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整合

“砰！砰！砰！砰！”
  恺撒手里的“诺顿之息III型”爆弹枪喷出炽亮的火焰与让人肾上腺素狂飙的咆哮声，一发又一发装载“贤者之石”的炼金推进弹头精准地撕开了死侍们看似坚硬的体表鳞甲，随后粗暴地引燃了它们鳞甲下的脂肪，让它们变作一团团熊熊燃烧的火球。
  偶尔间会有狡猾的死侍从视线的黑暗死角里扑出来想要偷袭恺撒，即使没有镰鼬，凭借惊人的反应能力，恺撒也能在死侍触碰到他的装甲之前，架在爆弹枪下紧握狄克推多的手掌就先一步洞穿死侍的头颅；
  恺撒用几微秒的时间看清了死侍的相貌——那是一张从瀑布般湿水黑发中探出来的人类女性面孔，被狄克推多盯穿脑袋的它似乎要哀嚎又似乎要欢呼啼笑，巨大的嘴裂中露出尖利的长牙，末端分岔的舌头像是小红蛇那样颤动。
  紧随其来的是调转的爆弹枪口，恺撒冷漠地往它的脸上补了一发灼热的龙息爆弹。
  之后他就重新切换至自己的射击节奏，动作精准一丝不苟如同机器般行云流水，若是有人在此观看定会赞叹这位战士的动作真是何等何等地赏心悦目。
  尽管这些死侍还能依稀从它们身上看到曾经属于人类的影子，但如今在异端行径下它们已经被龙血催化畸变成了狰狞的凶物，下半身被粗壮如泰坦巨蟒般的长尾所替代，暗金色瞳眸里只剩下杀戮的欲望，变异的利爪只想将一切鲜活的生物撕碎然后品尝血肉。
  它们不再是人类，而是已堕落到最深处的异形，如今恺撒能做的只有将它们的肉体无情地毁灭。
  不过大部分死侍仇恨矛头都集中在了前方挥舞巨剑以比爆弹枪更加高效率净化死侍的两道身影上。
  芬格尔一手挥舞“启示”，一手挥舞“慷慨”，两把巨剑被他舞得虎虎生风，死侍破碎的肢体与鲜血在他周身飞溅；鲜血的味道剧烈地刺激到了其它的死侍，因此更多的死侍如潮水般疯狂地在围攻他，想要把这层可恨的钢铁撕开，将藏在里面的血肉分食。
  但始终没有死侍能够刮花芬格尔的动力装甲。
  他的言灵“青铜御座”已经释放，原本从“大图书馆提供给混血种身体以达到纯血龙类肉体强度的强大能量在芬格尔着甲状态下转供给动力装甲，由动力背包内置储存浓缩液态“灵钢”的炼金装置接收，激活战甲表面的炼金矩阵并引导储存的“灵钢”覆盖生成一层更大更硬的新装甲——
  就像阿斯塔特正常型号动力甲在战斗中忽然升级为战术无畏装甲一样，“青铜御座”状态下的芬格尔体型已经涨至三米多，再狰狞丑恶的死侍在他面前都显得瘦弱无力，即使不挥动手里那两把斩裂杀死侍如热刀切黄油般轻松的巨剑，紧攥剑柄的装甲拳头随便一甩都能将上前的死侍砸飞出去。
  而楚子航作为战团冠军，十分自然地就奔着死侍当中最强壮的死侍而去，以白王尾骨为素材、经由炼金军士重铸名为“隐秘之炎”的巨剑干净利落地斩杀着前进途中其它朝他扑过去的死侍们。
  三人看似无脑乱莽各自为战，实际从始至终三人之间一直保持着固定的相隔距离，芬格尔吸引数量最多的死侍承受最大的攻击，为楚子航直奔解决威胁最大最强的敌人提供便利，位于队伍后的恺撒则用远程火力按下消灭可能存在影响兄弟生命安全的威胁。
  此战术阵型在《阿斯塔特圣典》中亦有记载——
  基因原体编写的着作当然不仅仅只写了阿斯塔特战团的建立和规范，其中还书写有大量的军事策略和战术知识，指导小规模运作的阿斯塔特战团该如何进行自我建设和培养战士：
  比如十连侦察新兵该进行什么样的训练与学习适应改造，九连毁灭者连队如何适应重火力和使用重火力战术，八连突击连的近身肉搏阵型和战术，六七标准战斗连编制学习配合战术，并为二三四五连补充战斗兵源等等是……
  所以，启示之剑军团除了编制不参考外，其余部分还是会很大程度地参考这部由伟大的基因原体罗伯特.基里曼所书写的《阿斯塔特圣典》，并根据独有的多种言灵体系构筑不同的队伍编制和作战编制。
  （当然除了某部高技术力的CG短片，部分官方小说和CG里的罐头死法总能千奇百怪杂乱无章）
  最强壮最危险的死侍在潮群中相当明显，离楚子航最近的是一只魁梧的大家伙，从它残留的人类容貌看它生前应该是个中年秃顶的肥胖男人，在龙血的刺激畸变之后拥有了相当魁梧的身躯，当臃肿的腹部不再贴着地面直立起来时，它的高度达到了三米。
  它朝楚子航露出一个微笑——这是死侍看见食物送上门的喜悦，它并未察觉到危险。
