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草原婚礼

“磨磨唧唧的你也不嫌烦，选好了吗，我困死了。”秦子昂的脑袋支在安筱初的肩膀上，嘴巴里不在乎，耳根子却红了大半截。

        “我们什么时候再去一趟草原吧。”安筱初看着电脑屏幕上的图片，突然想起很久以前，秦子昂在草原带她骑马的场景。好像办一场草原婚礼也不错呢，最关键的是，身边的人还是他！——“安小姐，我们又见面了。”“我也很好奇，万先生这次找我是为了什么？”上次万安良找她是为了萧素素。可现在萧素素都已经下葬，安筱初实在搞不懂万安良大费周章把自己约出来是为了什么。“我对你从来都没有恶意，包括上次。呵呵——我说的你可能不信，看看这个吧。”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万安良把手边的牛皮纸口袋推到安筱初面前。“不好意思，我对你的事情并不感兴趣。”安筱初不经意的看了眼时间，再过一个小时，是她和秦妈妈燕青约好的见面时间。听燕青的意思，是想带着她添置结婚前的东西。“要是你没事，我就先走了。”安筱初冲他礼貌的点点头，屁股从椅子上坐起来。“你的身世，你也不想知道吗？”万安良在她快要踏出门口时，才低沉着问。安筱初的脚步明显一顿。万安良站起来，把文件袋放到她手中。安筱初僵滞着打开，里面的每个字她都认识，可是组合在一起，却让她接受无能。什么叫她与欧夫人的女儿DNA对比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七？什么叫她幼时流失，被人收养，取了‘安筱初’这个名字，之后再被送到孤儿院。那之后，别人都以为她叫‘安筱初’，却忘了她第一次进孤儿院的时候，名叫“萧素素”！那她到底是‘安筱初’，还是‘萧素素’？安筱初手里的资料滚滚撒了一地。“这是……真的？”安筱初艰难的开口，正好对上万安良略带叹息的眸子。“欧夫人想见你一面，她现在的情形，很不好。”这才是万安良来的目的，欧夫人知道了安筱初是真的外孙女，一时间气急交加，整个人迷迷糊糊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万安良担心，解铃还须系铃人，他只能来找安筱初了。“我……”安筱初想说什么，喉咙里却像是堵着的，让她张不了口。她见过欧夫人几面，对她的影响也很不错。可那时候，她只是把她当做尊敬的长辈。可现在，有人告诉她，她是欧夫人的亲外孙女。她是‘萧素素’！“我……等等吧。”这是安筱初能想出来的最好回答。“我的号码你留着，有事情给我打电话。还有，遇到事情记得来找我。”万安良不把自己的私人名片送到了安筱初手里。安筱初愣愣的接过，木着脸出了咖啡馆。燕青一见她的模样，还以为她和秦子昂闹别扭了，抓着她的手就开始问东问西。“秦妈妈，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安筱初的声音里有丝张皇。“有什么事情就和我说，别一个人憋着。”都快结婚的人，怎么一点喜气都不见。燕青心里疑惑，更加担心了。“如果你发现自己不是自己，你会怎么办？”安筱初问得很乱。“什么叫‘自己不是自己’？筱初，你到底怎么了？慢慢说，我听着呢。”燕青搞不懂安筱初在讲什么，皱着眉头想去摸她的额头，看是不是发烧了，竟然说起胡话来了。“我……如果我变成了萧素素，你觉得怎么样？”“呸呸呸——好端端的你提起她做什么？你快结婚了，她才故去，不太吉利。再说，这好端端的人，怎么可能变成另外一个人。筱初你好好给我说，是不是秦越升又找你麻烦了？”自从萧素素离世，秦子昂把将要和安筱初结婚的消息往家里一说。赋闲在家的秦越升，只要一找着机会，就想给安筱初找不痛快。他最常说的话，就是拿安筱初和萧素素比较了。“秦妈妈，今天万安良找我了。”有些话，一旦开了口，后续的也没什么说不出来的。安筱初原原本本把万安良找她的事情说了一遍，燕青的表情比安筱初还要惊恐。“筱初，秦妈妈没经历过你这样的事情。不过啊，我却懂一个做母亲的心情。欧夫人想见你，倒是人之常情。她身体不好，见一面少一面的……哎……”“我知道了，谢谢秦妈妈。”安筱初点头，和燕青买完东西，脚不知不觉到了附属医院外面。进去，不进去？