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创造力+无限眼
宇宙是无尽的生命，丰富的动力，但它同时也是严整的秩序，圆满的和谐。——
〔中〕宗白华：《美学与意境》
张零坦然地向众人走去，大家给他让了一条路，此刻他站在放着两张嫦娥执桂图的桌子前。
“各位前辈，我为什么会说我临摹的这幅执桂图和王老的那幅不一样呢，我给各位解释一下。”
张零拿起放大镜和刚刚王老使用的红外线反射扫描成像仪，双手交叉伸展，关节处发出咯咯的声音。
“首先，大家来看一下两幅画在红外线成像下的区别。”
张零把扫描仪打开，对这两幅画照去。
王老的这台红外线反射扫描仪是德意志国刚刚研发出来的黑科技，重量只有35磅，还未上市，这种扫描仪一般用于医学研究或者工业领域，在书画作品鉴定方面，也有出乎意料的效果。
“我临摹的作品和原作有5处不一致，首先大家来看一下，原作嫦娥执桂图中嫦娥的发髻上有6道无规律的竖纹，颜色均为黑色和未上色的纸色交替。”
众人看着张零手指的位置，实在是看不清楚，与此同时，王老让助理扛了一台专业摄像机过来，直接微距打到舞台的大屏幕上。
“原作有6道竖纹，毫无规律，我临摹的作品，有7道。”
众人看着大屏幕的特写，惊呼了一声，要知道，光靠肉眼，这每一条竖纹都比头发丝还要细，怎么可能看得出来。
“第二处差异，原作的嫦娥身着唐装，也是明代汉服，这件衣服的材质看着应属夏布，在交领处，有不规律的燕子与桂花图案，大家看一下交领左边的第5只燕子，有三条燕尾，而我的，只有两条。”
众人不由得又一次惊讶。
这处差异，不仔细看，微距摄像机下都没办法察觉到。
“其次，第三处差异在于嫦娥手中的锦缎，我用皮尺量出，从最高点到最低点是363公分的直径，而我的，是361公分。”
大屏幕上两边皮尺的刻度特写。
廖会长此时竟然惊讶得出了声。
“第四处差异和第五处差异，也是最明显的两处差异，在一个位置，就是右上角的题诗中。”
“原作的广寒宫阙的阙字，笔触柔滑，一笔勾勒，而我的，两笔。
还有就是在这个与字，由于繁体字与笔画复杂，原作的与中间基本上是全黑的，而我的，留下了几个空白的小点。”
众人看着大屏幕上，眉头紧锁，使劲皱着眉头，才发现了两者不一样的地方。
“这些是差异处，足以证明，我的临摹，并非天衣无缝。而如何断定王老的这幅嫦娥执桂图属真迹呢？请助理关下灯。”
张零把透明盒子装着的嫦娥执桂图立了起来，舞台上的大屏幕也关上，整个宴会厅一片漆黑。
“大家知道唐寅在画这幅嫦娥执桂图时候的时代背景是什么吗？”
黑暗中张零出声。
“当年唐寅靠卖春宫图为生计，沉迷女色，作这幅嫦娥执桂图的时候属人生低谷时期。”
张零拿起高功率的手电筒，并且打开红外线成像仪，对着画照去。
在手电筒和红外线成像下，这幅画竟隐隐约约出现了另外一番景象。
“大家可能看不清楚，我给大家解说一下，前辈们是不是看到了隐约有另外一番轮廓在画上？这是因为可能当时的唐伯虎经济确实不太宽裕，明代这种作画的纸绢价格不低，就存在不忍浪费一说；
但是这张嫦娥执桂图用的纸很薄，我们看到的轮廓，就是唐寅上一幅春宫图留下的痕迹！当时可能唐寅画完春宫图，有些许墨水留在了桌台上，而唐寅又立刻作了这幅嫦娥执桂图，导致部分墨水染上。”
张零此时看不清众人惊讶的神色。
“各位看，这是一位半裸女子的轮廓，这里是头，这里是胸，这里……”
讲解着这隐藏在画里的难以察觉的轮廓，王老的呼吸已经凝固了。
并不是张零多善于观察，这种细节，根本没办法往春宫图去想，只能判断是时间久了，画纸氧化形成的颜色。
能发现春宫图印记，是因为张零的光纹无限眼，星眸无限在溯源的过程中，张零眼睁睁看着唐寅画完春宫图，马上放了一张新纸开始画嫦娥执桂图，墨水从桌子上印到了新纸上，纸很贵，不能浪费，于是唐寅在印上去基础上画出了嫦娥执桂图……
灯光打开。
众人木讷得呆在原地，噤声。
许久，王老打破了死一般的沉默。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张零先生，真的很感谢您给我们展现了这幅春宫…啊不，嫦娥执桂图的另一面！”
