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果然被他猜对了。
连宋浮云都这样问，说明这本剑谱肯定有问题了。
“师尊，这本剑谱是不是我不应该看，若是这样回去我就把它放回藏书阁。”莫知其试探问。
“不用，那本就是你的。”宋浮云神色如常，他不动声色地问，“说说从里面看到什么了？”
幕雨的藏书阁被他移过来之后，最初几年他常常会在里面一坐就是半日，想象着幕雨的身影每每从书林间穿梭的画面，以及幕雨舞剑时优美矫健的身姿。
他也见到过《落雨剑诀》，最后他只把《浮云记》带了回去。
这本剑诀和其它东西都留在了藏书阁，现在见到莫知其拿着它，冥冥中，他觉得幕雨快回来了。
“就是，一些画面……”莫知其看着宋浮云，有些迟疑地说。
这些话他对成武说过好几次，也对赵挺提过一次，成武是完全不相信，认为他在忽悠人。
而赵挺则神色怪异，就和他那莫名其妙的敌意一样，时隐时现，令人琢磨不透。
“好，这样很好。”宋浮云低头掩去眼底的情绪。
到底还是幕雨，承受轮回的迷障，这样的悟性还是无人能比。
几个弟子皆翻看过这本剑诀，最后又都默默将其放了回去，显然他们都参不透。
这也是他放心把其放在藏书阁的原因。
宋浮云看着莫知其，当年他年纪轻轻都能与自己比肩，身负仙根是一点，悟性高也是必不可少的。
可见来王家为他取药十分正确，这样他就能很快突破凡体束缚，开启气脉正式走上修道之路了。
宋浮云看出莫知其的迟疑，拉过莫知其坐在对面。
他少有地用郑重的语气说，“这本剑谱入门容易，但进阶很难，只有一个人练到的三式圆满的境界，你不要放弃。”
落雨剑诀是流云九域很常见的功法，人人都知道，却人人都不练，就是因为他看上去简单，却很难进阶。
这本坚决与其他那些功法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对悟性其根器要求极高。
唯一练成三式圆满的自然也只有幕雨了。
“你既然能悟出这么多，回去就练吧，为师会帮你。”
宋浮云会这样说，莫知其就踏实了。
他心里高兴，可面上仍不怎么表露，“师尊，我真的能练吗？我的资质……”
“资质不好可以靠悟性勤勉来补，最重要的是你要有一颗坚持下去的心。”
宋浮云没有骗他，他少有地耐心道，“世上之事，若什么都要靠资质和天分来分别，那么就不会有勤勉这一说法了。”
“就算天赋异禀之人，也不可能少了勤勉二字。所以世人常常抱怨天道，不如先反省反省自己，是不是努力的还不够。”
“你则是因为这副凡人躯壳限制，但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这次回去，我就为你打通气脉，很快就可以练气了。”
莫知其听说能练气了，心中也激动起来，但他不如宋浮云善于表达，最终还是只说了句“多谢师尊”。
他这样内敛的情绪并不能瞒过宋浮云，把他放在心里五百年，他的每一个细节甚至表情都被其细细回味过无数遍。
现在可以说宋浮云比莫知其自己还要了解他。
心上人高兴了，宋浮云心情也开始好起来。
他便又升起了逗莫知其的心思，拉过莫知其说，“可是满意了，要不要陪我喝两杯？”
莫知其：“……还是不要了。”
－
两人一路顺水而下，宋浮云任凭他的小船顺水漂流，莫知其只知道是帮王家做事，具体是要做什么宋浮云却没提过。
他也不急，除了拉着莫知其陪他喝酒，就是坐在船头看景。
起初莫知其还替他想着，日日提醒他注意方向少喝酒。可宋浮云嘴上答应着，该怎么做还怎做，丝毫不把这件事事放在心上。
除了拒绝喝酒之外，其它的莫知其也放弃了，师尊不听话，他也没办法。
好在沿途景色优美，莫知其能在宋浮云安静的时候欣赏欣赏风景。
这几日与宋浮云共处，和在浮云仙宫的时候又不同，与在王家的时候也不一样。
宋浮云有很多面。在浮云仙宫的时候，宋浮云多少还记得他是个师尊，凡事都还会控制。
现在出门在外，只剩他们两个人，他便没了顾忌，极尽胡闹之事。
一日到了一处相对大些的渡口。远远的，宋浮云看见渡口处停着几艘大船，立刻停船上岸。
莫知其好几日脚没沾地，整日在船上摇晃也不怎么舒服。
他上岸后刚想松一口气，哪知道宋浮云可不是要休息，而是要再买艘大些的画舫。
他下船之后就盯着一艘装饰雅致的画舫，直接找来船家，就要掏钱买下来。
船家见他人傻钱多，又给出比原价多出好几倍的价格自然满脸愿意。
莫知其简直要厥倒。
宋浮云大咧咧地把钱袋子摊在众目睽睽之下，不用看都能感觉到，整个渡口上的人都瞪着眼睛朝这边张望。
他立刻出言阻止，先把钱袋子拿起来，然后把宋浮云拉到一旁。
他顾不上自己动作过分亲昵，直言说，“师尊还是不要花钱了吧，先前咱们那小船已经很好了，只咱们师徒二人，哪里需要如此铺张。”
宋浮云的手被抓着，胳膊也被莫知其死死抱住，旁人看着就是莫知其在死命往他怀里钻的样子，惹的更多人驻足观望。
他可不管旁人怎么看，只专注享受小绵羊的主动靠近。
“怎么就浪费了，钱财乃身外之物，留着也没用，不如花了省心。”宋浮云趁机将人往自己怀里揽了一下，“怎么，替为师心疼了？”
莫知其无奈，还是耐心劝说，“既是觉得麻烦，师尊做什么还要拿人家这么多钱，我们两个根本用不了那么多。”
