可以瞧见楚云烶，他的视线沉静的。却是一直注视着安知意整个人身上。
安知意一路往前而去，她整个人曝露于众人的视野，那些画面都影影绰绰着，她看见了无数的人。
是龙源，是章氏，是安氏，是章子文，是是安素雅，是范海洋，更是江森和南子轩。
再往前去。是孙颖滋他们，一双双眼睛都瞧着她。
而后再掠过去，还有无数的脸孔。有些认得，有些不认得，最先清楚看见的楚笑信，接近着是楚柏尧，以及接近了一些的乔晨曦。
就在迎面朝乔晨曦而去的刹那，她终于对上了那一双深沉阴鹫的眸子。
是他眼角的泪痣，定睛于眸底。
安知意的目光也定格于他的脸庞上，随后在步伐的迁移中，慢慢的转移开了。终于，她被警员带上了被告席上。
高律师已经等候在被告律师的座位上，等着这一场官司的授理。
就在安知意到位后，一旁的法庭书记员道，“徐法官，现在被告安知意已经上庭就位，现在开始核对当事人身份。”
由于此次案件被告方众多，所以原告方早已经核对过了，而安知意作为被告此刻履行惯例核对着，“我，安知意，女，出生于海城，现居京城……”
她站在法庭上，在一番介绍过后，书记员道，“徐法官，就被告安知意的身份核实已经确准。”
徐法官又是敲落定音锤，“哐——”一声中，他开口道，“现就731商业罪案进行公开审讯，原告方诉讼代理人发言。”
“诉讼人博纳公司总经理李承逸先生上庭。”传讯员一声呼喊中，李承逸上了法庭。
这次的案件是在知意三十一号那一日立案，更是在那一日李承逸直接向警方提出调查，所以诉讼人的主动权在他这方。李承逸上台后，他沉静坐下了，在宣誓了自己不会当庭说谎后，他开了口，“这次的案子发生的很突然，但是就本案，问题根本都指向了楚氏公司的负责人安知意小姐，下面我想请我的委托律师代我发言。”
紧接着那位律师而起，当庭缓缓道，“我是原告李承逸先生的委托律师，现就案件代替他发言，本案的合作项目合同虽然由博纳负责，但是楚氏方不是没有接触过，而且在这过程里，楚氏方的被告安知意小姐有很多的机会能够接触到。我想在座各位也清楚，商场上有太多的可能性和不安全性，就我个人认为，我方公司负责人程青宁小姐，她和本案件无关，她是无辜受冤。”
“被告这边律师的证明含糊其辞，并不能作证供，而被告安知意小姐的原秘书付言先生，不仅是她私下的朋友，更是认识了多年，而且，我方也有足够的理由怀疑，他们之间是否存在除了朋友以及上司之外的第三种关系。”
“比如说，秘密情人！”律师说到此处，乔晨曦一下咬唇，当庭喝道，“你胡说！”
周遭一下瞠目，更是全都瞧向了乔晨曦，只见她一张脸涨的通红。
楚云烶一直都没有开过口，此刻低声提醒，“不要出声。”
那是隐约的男声在杂乱里传来，安知意隐约之中又听见了，或许是这些日子以来真的已经有够失望，所以此刻听到这些指控，她竟是没有再想过他会为她反驳上半句话，当真是没有。
“咚——”定音捶落下两声响，徐法官道，“听审席请注意，保持安静！原告方委托律师请继续！”
对方律师点头，继续说道，“因为这一层关系，所以被告之一付言就为被告安知意所用，甚至是为她盗取了资料，做出一系列的假装来，企图要蒙混过关，但是事实胜于雄辩，被告付言是被告安知意的同伙，他们是串通联手。”
“这边我方有证据可以证实。”
那委托律师说着，从而上交了一份证据来，随即那证据被展现了，被提交给法官提交给陪审团更是当庭公众，“这些是被告安知意和被告付言之间私交过密的证据，试问有两个正常关系的朋友，会走在路上的时候这样手勾着手，更甚至是会出入她的公寓。”
展示在众人面前的，那都是安知意和付言成双入对在一起的照片，不知何时被拍下了，却是很清楚。
律师道，“看这照片的两个人，说他们是情侣也不为过。”
