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越是着急，莫知其越是感觉无法控制体内的气流。
宋浮云探过来的手就像一个开关，带着烈酒味的气息浮过他的脸颊，直接令他低吟出声。
“师尊，”莫知其声音颤抖，脆弱得不堪一击。
宋浮云直接将一股仙力送入莫知其体内，将他体内膨胀的气脉控制住。他揽起莫知其，他他平躺在床。
这个王元承，真不知道是该骂他还是该谢他。
“先将气息控制在丹田，”宋浮云在他耳边，用低而充满蛊惑的声音说，“稍后为师会为你打通经脉，你现在最好睡一会。”
宋浮云的声音令莫知其感觉无比安全，他没法分辨，那真的是宋浮云温柔的安抚，还是他意识混乱产生的错觉。
他心中抗拒，可温柔霸道的气息将他包围，不断滋生出的灵力开始在体内流转，又令他沉醉。
最后，莫知其实在抵抗不住汹涌灵力的冲击，同时还有另一种令人战栗的感觉冲到他的头顶，在他脑中轰然炸响。
觉得自己一会如在云端，一会又沉溺窒息。
汹涌的热意一波接着一波地袭来，初生的灵力夹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将他淹没。
他疯狂挣扎，直到筋疲力尽失去知觉才罢休。
－
日光穿透窗棂，照在莫知其白莹莹的脸上，为他好看的眉眼镀了一层柔光。
宋浮云坐在床边，漂亮的桃花眼始终锁定在他的脸上，从细长微薄的眼皮到微微发红的唇，看不够似的。
从五百年前第一次见面，宋浮云就迷恋上这个颜色浅淡的唇。
宋浮云照例在他的元神深处留下痕迹，做完这些他开始为莫知其导引灵力。
莫知其对灵力的转化速度超乎他的想象。乾坤丹刚刚发挥药效的时候，看起来气势汹汹，要将他滞涩的经脉撑破。
只要宋浮云稍加引导，立刻开始有序的全身游走，很快便能汇聚在丹田。
经过一夜，他已经悉数将乾坤丹的能量转化个七七八八，只需日后细心调整炼化，他的气脉就算彻底打开了。
果然天才就是天才，只要给他一个机会，马上就能打开一个世界。
更重要的是，还不耽误干其它事。
莫知其感觉身心舒畅，昨天夜里那种好似烈火焚烧的感觉不见了，反而是从没有的轻盈。
他睁开眼，看见宋浮云正低头看着自己，嘴角含笑，桃花眼里少见的温柔。
“师尊，”莫知其低低叫了声，下意识地伸手勾了勾宋浮云的袖子。
宋浮云发现了他的小动作，顺势握住了他的手腕，“如何，可有哪里不舒服？”
莫知其感觉自己现在充满了力量，他知道那是打开气脉的感觉，心中关于他资质差的心结终于解开。
他忽然动了个念头，立刻就想起身给宋浮云展示一下。
“没有。师尊你看……”
结果刚坐起身，顿时感觉浑身酸胀。
“怎么了？”宋浮云眼里含笑，明知故问似的问。
“师尊，”莫知其认真体会身上的酸胀感，“为何打开气脉会如此酸痛？我明明已经感觉到身体轻盈通畅。”
“每个人打开气脉的时候觉受都不同，还有些人会持续昏沉一段时间，略有区别都属正常。”宋浮云扶住他的腰，手上运了些力缓缓为他揉着，面不改色地说，“你仔细体会，丹田处是否有一股源源不断的气流在运转，有就对了。”
“好像，确实有。”莫知其思路被带偏，仔细体会了一下，立刻放心了。
的确如宋浮云所说，丹田处已经升起一股源源不断的气流，他对宋浮云话更加深信不疑。
他忍着酸痛起身，对宋浮云道谢，“多谢师尊。”
宋浮云心满意足，到现在为止，所有的事都向着他想要的方向发展下去，心情愉悦地去喝酒了。
接下来宋浮云刻意放慢行船速度，因为他发现自己可能是热血上头做错事了。
这两日，莫知其不如从前勤快了，常常窝在楼上的船舱里不出门，实在需要出门也是能站着就不坐着，尽量避免上楼下楼的动作。
若是不重要的事，他甚至只愿意在上面喊一声“师尊”。
一直到了第三日，在宋浮云的刻意为之之下，他们以史上最缓慢的速度，停到了万兴山下的一处渡口时，这种情况才将将好转。
感觉到船停了，莫知其从床上爬起来，透过窗棂向外看去。
看见停船不远的地方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写着“万兴山”三个字。
他知道这便是他们此次出行的目的地，只是这个的渡口异常冷清，一圈看下来只有一个老渔夫在默默干着活。
宋浮云进门，看见莫知其已经起身，上前看了看他的脸色，“今日可好些了？”
“多谢师尊，已经没事了。”莫知其说，“弟子这两日实在有些懈怠，师尊不生气吧？”
他有些不好意思，作为弟子，这两日连师尊的起居都没有询问过，只顾着在床上补眠，好似怎么睡都睡不够。
不知道旁人初次打通气脉是什么感觉，总之他对自己的这种表现不怎么满意。
通是通了，却通得床都下不了，实在丢人。
“无妨，也是为师考虑不周，没控制好力道。”宋浮云意味深长地说，“日后习惯了就好了。”