  但回应它的是一声划破空气的尖啸，一道炽目的蓝银色光束喷涌而出正面蒸发了它那膨胀了两三倍的脖子和头颅。
  再怎么畸变它也仍属于碳基生物的范畴，面对恐怖等离子人的等离子君焰也只有被秒杀的份。

  “砰！”
  爆弹枪的枪声在楚子航头顶响起，炸出一团火光；这一次龙息爆弹居然罕见地没有射中目标死侍的身躯，这头忽然从头顶黑暗处杀出的死侍双爪竟握有两把乌黑的骨刀，方才它一刀切开了袭来的爆弹，直奔楚子航而去。
  不过恺撒没有跟着补上第二发——他已经提醒到位，剩下的楚子航会解决。
  确实如此。
  死侍能够使用武器绝大多数都是因为生前学习过的武器技能，在变成死侍的同时也继承了这些，并在惊人的杀戮本能和力量下将武器技能强化到生前不能接触到的极致。
  可当它面对着一名经历过真正战斗磨练的战士，这等所谓极致的技能又能有什么用处了？
  更何况这名战士还装备着神圣之钢，区区骨刀又怎能伤到他了？
  楚子航抬起左臂挡住了死侍袭来的双刀，另一只手所持的“隐秘之炎”炼金领域被激活，君焰以高温加热的形式用作于剑上，瞬间整把巨剑就变得如同烧红的铁块一般；
  紧跟着是没人能看清的迅疾动作将这头死侍在空中分割成数段，空气中残留的火红色刀影在昏暗的帷幕下显得格外醒目。
  楚子航一言不发，唯独头盔目镜的红光扫向代表着他正在寻找并准备排除下一个高危目标。
  对于人类、就算是对于高血统的混血种而言，这群高畸变度的死侍依然是一支噩梦般的杀戮军团，没有提前准备充足火力的情况下足以将这座大楼变成流血的地狱；
  不过对于启示之剑接受过改造、经受过充足战斗训练的战士来说——不足为惧。
  用时六分二十七秒，总共六百零三头畸变死侍被楚子航、恺撒、芬格尔全数消灭。
  ……
  愤怒。
  蛇岐八家的五位下姓家主看向那具曾经还是他们家族的振兴人、历史上最优秀的大家长，如今已经变得血肉模糊黏在榻榻米上的尸体，眼眸里只有愤怒和憎恨。
  很难想象他们最敬重的人同时也是他们最想除之后快的人，这样的一个人居然能在十几年的时间里将蛇岐八家和猛鬼众两个势力当成棋子一般互自相残杀，而他作为观众笑呵呵地藏在幕后。
  在十几年前的猛鬼众只不过是一群想要蜕变成为龙类、渴望找到夜之食原和高天原、找到白王圣杯和圣骸的疯子，根本无法与蛇岐八家抗衡；而这些年叛离、脱逃家族加入猛鬼众的鬼却越来越多，而这群人的素质也绝非以前的那些散沙可比拟；
  更多的疑点伴随着橘政宗身份的揭开得到了解释——橘政宗作为蛇岐八家的大家长，管理着整个家族成员的血统检测权限；也就是说，他很有可能为了平衡两个势力的力量，故意将蛇岐八家的一些优秀血统的年轻人纂改成“可能会堕落的鬼”，之后放走他们加入猛鬼众壮实与蛇岐八家对抗的力量……
  他当然会这么做了！就像源稚生的弟弟一样！
  这些年来，一直都是蛇岐八家内部在自相残杀！
  ……
  源稚生是受橘政宗影响最深的人，他一直将对方视作自己的亲生父亲看待，脑海中频频闪过橘政宗那张微笑慈祥的脸庞。
  如今他看着不远处那滩血肉——下意识地作呕想要吐出点什么东西。
  “我的其他兄弟正在楼下处理他所饲养的死侍，应该很快就会结束。我来这里也不是只为了给你们处理家事的；”
  路明非站起身，看都没看那一坨被稚女泄愤后剩下的东西，他走到五位家主身前冷冷地说道，“所以现在给我收起你们无用的愤怒情绪，用实际性的行动来追查、去弥补这个异端给你们家族造成的损害。”
  “明白，大神官阁下。”
  五位下姓家主如今对这位年轻强大的大神官皆是发自内心的尊敬与敬畏，很难想象如果不是他今天的所为，蛇岐八家还要被一个外人蒙骗到什么时候，到时候又会造成怎样的可怕后果。
  ……
  “真是……一出好戏。”
  坐在角落里目睹一切的昂热平复思绪摇了摇头，给自己倒了杯新的热茶。
  换作以前，他应该会立即通知学院本部调查赫尔佐格及其背后更深层的东西，同时怒斥这群日本人再重新接手管理日本分部；
  现在……还是再喝杯茶吧，反正有路明非去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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