两人你来我往，宋浮云存心逗他，莫知其认真劝说，死命拉着他，宋浮云觉得莫知其已经足够在乎自己了，才肯罢休。
“好好好，要不这样。咱们把原先的小船低给船老板，再少添一点换大的，你看行吗，管家婆？”
“那便这样吧。”莫知其筋疲力尽。
莫知其已经尽力，知道这已经是宋浮云最大的让步了，他也取得了小小的进步，也就适可而止。
宋浮云拿着钱高兴地与船老板谈买卖去了。
最后宋浮云把莫知其带上比之前大了一倍的画舫，他看着画舫里宽敞雅致的房间，得意地对莫知其说，“如何，是不是更舒服了。”
“来，躺下试试看，舒不舒服。”他兴高采烈，拉着莫知其往宽大的床上一倒，翻身将人环住，一脸期待地问：“怎样？”
这样的姿势，使得莫知其想起被小道童压住的时候，他们仿佛没用什么力气，自己就毫无反抗之力。
他用手撑着宋浮云胸膛，看着他被轻纱挡住的脸，“师尊，能起来说话吗，我这样……”
宋浮云笑：“怎样？”
“有些喘不过气了。”莫知其侧头看向一边，脸颊微微发热。
“你说舒服，我就起来。”宋浮云又往莫知其身上靠了一些。
莫知其觉得眼前并不是风华绝代的师尊，而是无理取闹的小道童。
他想起来，只能顺着他说，“好好好，很舒服，谢谢师尊。”
摊上这样一个师尊，面子是有的，可闹心也是常有的。
宋浮云常常不安套路出来，动不动就要做一些小孩子才会做的事，常常令莫知其难以招架。
要说赵挺也是个奇人，为了这样一个师尊，竟然还会因为被他抢了工作不高兴。
一个个的都不按角色走。可见尽信书不如无书，他怀疑那本扑街书是假的，把它收起来算是对了。
宋浮云得意洋洋地站起身，眼珠转了转道，“你先休息，为师要出门一趟，晚些回来，不用等我。”
说完，他拿过被子往莫知其身上一盖，就没了声音。
匆忙间，莫知其想问他去哪里，结果坐起身的时候，发现宋浮云已经不知去向。
莫知其默默坐了半晌，闻着身上熟悉的檀香气息，以及淡淡的紫藤味，这是宋浮云身上的味道。
他无事可做，出了舱门到外面，才发现他们的新画舫已经漂浮在水中央。
偌大一艘画舫，只他一个人在船头站着。
“师尊。”莫知其大喊一声，没人回答。
等了半日也没等来宋浮云，莫知其一阵无奈。
他看了一会途径的景色，最后泄气地回船舱睡了一觉，醒来天已经慢慢黑下来。
莫知其又来到船头，无聊地看了一会水面，忽然就觉得没有宋浮云在心里空落落的。
这个感觉万万不能要。
“师尊。”莫知其对着虚空又喊了两句。
四周只有无边的黑暗，照样没人应他。
如果宋浮云把他一个人扔在船上，那他可就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一个人独自漂浮的感觉，和在凡人世界一个人生活的时候差不多，孤独无依，找不到方向。
他转身下到舱底，胡乱想着，必须要找点事情给自己做。
他准备先去看看宋浮云这次有没有带够酒，还有吃的用的。宋浮云事情那么多，没有酒喝肯定觉得无聊。
转过楼梯的时候，忽然看见舱底有灯光亮起，以为是宋浮云回来，他跑下楼一把推开门。
莫知其喊宋浮云，“师尊，你回……”
“莫公子，”一身盛装的女子端坐在船舱中央，正笑着看他，“怎么见了我不高兴？”
“王姑娘？”莫知其不太确定地问。
他吃惊地看着坐在他对面的女子，一身娇嫩的粉色衣裳，仔细描摹过的面容在夜明珠柔和的光线下美若天仙。
苦等半日，没等来宋浮云，却等来盛装的王子凌，他心里一阵失望又不好表现出来。
王子凌眼唇笑了起来，起身走到莫知其身边，伸出手想要拉莫知其，“不告而别，才过了两日，莫公子就不认得我了吗，想不到你竟然这么薄情。”
“王姑娘，还请自重。”莫知其退开一步，躲过王子凌的手。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王子凌，举止得宜的王姑娘，怎么忽然变得这样轻浮。
王子凌也不生气，又往前进了一步，“此处只有你我二人，还自重什么，前日还相谈甚欢，怎么才过两日莫公子就变得这样冷淡？”
“我与姑娘相谈，只是因为姑娘以客相待，并无其它。”莫知其脸色冷了下来，“姑娘请回吧，师尊回来会不高兴的。”
“你就那么在意你那师尊？他宋浮云有什么好？”王子凌一把抓住莫知其手臂，质问道。
莫知其挣脱两次都挣脱不开，怎么一个两个都手劲这么大。见王子凌软硬不吃，莫知其顿时也来了气。
“姑娘如何同我师尊相提并论。”他气愤地说：“放开。”
“我偏不。”王子凌死死掮着莫知其的手腕，“宋浮云说不正搂着哪家姑娘开心呢，不如你也陪我一夜。”
“我不会告诉他。”王子凌充满诱惑地说着，顺便还在莫知其手腕出摩挲了一把。
莫知其心里一阵隔应，既有对宋浮云的气，又对王子凌十分失望。
他一把推开王子凌，“你走吧，我的师尊怎样是我的事，都与姑娘无关。”
哪知王子凌并不罢休，眨眼功夫就到了身边，伸出雪白的手臂一把拦住莫知其的腰，直接亲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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