莫知其内心愧疚，口中诺诺应是，自然是宋浮云怎么说就怎么是了。
他跟着宋浮云下船，两人在渡口转了一圈，路上只零星碰到几个人，都是目不斜视来去匆匆。只有一个打鱼的老翁见他们走了又回来，上前询问。
“两位公子路过此处？这里没有可供吃住的客栈，快走吧，再往前一百里才会有。”
老人的脸因为常年日晒劳作，又黑又红，说话声音洪亮，“快走快走，这里不是你们这种公子呆的地方。”
“那是什么人呆的地方？”宋浮云晃了晃不知道什么时候带下船的酒壶，“老人家要不要喝点。”
“啊，哦，”老人一见到宋浮云手中的酒，态度立刻不一样了，“公子若是不嫌脏，我给公子烤一条鱼如何？”
莫知其本以为宋浮云会拒绝，哪知道他竟然豪爽地答应了。
于是他们两个随老人到了他放置鱼的地方，同老人聊了起来。
“老人家，你在此处住了多久了，为何这地方人这么少。”宋浮云边吃边聊，“从前我来过一次，这码头从前还是挺繁华的。”
莫知其一路观察，宋浮云每次吃东西的时候从不避人，可就是看不起他是怎么隔着面纱吃进去的。
每次他把食物送到嘴边的时候，那里都雾蒙蒙一片，喝酒的时候也是。
神奇的不得了，这让莫知其对修行更加感兴趣了。
老人喝得脸更红了，他动作粗鲁地摆摆手说，“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公子是小娃娃的时候吗？几十年前的时候，这里的确山清水秀，游客往来。近些年可是不行了。”
莫知其注意到老人说的时间，认为他喝多了，几十年前怎么可能有宋浮云，明明宋浮云才二十几岁。
“为何会变成这样？”宋浮云对老人的醉话也不怎么在意，“我看这地方景色也挺好的。”
“不行不行，公子你看，”老人指着不远处的万兴山，“那上面中年乌云遍布。有人说那不是乌云，是邪魔之气。”
“老人家我胆子小，没敢进去，可进去过的人都说那里面阴森可怖，很多人进去了就没再出来。你们这样的公子，还是到别处玩吧。”
莫知其顺着老人的目光看去，他没有看见什么乌云，而是看见山上萦绕着一股黑色雾气。
不知道是不是身体气脉打开了的缘故，他远远看上去，就觉得那山里必定有他想不到的可怕东西。
宋浮云注意到了他的神色，同老人又说了几句，给他留下一壶酒便带着莫知其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宋浮云问：“可是不舒服，若是不舒服，再等几日也无妨。”
“不用了师尊，没有不舒服。”莫知其说，“我只是看着山上的黑气，感觉透着一股邪恶的气息。可能只是我的错觉，不碍事的。”
宋浮云拉过他的手腕，探了探他体内流转的气息，发现确实没什么后也放心了。
“无论怎样，今日先不进去，到前面找个没人的地方把船停好，免得啰嗦。”宋浮云说。
莫知其不想因为他而耽误救人，立刻说，“师尊，我已经好了，别耽误正事。”
“哪有什么正事，”宋浮云看出他的顾忌，毫不在意地说，“王家那位前辈已经在里面呆了这么多年，不差这几日。”
“总之，没有我，也没人能把他带出来。”
莫知其：“……能早些还是早些吧。”
莫知其小声抗议了一下，也不再多说，他知道最后宋浮云也不会听他的。
果然宋浮云带着他上了船，拿了壶酒接着喝起来。
他把船行到两山之间的一处峡谷里，随意在四周做了个结界，用行动告诉莫知其，反对无效，还是听我的。
宋浮云心里没事，一觉睡到日上三竿，直到莫知其快要失去耐心，他才懒懒地从上面下来。
“说了多少次，不要这么早起，你就不能多睡一会。”宋浮云看到收拾得一身清爽，显然已经端坐许久的莫知其，无奈地抱怨两句。
他希望能过上搂着心上人睡懒觉的日子，怎奈心上人太勤劳，除了前两日发生的小意外，从来不睡懒觉，更别说让他搂着了。
“师尊，既然答应王家家主，咱们就快点把事情办了吧。”
对于宋浮云这种懒散不负责任的态度，莫知其总是不厌其烦地提醒他，“因为我已经耽误了些日子，既然起了，咱们就出发吧。”
“好好好，管家婆。”
宋浮云松松揽着莫知其的肩膀，带着他直接飞了起来，“人家找个弟子都是伺候师尊的，我找个弟子却日日被管着。”
莫知其一边听着数落，一边分神体会身上的变化，嘴上还要应付宋浮云。
“弟子哪里敢管师尊，只是我担心咱们要救的人在里面的时间越长，就越有危险。”莫知其耐心解释，“既然答应了，就要做好。”
“好了，为师知道了，这不是就出发了嘛。”宋浮云无奈念叨，“那人已经被关了几百年，哪里还在乎这么几日，你瞎操心个什么劲。”
“旁人的事那么关心，就是不关心我。”
宋浮云一边揽着莫知其，直接飞上山，一边抱怨。
莫知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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