“至于合同的问题，我方这边也找到了一个视频，那是公司里拍下的，是被告方来公司签约合同，之中被告安知意曾在独自一人的情况下逗留办公室很长时间。这边当然也询问过另一位被告程青宁，她表示那个时候她的临时会议还没有结束，所以就让这位安小姐先暂时在办公室里休息。”
又在陈述中，第二份证据被提交，那是一个视频，视频里放出安知意来到了博纳果真是逗留了许久，那律师道，“可惜的是，办公室里没有装视频控制，不然就可以看见在程青宁女士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安女士究竟做了什么。”
“再来，这边还有一则很关键的原因，那就是被告安知意的动机。”
“警方提交采集的证据很清楚，最后走账的账户，是所属被告安知意，在过了她的账户后，钱就不知去向，不知道去了哪里，自己的账户，谁能用她的个人信息开户，还能顺利盗取，除了她自己，还会有谁？”
“最重要的是，被告安知意她除了是楚氏集团原项目负责人之外，还是楚氏集团总经理楚云烶先生的法定妻子，是他的太太！而楚先生和他的太太之间两人并不和睦，所以这也是造就被告会在这种时候采取极端手段的重要原因！”
“谢谢法官，各位陪审团，我要说的说完了。”律师一番话语语毕，李承逸道，“谢谢委托律师代我发言，这就是我想要说的。”
法庭上在原告方发言过后，这边轮到了作为被告的安知意，安知意动了动唇道，“我不认罪！我没有罪！请我的委托律师高律师为我发言！”
高律师随即应声，在一句话的介绍问候后道，“就原告方律师提出的第一点，质疑我方被告和被告之一付言是秘密情人的关系，安知意女士早在两年前就已经结婚，更是在结婚一年后生子，作为一位已婚女性，她有极好的道德品质，她是位好妻子，曾不顾困境，陪同她的先生前往外地公干。她更是位好母亲，除了工作之外，能有多余的时间都用来陪伴自己的孩子。”
“而对于原告方所提出的第二点质疑，被告之一付言为我方被告所用，这更加不是事实。在进入楚氏之前，被告付言虽然和我方安女士相识，但是在工作上的往来一向都是公平自主自由的前提下。而此次被告付言之所以会加入楚氏，也是因为他自己辞职应聘进入公司。他的加入是在项目开始洽谈之后，并且在自愿的情况下。”
“被告方两位已经相识多年，从最先在京城第一家公司的时候就已经上下属关系，所以私下的关系也比起普通朋友更好。安女士早已经嫁人，而被告付言先生他在此前也有自己的女友，他们之间纯属朋友，原告方这样下定义，是对友情的亵渎！”
“第三点，原告律师质疑我方安女士的所有证据，包括照片和视频，都是不客观的不理智的，没有真凭实据所产生的自我猜想，并不具备的实际的证明效用。”
“第四点，我方安女士和其先生之间关系是否良好，和本案无直接关系。而在我方看来，安女士和楚先生仍旧是夫妻关系，他们并没有离婚的打算。”
高律师一番话语语毕，众人听的明白，这都是针对原告方提出的反驳，以证明原告的诉讼不合法，不应得到法庭支持。
安知意则是道，“谢谢高律师代我发言，这也是我想要说的。”
在原告和被告方都进行自我言论概述发表后，法庭又请上了第三方以及其诉讼代理人发言。第三方这里分别请上了章氏的负责人章子文先生，而后也请上了汇誊的负责人范海洋先生以及安素雅女士。
就这复杂的关系中，章子文道，“项目的初衷是想合作愉快，但是走到今天谁也没有想到……”
他诉说着，章父则是在庭上瞧着，章子文侧目瞧了一眼，看见章父正望着自己，他心里一沉道，“事情经过究竟是如何我也不清楚，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这起案子里要怎样去鉴定，所以……”
“所以我保留自己的观点。”章子文开了口，章父心中又是一怒，这原本并不是如此设想！
