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他还是来了
念桃此时进了厨房,她可不敢把自己置身于莫正南的眼皮底下,那样的话,太不自在了。她盼他,想他,把她的全部思念化作了一针一线,
她绣这些针线活的时候,满脑子全是他。现在,他就在她的家里,当然这也不是她的家,是吕浩的家里,而她却只能躲在厨房装作帮嫂子做
菜,不敢正视他的存在,甚至不敢好好地瞧他一眼。他也是这样的,他也不能,不敢盯着她看。她竟然有一种很酸然的感觉,在这个被别人称
为是她的家里,在这个她想象中应该很美丽的夜里,这种酸然的感觉如春天的杂草一般,野性十足地长着,长着
吕浩走进了厨房,见念桃盯着一个方向发呆,他便轻轻地叫了一句:“念桃,”念桃“嗯”了一声,转过头看吕浩,吕浩一脸的关怀
,让念桃又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感动,吕浩总是在一点一点地感动着她,而她却又总是在一点一点地想着那个近在咫尺的男人。生活怎么就
这么纠结啊,念桃好想问吕浩啊,但是她知道这句话,她不会问,或许一辈子都不可能去问。
“可以上菜了吗?”吕浩还是很轻地问了一句。念桃的嫂子赶紧说:“可以上菜。”
吕浩便开始端菜,念桃也想去做点什么,吕浩说:“念桃,你不想出去,就不要出去吧。让嫂子端上去,你就在一旁看着点就行了。”
念桃知道吕浩在关心她,怕她不自在。便放弃了上菜的打算,干脆安静地呆在厨房里。
宋春花见念桃没有出来,便冲吕浩嚷着:“把你媳妇儿喊出来一起吃啊,看看,这全是秦县的特色菜,花了不少功夫呢。”
吕浩赶忙解释说:“宋姨,念桃怕生,也不懂礼节,你就放过她吧。厨房还有很多菜,就让她后面吃,她会吃得自在一些,你要让她来这里
吃,她怕是不敢动筷子的。”
吕浩话一落,操武文便哈哈大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说:“吕浩,你小子真是福气好啊,找了一个这么乖巧的媳妇,哪里像你宋姨,拼起酒
来,比男人还男人。”
操武文这么说的时候,吕浩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他不由得拿眼睛去偷看莫正南,莫正南却装作听操武文的玩笑话,也哈哈地笑了起来。这
么一来,吕浩紧张的心才松了一下,生怕操武文再说出更出格的话,让莫正南难受呢。
“我是不温柔,我是母老虎,可我还不是伺候完老的,又来伺候小的,我空过吗我,我容易吗我?老操,你可别做陈世美,当个破鸟大的一个官
,就开始嫌我这,嫌我那的,你要是敢做陈世美,我找莫市长告你黑状去。”宋春花瞪着操武文,一脸的怒气。不过在吕浩看来,这种怒也算
是一种幸福的怒吧。
吕浩的想象还没有完,宋春花已经站了起来,拿过莫正南面前的碗,一边盛汤,一边说:“来,莫市长,尝一尝,这是锤肉汤。正综的秦县特
色菜,吴都肯定没有,北京更不会有的,全手工制作品。”宋春花在盛汤的时候,还不忘狠狠瞪了操武文一眼,手里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操武
文便在一旁“嘿嘿”地笑着。
吕浩就想,不是一家人还真不会进一家门。这一对人,确实是绝配。
“这要趁热吃,才好吃。莫市长,尝尝,看看吕浩媳妇的手艺如何。”宋春花又补充了一句,自己替自己盛了一小碗,操武文把碗往她边上推
时,她损了操武文一句:“你不是说我比男人还男人嘛,不是嫌我不温柔吗,那你自己动手啊,自己动手才丰衣足食呢。”
吕浩一下子乐了,这一对活宝斗嘴起来,家里倒也热闹着。如果没有他们,他和莫正南、念桃三个人吃饭,他该有多尴尬啊。于是,马英
杰赶紧站了起来,替操武文盛了一小碗汤,说:“宋姨是刀子嘴,豆腐心呢。”
“她就一张嘴狠。”操武文一边嘿嘿地笑着,一边讨好地去看宋春花。
而莫正南此埋头吃得很香,是不是真是念桃做的呢?怎么这么好吃呢?不由得赞叹了一句:“确实好吃。这是怎么弄的呢?”
宋春花这个时候抬起头说:“不错。吕浩,是你媳妇做的吗?”
