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全军出击

“所以说，人类真的很有意思啊！”
  在一通兴奋的狂笑之后，多伊洛斯才逐渐平静下来，巨大的鸟头上带着拟人化的笑意，“但只限于你们这些既没有被堕落的人类帝国荼毒，也没有被其它混沌神明污染的纯真人类。”
  “不过在此事先声明，”它伸出一只尖锐的禽爪，“投入万变之主麾下并不属于‘污染’这一行列，那些人类只是无法承担吸收过多知识需要付出的代价。”
  ……
  在愤怒地将赫尔佐格一拳砸飞出去后，源稚女警戒的目光扫向了那端坐在青铜座椅上的恶魔本身，无数细密的体毛从皮肤下钻出并迅速硬化拓展成尖锐的鳞片，上一秒还是浑身赤裸的他如今已浑身覆盖苍白色厚重鳞甲，一双瞳眸在骨质面甲后闪耀着金色的光芒。
  恶魔，人类之主建立启示之剑军团就是为了对抗这些不可说的邪恶之敌。
  路明非军团长猜测得果然没错，在赫尔佐格的背后有真正的恶魔给他撑腰。
  “话说回来，这个有意思的小把戏是谁想出来的？如果是那个路明非的话……那我很高兴他拥有了幽默感以及重新找回了自己运用智慧的能力。毕竟总是麻烦那一位亲自下来救场总不是太好，对吧？”
  多伊洛斯不紧不慢地问道，似乎不太关注赫尔佐格的失败。
  但源稚女没有回答，面对恶魔，他、以及所有启示之剑军团的战士都只有一个答案：
  那就是以帝皇之名，全部净化！
  面对这个不动声色的木头，多伊洛斯感到十分无趣，于是又看向了因源稚女的变身而掉落在地上的黑盒子：
  “诺顿殿下，有些时候没见了。噢，不对，现在应该称呼你为罗纳德.唐军士，除路明非之外，那位身边的大红人。”
  “干……干什么了？”
  通讯器里传出炼金军士紧张兮兮的声音。
  毕竟上一次若不是帝皇陛下提前保住了他的这缕身为“人”的意志，恐怕他的下场就跟被“诺顿”和“康斯坦丁”一样被眼前的万变魔君纂夺、吞噬；
  直到现在他脑海里还会时不时地跳出来属于那两兄弟在被吞噬前悲伤、痛苦、绝望等负面情绪，被噩梦困扰的他要么起床埋头研究新东西或者沉迷游戏漫画让自己尽量分心，要么就带着被褥枕头去帝皇陛下的王座室门口打地铺——
  后者居然出乎意料的有效，老唐总能在王座室门口睡得很香。
  “不用那么紧张，现在的我对你做不了什么……不过算了。”恶魔慵懒地躺回了王座上，“赫尔佐格博士，还是把这个舞台还给你吧，毕竟今天你才是主角。”
  ……
  “好痛！好痛啊！该死！你们这两个废物！”
  一分钟前，赫尔佐格还是一位渊博的科学家、优雅的贵族、位于幕后以诡谋掌控一切的王将，此刻却变成了歇斯底里的泼妇，在尖声咒骂。
  鼻骨颧骨眼眶骨骨折或断裂、上排牙齿全碎、眼睑严重损伤……尽管满脸是血，但结结实实挨了源稚女一记重拳的赫尔佐格还没有死透，没能来得及阻挡源稚女攻击的两名奴仆正在为他疗伤，将几支粗壮注射器里装填的绿色药液推入到他苍老的身躯里去。
  从神尊处得到的炼金技术让赫尔佐格有了新的科学实验成果，他如今能够从龙血里提出“愈合”的有益部分治疗自己
  赫尔佐格是惜命的人，在没有达成自己的终极目标前他不舍得死去，所以他的真身一直以“橘政宗”的身份处在蛇岐八家的保护里，操控着手下被催眠成“影武者”的克隆体在“王将”的那一面行动；
  尽管掌握着有史以来最先进的龙类基因技术，但赫尔佐格始终没有在自己身上进行龙血实验，哪怕从神尊处得到技术后该实验的成功率大幅度提升也好；
  他是要成为食物链顶端的东西，所以他不会拿自己来冒险，哪怕只有一丝风险；他得活得够长，这样才能够把所有有价值的东西变成他进化的养料。
  只不过在克隆工厂被摧毁、自己无法生产更多的影武者之后，赫尔佐格就不得不更多的以“橘政宗”的身份行动，明面上他以决绝的态度率领蛇岐八家消灭猛鬼众，暗地里却将仍忠于自己的猛鬼众安插进了本家里。
  之后他遇到了万变神尊，得到支持的他重新建立起影武者生产基地……
  但如今就算有再多的影武者也没用了，那个改造疯子和他的改造手下们不需要再去寻找、去猜测哪个是他的真身——
  因为现在他本尊就站在这里。
  “所以……神尊你一早就知道我带来的容器是假的，对吗？”
  在脸上的伤疤得到治愈后，赫尔佐格死死地盯着源稚女的眼眸中带有微微的恐惧，同时稍侧过头去质问像是早就知道结果就等着看戏的恶魔。
  “计划总不是完美的，我的冠军博士，”万变神尊慢条斯理地说道，“你只能自己提前找寻到影响整个计划崩盘的漏洞。”
  “……”赫尔佐格愤怒地咬牙切齿，终于明白了自己在计划当中犯下的疏忽。

  整个计划本该天衣无缝，神尊在日本海沟设下的陷阱引诱那个威胁最大的路明非以及蛇岐八家一半的力量前去解决，而自己则趁虚而入将最适合成为白王容器的上杉绘梨衣夺回来。
  通过提前安插在本家的猛鬼以及被“橘大家长被其余七姓家主联手迫害”谣言蛊惑的蠢蛋们，赫尔佐格还设定了一系列计划和应对措施：
  例如上杉绘梨衣忽然被蛇岐八家紧急转移；看守绘梨衣的力量增强、针对自己袭击的埋伏……等多种情况。