章子文下庭后，范海洋也上了去，所说的一切基本和章子文无异，“汇誊是和章氏直接合作，和楚氏以及博纳间接合作，我们对于本案实际上没有过多的牵扯。”
安素雅亦是道，“我们只是负责汇誊所需要负责的技术领域，对于项目资金的缺失，真的是不知情。”
第三方被带上来录下当庭证词后，法官就本案继续进行引导，围绕争议焦点展开了一场探讨，那就像是辩论，却是有罪与无罪之间的辩论，不是生死，却是人一生道德的生死之战。同一时刻，所有的被告方也都被带上了法庭，当庭展开了激烈的辩护。
“被告怎么样解释和被告人付言之间的关系！”原告方博纳律师还在质问。
高律师立刻道，“反对！这个问题刚才已经回答过了！”
“反对有效。”徐法官道。
“法官，陪审团，我方这里有新的证据！”对方却是道，“在被保释期间，两位被告更是不顾司法公正从而私下住在一起，直到警署这边警告，才将他们分开！”
高律师道，“我方安女士并不知情，所以才会有误区，后来经过警方提醒后就立刻纠正了错误！”
“那么被告律师，你现在是承认被告有和被告付言在保释期间住在一起？”对方律师的话语让高律师没了声，庭上又是寂静。
安知意只是定睛瞧着，面对这份寂静。
“一个男人，一个女人，住在一间公寓里。”那律师又是说着，点到为止，不再往下说，只是道，“我想不用再说，每个人心里都有同一个想法。被告，请问你又作何解释？”
对方的质问而来，安知意扬起唇来，“您好，我想问您一个问题。”
“请说。”对方愣了下道。
“你有哥哥或者弟弟吗。”安知意问道。
“有堂弟。”律师回道。
“你和你的堂弟有没有住在一间房间里的时候？小时候一定有吧？长大以后呢？如果你出了事，他很担心你，怕你一个人会多想，所以就来陪你，那么你会对他动不好的心思？或者你有把他当成是你的情人？”安知意一下开口，却是语出惊人。
全场愕然，那律师也是，怔愣中回神，“安女士，我们现在是就你和被告付言的问题，而我和我堂弟是同性。”
“同性难道就不会产生跨越同性之间的另外一种感情？”安知意微笑，“事实上，我本人不反对也不排斥同性之爱，这个世界，人生来或许不平等，但是追求真爱的权利却是平等的！”
“如果说律师你坚决否认你和你堂弟之间是清白的，那么你又怎么能证明？”安知意问道。
那律师道，“我们两人都已经结婚……”
“好！”安知意打断了他，“如果结婚是一个准则，那么现在，我已经结婚了，付言先生却还没有结婚，所以就要遭受怀疑，那么我想请问付言先生，是否愿意证明自己的清白，立刻结婚？”
她大胆的言论一反法庭的严肃，惹来众人哗然却也是噤声，付言笑道，“当然可以！现在流行闪婚，只要有女孩愿意嫁我，我愿意娶她为妻！”
“在座各位现在都听见了？”安知意道，“他愿意现在就结婚，或许太仓促，但如果这是能够证明我们两个之间是清白的，那么我想他也会愿意！可是律师先生，你的质疑，难道就要毁了婚姻的价值，毁了一段明明是最纯粹的情谊，难道律师的职业操守就是这样肆意的诋毁吗！”
那律师也是辩护能手，谁料遇上了不按牌理出牌的对手，竟是一下败下阵来，在李承逸的沉眸中，对方回神道，“法官，陪审团！被告安女士的话语完全是混淆视听，只是为了让自己脱罪！不能听信！”
话虽是如此，但是她那一番言论还是掀起了风波来，让众人完全意想不到。
陆展颜道，“真是厉害！”
“她是个奇女子！”孙颖滋也是赞叹，苏楠一早就有了认识，“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我就觉得她很不一般，没想到后来嫁给了我大哥。”
“是奇怪的女人！”
“但是有用。”萧墨白回道，秦世锦注视着。
听审席上众人都是有所诧异，却是转念一想，仿佛她本该如此，范海洋笑道，“她还是这个样子，南子轩，你说是么。”