他此刻很激动，因为，虽然不知道海外那幅拍卖出去，在卢浮宫展示的赝品为何能被鉴定为真迹，但是通过张零的鉴定讲解，谁真谁假，一目了然，那春宫图的痕迹，不通过高强度蓝光加上红外线根本，一点都看不出来。
“大家应该还是有点疑惑，为什么海外那幅嫦娥执桂图被鉴定为真迹。”
张零沉声道。
“唐寅的画，最难作假的就是章，由于他的章材质未知，所以按压在纸上的效果，也就独一无二，哪怕到现在，没有发现任何史籍记载是什么材质，这个章也还没有发掘到，但是大家很容易忽略掉一点，唐寅有两个章，另一个章是由玛瑙制成的，按压在纸上的颜色一样，不过形却四四方方，有点差异，这枚章，在他16岁那年就丢了。”
有人点点头，这信息他们这帮大佬还是知道的。
“捡到他这枚章的人，正是当年还不认识他的，唐寅的好兄弟，文徽明！”
“文徽明认识唐寅后要归还这枚章，唐寅没要，送给了文徽明，而这文徽明，极善临摹，卢浮宫那幅，其实是文徽明所作！”
“不仅章体细微不同，更重要的是，你们可以把当时拍卖那幅画时候的照片和资料拿出来看看，最大的不同，在右下角嫦娥的履上，藏着五个字：衡山居士临！”
这下，宴会厅炸了锅。
文徽明是谁大家都知道，风流才子之一啊，衡山居士也是他的号。
这种留名的破绽，不可能发现不了。
这时候，有一位男子大叫一声。
“确实是啊！我刚刚让我手下的人把在卢浮宫拍的那幅执桂图照片放大处理后发了过来，好像真的有字啊！”
众人看向那位男子，摄像机也对准了他手上的手机，投影到大屏幕上。
单反拍出来的像素极限下，放大约50倍，隐约看见了衡山居士临，这五个字。
说真的，谁都不会没事，盯着那最不显眼的一个角落，哪怕鉴定的大师！而且，这五个字，并不是手写的，根本无法通过肉眼看到，应该是用非常小的章刻上去，沾墨水印的，大概，5毫米这样！
明代，5毫米的章？这是什么概念！可能吗！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秘密……
这部真假执桂图的闹剧，随着张零靠着创造力光纹加无限眼的加持下，已然结束……
夜已深，众人散去。
整个宴会厅只剩下王老和那位帝都书画协会会长廖先生。
“张零先生，您真是英雄出少年，年轻有为，以您的绘画功底和艺术造诣，只要愿意，在艺术界一定能成就一番丰功伟绩。”
廖先生此刻痴迷地看着张零。
“感谢廖前辈的赏识与祝福，晚辈对于书画文玩都是爱好，可能……就是有天赋而已。”
张零坦然地和廖先生握手。
“这是我的名片，以后如果有兴趣进军艺术界和书画界，记得联系我哦，我这执行会长，还是可以帮张零先生解决很多事情的。”
接过名片，廖先生打了招呼离开了宴会厅。
此刻，只剩下王老和张零，王老的助理和黑衣人在门口等候。
“张零先生，今日真是感谢，我也不知道怎么表达感谢，想必您应该也不差钱，我就不用酬金这种低俗的方式表达了。”
王老哈哈一笑，虽然他的资历，财富都是顶级大佬级别的，但对于艺术，技能方面，比自己优秀的都得称得上他的一句先生。
张零心里五味陈杂……
不差钱……我差钱啊，谁会嫌钱多，人家小说里这个时候不都是怒给500万表达感谢吗，怎么到我这儿就就低俗的表达方式了呢……策那，失策……
一辆新款sf90没了……
“对了，张零先生，您这次在帝都驻足多久？”
王老像是想起了什么事。
“三天，嗯…后天下午的飞机。”
张零此次过来就请了三天的假，他在魔都的公司是一家互联网+制造商公司，主要做高科技产品和线上的元宇宙平台搭建。
“如果明天您没有安排，我能否邀请您去我们御宝斋，今天下午，我们刚收到一个来鉴定的物品，是一块秦朝的和田玉，但是，有些古怪，是真货，对于石头我很少会打眼；
不过，这块玉有点古怪，我也说不上来，就是感觉不对……
还有就是寄拍这块玉的主人，也是很奇怪，据我们店员讲，她放下石头说鉴定一下，明天下午来取，放了20万现金，然后就走了……其他啥也没说。
这个人的名字也很有意思，
叫……蓝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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