  可绘梨衣就这么被安排在原来的房间里，能够算得上是守卫力量的也就只有两人——
  尽管这两人一位是究极屠龙组织的传奇混血种，另一位是前日本影皇、最强混血种，但在他策划的方案和他得到的力量前只能算是小小的阻碍。
  于是赫尔佐格就这么得手了——
  一开始他还因太过简单产生了对绘梨衣的怀疑，但随之就在绘梨衣大脑被木梆摩擦发出的声音讯号露出那种可爱又可怜的表情、那个绘梨衣基因上的生父露出那种绝望撕心裂肺的表情时，他心底里的那一丝怀疑也随之打消，开始提前享受胜利的快感。
  之后这胜利快感在撕开“绘梨衣”的长裙时彻底破碎。
  他早该察觉到的，绘梨衣的情绪在两天前就出现了明显的转变和异样……还有源稚女，他用了近十年的时间催眠和诱导源稚女，从他人格里硬生生地分裂出“风间琉璃”的恶鬼人格，从那以后便觉得自己牢牢地掌握住了源稚女……
  但他连源稚女的言灵是什么都不清楚，直到方才万变神尊向他分享了关于“梦貘”言灵的知识，此刻他才恍然惊醒。
  “梦貘”的第一阶段，施放者能够将目标拖入对方或自己构造的噩梦里从精神层面上杀死对方；
  第二阶段，施放者能将目标脑海中的梦境记忆拉至现实当中形成真实的环境，源稚女就是依靠此方法在蛇岐八家的众人面前揭穿了自己——
  自己在催眠影武者替身时理所当然地灌输了有关于过去的记忆，但路明非似乎早在源稚女动手确认前就已经在怀疑了自己的身份。
  就好像对方曾经去过已经被炸毁的北极故地，阅读了他当时在那里的所有档案和资料一样。
  赫尔佐格没注意到像是在闭目歇息的万变魔君忽然悄悄睁开眼眸扫了他一眼，巨大的鸟喙微微露出一丝人性化的微笑。
  ……紧跟着便是“梦貘”的第三阶段，从根本上直接把赫尔佐格从天堂打入到地狱的言灵进阶表现方式，施放者拥有了以梦境伪装现实的力量，源稚女就是这样在现实中披上了“上杉绘梨衣”的皮伪装成了她，从一个两米多高的肌肉壮汉变成一个青春美好的姑娘……
  假如“梦貘”更进一步，进入到属于龙王的“太古权现”，那该言灵就会影响所有人的意识中抹削掉绘梨衣的存在以及影响对施放者的认知，上杉绘梨衣的存在将被施放者直接替代……
  显然源稚女还没到那个地步。
  可即使这样，又有谁能想到呢？赫尔佐格还以为源稚女会待在那副笨重的盔甲里，如今正跟路明非远在日本海沟深处。
  “那盔甲里的人……难道是绘梨衣？！那个疯子身边无疑是最安全的地方！”
  “回答错误！”通讯器里那个惹人嫌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赫尔佐格似乎能看到幕后那人得意洋洋的表情，“稚女的装甲里面根本没人，是我在远程操控嗒！王将，你感觉如何了？对于星际争霸论坛人族选手前十的优秀选手和《老唐教你打星际》的创作者，远程多操分兵什么的对我来说简直洒洒水啦！”
  赫尔佐格气得咬牙切齿呼吸急促……但他现在也确实没什么办法反击。对方的“神之一手”打断了他所有的计划，没有了上杉绘梨衣，就没有容纳白王残骸用于新生的容器，自己也绝对别再想什么登基的事。
  位于不远处的源稚女从地上拾起那个黑色装置，从背后取出一枚剑徽戒指，紧跟着在刺眼的炼金领域光芒笼罩下，一把银白色的巨型剑刃被他牢牢握在手里，而那双从骨质面甲后透出金色光芒的眼眸开始锁定在了自己身上。
  “看来你已经束手无策了，赫尔佐格博士。”万变魔君多伊洛斯悠悠地说道。
  “……”赫尔佐格咬咬牙，很不愿意承认这一点，但他仍不死心，“神尊……那你向我预示那登基一幕，到底是不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绝无虚假。”恶魔露出微笑，但有后半句话它没有说出来：“但我不知道你会以何种形式、何种方式登上神座。”
  “好……那就证明我还未到绝路。”赫尔佐格的神色从绝望的慌乱重新变回那属于诡谋者的镇静。
  “当然，给你一个小小的提示，博士，”恶魔的声音在心底里响起，“你面前的这位也属于是合格的容器。但前提是，你最好能在他的军团赶到之前……啊噢。”
  “呱！我终于确定你们这老窝的坐标了！”老唐亢奋的叫声中断了恶魔的低语，“启示之剑军团第一大团第一第二第三大连，全体兄弟统统朝我给你们发送的坐标靠过来！稚女兄弟需要你们的支援！”
  ……
  日本海一百海里之外的某片海域，一架又一架“猎杀者炮艇”从波涛汹涌的海面上浮出并急速升空，而后尾部引擎喷出亮眼的火光犹如暴风雨中闪耀的火流星，急速朝日本方向突进。
  启示之剑军团自路明非、楚子航、芬格尔、凯撒、源稚女之后，第一批接受基因改造手术蜕变、总共四百七十三名新型阿斯塔特战士全体出动，踏入他们虚幻模拟场景后的首次实战。
  什么阴谋，什么诡计……在真正属于军团的力量面前，也只有被统统碾碎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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