闻言，安素雅侧头，她看向南子轩，南子轩一直望着被告席上。是他一直沉凝的侧脸，却是柔和了那硬实的线条。
“她真是胆子太大了！”乔晨曦也是惊到了，她早就见识过安知意惊天的胆量，她敢去挑蛇，却是不知她竟能在法庭上如此。
楚云烶看着她，是她的背影，却是背对着他的，正对着主席台，正对着法官和陪审团以及法庭，是她的背影还那么的桀骜着，顽强不屈着，是他所认识的她，没有丝毫改变，如同最先的时候一样。
“楚总，该到您了。”却是有警司前来低声提醒，楚云烶颌首，他的视线扫过那抹背影，他起了身。
乔晨曦眼看着楚云烶起身了，她知道下面是他要上庭了。
此时，就在法庭上对各项举证质疑应对辩护不断之中，安知意却是始终无法回答那账户的来源，对于为何会开户，她始终都是同一个回答，她并不知道。而有关于钱的走向，她也是一样的回答，她更是咬死了道，“我没有拿那笔钱！钱到底去了哪里！我不知道！之前在警署里警员问我，我是这个回答！今天在法庭上，法官问我，我也是这个回答！哪怕再问上千百遍！我还是这个回答！”
“徐法官，下面我有请原告方之一楚氏集团公司代表负责人楚云烶先生出庭作证！”在那话语之中，法官同意了。
庭上又安静了，安知意被请到了侧位的被告席上，而后她一转身就看到了那一头缓缓而出的身影，正是楚云烶。
此刻，他作为原告，出席上庭，她却是作为被告站在这里。
他们还是名义上的夫妻，却站在了原告和被告席上，站立成了对立的姿势。
这样的情景，不知外人瞧来会是如何，安知意却是觉得好笑，或许旁人不会去在意，毕竟已经有李承逸和程青宁的在先。安知意静默的看着他来到原告席，又看着他宣誓一切证词都是真实的，只在抬眸的时候，他对上了她。
不遥远的距离，像是一盘棋里的楚河汉界，但那王侯将相却是困在棋中。
是他开了口，诉说着他们的关系，“我和被告安知意是夫妻，刚才律师所说的没有错。”
“那么楚先生，你对原告律师所说，夫妻之间两人不和睦是否承认？”
“我承认。”他应了。
“楚先生，现在您不再以安女士丈夫的身份，而是以楚氏集团总经理的身份，我想请问您，您对安女士在专业领域里的能力怎么看？”
“工作能力优秀能干。”
“所以，她也是有能力策划出这一切的？”律师继续询问。
“有。”
楚云烶的回答，让庭上众人更是没了声，他的这声“有”，这一种认可，就像是罪的盖章！
“楚先生，照这样看来，其实您也是怀疑您太太的是吗？不知道可否问一个私人问题，为什么您和您的太太之间相处不和睦？”那律师又是追问着。
前者的问题尖锐直接，后者的问题却是探究情感的深层更是加重，众人都是屏息以待，那答案的答案，究竟是如何！
安知意直视着他，那近在咫尺的距离里，四目相对着，庭上却好似只有他们，他终于又是开口，他说道，“不久前，我知道了有关于我太太的身世，或许这是和本案至关重要的起因疑点。”
众人更是惊奇困顿，安知意的身世？
就连安知意本人也是眼中满是惊愕，她的身世？
在庭上，在这么多人面前，诸家公司在座，那么多家族在列，法官在上，还有一众陪审团办案人员，楚云烶道，“我的太太安知意，她是聂家遗孤，而聂氏当年之所以会家败，这起因是因为楚家！”
轰隆一下，当真是静到连呼吸都没有，聂家遗孤，聂家家败，起因楚家！这一连串的字眼穿过了耳朵，安知意听的清楚，却也听的心寂。
原来，却原来他都知道，原来他一直装聋作哑！
原来她所有的质问呐喊喝斥，都是这么的单薄，他让她穷兵黩武，却是战败到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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