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3章 越来越远
马哲特牛处长说话的语气，更不愿意让别人永远当小孩子看待，但又不想得罪他，道：“牛处，我正开车呢，随后给你回电话。”说完，直接挂掉扔在副驾驶座椅上。
看着后视镜里的自己，马哲摆弄了两下头发，露出一丝邪笑，自言自语道：“和我玩，那就来吧，奉陪到底。”
天气越来越热，一下子从冬天过渡到夏天。还不到六月，气温已经快逼近三十多度了。回到家，马哲褪去衬衣西裤皮鞋，洗了个澡换上短衣短裤，来到楼底下随便吃了点，一时间不知该干嘛。
随着年龄增长，人越来越懒了，运动细胞逐年减少，都感觉自己有些发福了。以前好歹打打篮球，周末的时候骑着山地车到处跑。可自从王铎的俱乐部关闭后，心爱的山地车也成了摆设。
有时候特别怀念那段时光，工作不忙，生活过得特别充实。一到周末，来自五湖四海的一大帮狐朋狗友聚在一起，一喝就一晚上，好不快哉。现如今工作忙了，身边的朋友也越来越少，整个人成了工作的机器，没有一丝激情。
沿着府后大街散步，不知不觉来到鼓楼广场。他也记不清多久没来了，来到熟悉的位置坐下，看着一群老头老太太跳广场舞，不由得跟着笑了起来。
回首观望，再也看不到那位唱秦腔的老艺人。这里是他和梁媛的记忆，一切变得那么落寞伤感。
从法国回来后一直没与她联系，不知道现在过得怎么样，还在法国还是回到了京城。想起在普罗旺斯的那个夜晚，想起那首古老而熟悉的歌曲《go?west》，仿佛时间静止，不忍心打扰她的宁静。
对于梁媛，欠她的太多太多。
思绪回到孟瑶身上。回来后俩人只通过两次电话，每次都显得格外匆忙，不知是自己变了还是她变了。不知为什么，思念反而没有从前强烈了，感觉就像多年的老夫妻，都在为工作生活奔波着，忙碌着。
那张结婚证，拴住了不是爱情，而是婚姻。如同大梦初醒，发现曾经的美好在一点点磨损，不知不觉中随着月色飞到了山的那一头。
马哲掏出手机，挣扎许久拨通了孟瑶的电话。
孟瑶还如往常一样，捏着嗓子道：“正忙呢，待会给你打过去。”
“等等！”孟瑶要挂电话马哲立马拦着道，“能陪我说会话吗？”
孟瑶小声道：“我真的很忙，待会给你打好吗？”
“工作重要还是我重要？”
孟瑶沉默了，紧接着传来哒哒哒的高跟鞋声，过了一会儿道：“我出来了。”
马哲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没话找话道：“你吃饭了吗？”
“现在才三点多，你是问午饭还是晚饭？”
“哦，倒忘了时差了，最近怎么样？”
“还好，我的方案已经递交评审组了，估计在下周就能出结果，如果通过后将开始生产。此外，我最近接了个大活，为英国女歌手泰勒设计服装。”
“那不错啊，挺累吧？”
“不累。”孟瑶靠着墙踮着脚道，“亲爱的，这周末我们团队要去冰岛玩，据说那里有个什么音乐节。等方案通过后还要去一趟巴西，参加什么慈善活动……”
有些事，马哲不愿意接受，却不小心变成了事实。突然发现，他和孟瑶的距离越来越远，甚至连共同语言都没有了。她谈论得与自己的生活完全脱节，没有任何交织的地方。
耐心地听她说完，马哲笑笑道：“你的生活过得挺充实的嘛。”
“还行吧，最起码比坞州强。那里只有无尽的痛苦，而这里处处充满了阳光，我都不想回去了……喂，你在听吗？”
“嗯。”
“亲爱的，我没有别的意思，千万别误解。”
马哲心里不是滋味，许久道：“你去忙吧，我还有事呢。”
孟瑶意识到刚才说错话了，神色慌张道：“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正吃饭呢，回聊。”说完，挂了电话。
望着深邃而静谧的夜空，马哲心里阵阵失落。孟瑶不经意间表达了她的想法，似乎在暗示着什么，真不打算回来了吗？
也不知坐了多久，感到一丝凉意后起身回到了空荡荡的家。坐在阳台上，拿起许久未弹的吉他吹了吹灰，拨动琴弦，唱起了那首伤感的《外面的世界》。曾经是唱给赵雅的，现在唱给谁，他也不知道。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外面的世界很无奈
当你觉得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我会在这里衷心的祝福你
每当夕阳西沉的时候
我总是在这里盼望你
天空中虽然飘着雨
我依然等待你的归期
……
马哲不禁眼眶湿润，哽咽着无法唱下去。此情此景，此人此歌，与他的心境多么的惊人相似。她的归期是何时，仿佛是一个未知的答案。
放下吉他，点燃一支烟，凝望着眼前的丁香花。长时间没有打理，没有以前开的那么茂盛了，甚至有一枝已经枯败。他顾不得此时已是深夜，冲出去满世界找了泥土小心翼翼地移栽到新花盆里。一直守候到很晚很晚，不知不觉中沉睡。
又一次从梦中惊醒，摸着额头的冷汗大口喘气。自从孟瑶离开后，他十分害怕天黑，更害怕睡觉。只要一闭眼就全是她的影子，而梦中每次的结局都是看着她远去，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何时是尽头，又不见等待的归期，似乎走入了死胡同。看着天色微微发亮，黎明之前最后的黑暗。阳光正在努力冲破天际，又是新的一天。
马哲看了看表，才五点半，可他无心睡眠，干脆起床跑步。沿着府后大街一直往前跑，任凭汗水横流，模糊了双眼，大汗淋漓过后，无比的舒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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