“应该是她指导嫂子做的,念桃本来就很会做饭的。”吕浩由衷地说着,余光忍不住又看莫正南,莫正南又埋头吃了几块,越吃越有味道一
样。
“莫市长,我不骗你吧,这可是秦县才有的特色。这需要用锤子,把肉一点点地锤成这个圆形,而且每锤一下,就得用淀粉沾一下,很麻烦的。
一般的时候,只有办酒席,才能够吃得上呢。不过,尽些年,就算是办酒席也没多少人愿意这个,主要是程序太麻烦。”宋春花这才解释锤肉汤
是怎么来的。
“原来这么麻烦啊。不过,确实很好吃。”莫正南真心实意地说着。
“来,再来尝尝这个,这是肉圆子汤。”宋春花又帮莫正南盛了一小碗。
莫正南尝的时候,同样感觉味鲜可口,比单纯的肉好吃得多。因为肉圆子汤里有葱花,莫正南大约确实觉得好吃,也大约因为这是念桃准备
了一个下午的菜,吃的时候很投入也很忘我,就把葱花弄到了脸上,操武文喝完一小碗汤,抬头看莫正南,想问是不是该上酒了。一见葱花沾
在莫正南脸上,赶紧下位,从电视柜上扯了几张纸巾,走到莫正南身边,一边说:“市长,脸上有葱花。”一边动手替莫正南擦着脸上的葱花。
操武文做得那么自然,好象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而且擦得那么小心,生怕弄痛了莫正南一样。
操武文的这个动作直接让吕浩目瞪口呆,他确实没想到操武文会把这样的动作做得这么圆润娴熟,而且如此地大方得体。吕浩尽管也知道
,中国人的奴性极重,这似乎没有什么可以争论的。但到底什么是奴性,奴性的本质是什么呢?人们如果遇到一个奴性很强的人,都会识别出
这个人很奴性,但让人们说出到底什么是奴性的本质,吕浩估计能用简炼的语言说出来的人不会很多。而且吕浩也无法准确定义什么是奴
性,他只是在这一刻,有一种强烈的感觉,操武文把奴性用到了极致,而且让吕浩很无语的是,操武文并不认为他这么做有什么不对,反而
认为是一种很高的荣耀。
吕浩便知道,这奴性其是一种思想状态,它不随地位的变化而变化,一个奴性的人,当其变成了主子后,他仍然是一个奴性的人。奴性在社
会范畴流行就形成了一种奴性文化!而操武文就是这种人,他可以在吕浩面前张狂,但是在莫正南面前就是百分之百地奴性着。
吕浩以前老是听着奴性这个词,还没有真正去想,什么样的一种行为才是奴性呢?直到这个晚上,他真切地目睹到操武文的这个动作时,才
发现奴性文化如权力一样,无孔不入。吕浩在这个晚上,把这种文化称之为暴力宗教。宗教无非是教人对错概念。不管是什么宗教,它都告
诉人们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在利益冲突中对得到利益,错失去利益。整个社会不能容忍错的事情,当人们看到错的事情,整个社会群起而攻
之!而暴力宗教却不是这样的,暴力宗教则是强大就是对,弱小就是错,在利益冲突中,强大得到利益,弱小失去利益。整个社会不能容忍弱
小,当人们看到弱小者,整个社会群起而攻之!这种暴力宗教下的社会现象被鲁迅的阿q描写的栩栩如生!也基本是当今的社会形态。暴力
宗教是奴性文化的基础。一如猴子这种动物,它们是典型的没有对错概念的暴力信仰者;力量的强大就是对,没有力量就是错!力量强大者拥
有全部母猴子,力量薄弱者,边上玩儿去,干点给猴王抓虱子,抚摸一下猴王的后背等溜须拍马行为。每当猴王争夺大战时,自己觉得自己有
希望的猴子凶相毕露,拼命地大战一场,试图杀死猴王。其他自认为没有能力争猴王的猴子,远远地蹲在石头上看热闹。猴群一旦政变成功,
新猴王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屠杀所有老猴王的小猴子!这如中国的改朝换代一个性质。
在一个没有对错的文化下,在一个信仰暴力的文化中,赢者通吃全部利益,常常包括输者的生命!在这种文化下,你如果已经看到自己的力量
远不如对方,你还争什么呢?你再争下去,自己的生命都将搭进去!只有当你看到自己差不多时,你才会产生争的念头。且一旦你想到争,你
立即就想到了杀!迅速致对方与死地是最正确的争。
在这种争的概念下,你不去争,你的利益等于零。你去争,也许你不会赢,但你也不丢失什么。绝不可能出现你把命搭进去的情况。
所以西方人人去争!中国人害怕去争,因为中国没有对错概念,力量大的一方通吃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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