安筱初犹豫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默默的往一旁走去。万安良从花店买花出来，一眼看见了正‘路过’的安筱初，立马叫住了她。“来了也不进去看看？是顾忌我？边走边说吧，正好我也给你解释个事情。”万安良的脸色带着明显的疲惫，额角的白发也肆意不少。安筱初沉默了一会儿，跟了上去。“你才是真的“萧素素”这件事，我也是前段时间才知道的。也正是在哪之后，我才去找了你，想帮你离开秦子昂。欧夫人身体不好，你的遭遇若是让她知道，后果不堪设想。可现在——没有比死亡更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了。”安筱初突然想起万安良曾经说，他从来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原来是这样的打算。安筱初胡乱的点点头，几乎是神思不属的走到了病房区。到了病房外面，万安良把手里的花强塞到安筱初的怀里，没给她犹豫的机会。一个巧劲儿把人推进了门。欧夫人半躺在病床上，高贵的夫人现在落寞哀伤得如同普通老年妇女。听见她进门的动静，欧夫人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只是定定的望着病房的墙壁发呆。莫名的揪心扑面而来，掐住安筱初的喉咙。不知道说什么，索性不说。安筱初轻手轻脚的把花抱到柜子上，把花瓶里有些焉了的花取出来，再抱着花瓶去换了干净的水，把鲜花插上。一切做得有条不紊。一直到安筱初把花瓶放回原位，欧夫人还没发现进来的是她。鼻间隐隐的香气让欧夫人觉得气闷，强忍了片刻。“把花拿出去。”干涩的嗓音像是破了的风车，听得人心颤颤的。安筱初犹豫了，最后还是决定把花从欧夫人的床头换到客厅去。年轻女孩俏丽的身影抱着花从欧夫人的面前走过，让她恍然回到了三十年前。“诺儿！”安筱初在万安良哪里看过卷宗，自然知道欧夫人口中的‘诺儿’是谁。欧夫人的亲身女儿，她血缘上的母亲。“诺儿，是你吗？不——筱初？”欧夫人没有真的病糊涂，她的恍神也不过是因为太过沉迷罢了。“是我。”安筱初背对着她把花放好在桌上，闷闷的回答。“你知道了，我找了你二十多年，谁知道临了竟然闹成这样。”竟然连自己的亲孙女都分不清，还眼看着她遭了各种罪。欧夫人只要一想起，安筱初那几次在宴会受的磋磨以及外面的风言风语，心里就堵得慌。她以前也是把萧素素当做亲孙女的，所以她虽然怜悯安筱初，但绝对不会做出什么过分护着安筱初的事情来，让萧素素难堪。可现在——事实天翻地覆，她以前所有的维护不过是一场笑话。“你怪我吗？”万安良不想欧夫人知道的事情，欧夫人自己派人去查了。安筱初的从小到大的种种经历摆在她的眼前。“你先躺下休息吧。”安筱初走到她的床，替她把病床摇下去。她大病初愈的，不适合保持这样的姿势太久。“筱初，你怪我吗？”欧夫人固执的问着，她要一个答案。“没人会去怪一个母亲的。”安筱初的唇角似有叹息。燕青的话给了她很大的震动，欧夫人看上去再刀枪不入，可她始终有层身份是‘母亲’。“好好好——好孩子。你能来看我，我很高兴。素素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欧夫人养了萧素素一段时间，对她还是有感情的。可这些在知道萧素素是故意来蒙骗自己，假扮孙女的时候，全部变成了复杂的爱恨。若果没有萧素素的出现，她肯定能早点找到安筱初。那么，安筱初也可以免受那些委屈。“你和秦子昂现在……”“我们很好，你也要快点好起来，参加我们的婚礼。我过得没您想得那么惨，最开始秦子昂是想利用我来着，可后来抵挡不住我的无敌魅力，喜欢上我了，刚好，我也喜欢他。”安筱初故意俏皮的分散欧夫人的注意力。事到如今，在看过死亡之后，她觉得自己的经历也没那么让人难以接受。顶多算是一种‘严厉的磨合’。“结婚？你喜欢就好，你喜欢就好啊！”欧夫人拉着安筱初的手，絮絮叨叨的说了几句话，最后还是因为精神不济，昏沉了过去。安筱初看着她的睡颜，神色莫名。世上的缘分，真是千奇百怪。安筱初回家的时间有些晚，秦子昂听见楼下有引擎的声音，脚自然的走到了玄关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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